韓莫將頓時石化,平安聽了通譯的話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個蘭沐爾是韓莫將的初戀情人,不是說重傷離開等死了嗎?怎麼又是這個柒媞的父親?天啊,亂了亂了,平安覺得自己腦子好像嚴重不夠用,見韓莫將站在那一動不動,急忙對宗婭說道:“你說的是真的,蘭沐爾是柒媞的父親嗎?”
宗婭看了看柒媞又看了看韓莫將:“柒媞的父親確實是叫蘭沐爾,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大娘說的蘭沐爾?”
柒媞滿臉陰沉看着宗婭和平安說話,自己父親的名字被這個女人叫了出來,宗婭的臉色彷彿也在說明着什麼?不會,不會剛纔韓莫將說的話裡的那個愛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吧?
韓莫將突然激動地一把將柒媞從地上拎了起來,帶動這宗婭也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蘭沐爾,你說蘭沐爾是你的父親,這怎麼可能?他這裡??????”韓莫將指着柒媞,剛要發問,就聽七七一聲斷喝:“大娘”嚇得平安一哆嗦,這是犯什麼病啊?韓莫將陡然清醒,知道七七這是在提醒自己有些問題不能問,不錯,自己太激動了,有些犯糊塗,有些問題是不能問的,比如自己剛纔差點脫口而出的,關於男人身體上的秘密,如果問出來,特別是當着男人孩子的面問出來,那這個男人就不用活了。韓莫將努力地定了定心神:“你父親,你父親他的先祖是不是被禺氐部兼併過來的,只能算是禺氐部的別支?”
柒媞只覺得嗓子發乾,倔強地不肯開口回答韓莫將的問題。然而在柒媞的心裡,早就跟開了鍋一樣,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不錯自己父親的家族本不是禺氐部的嫡支,而是被禺氐部戰敗後兼併過來的。而且,柒媞突然想到了很多,想到自己父親一直身體不好,直到二十多歲才生了自己,父親曾經說過是因爲年輕時候受過很重的傷,被母親救回來之後調養了很多年的緣故。而且父親對母親的態度總是那樣淡淡的,不像母親的其他的男人那樣百般討好母親,母親對父親真是極爲寵愛,凡是得了好東西,都少不了父親那一份,就連對自己也比對其她的姐妹要好很多。可即便是這樣父親的眉頭始終帶着淡淡的哀愁,似乎有着解不開的愁緒,現在看來是爲了這個女人了,是爲了這個女人嗎?
韓莫將見柒媞不出聲,十分的惱火,將柒媞一把推倒在地上,宗婭也跟着摔倒。七七突然伸手拉住韓莫將說道:“大娘,不要衝動。”然後七七在宗婭面前蹲下身,對着宗婭說道:“你能告訴大娘她想知道的事情嗎?”
宗婭飛快地看了柒媞一眼,柒媞大吼道:“不要告訴她們”
宗婭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七七盯着宗婭的眼睛,聲音和緩地說道:“你看,就算你不說,也會有別人說,只要對那些匈狄人稍微用點刑,她們就什麼都會說了,你希望看着自己的姐妹受苦嗎?”柒媞在一旁狂喊着,而宗婭只迷茫地看着七七,似乎對柒媞的狂喊聲充耳不聞。
對於七七的問題,宗婭茫然地搖搖頭,七七說道:“那你知道柒媞的父親是不是大娘所說的那樣,來自禺氐部的別支呢?”宗婭點了點頭,七七輕笑着拍了拍宗婭的肩膀:“你很好你覺得柒媞的父親會不會就是大娘說的蘭沐爾呢?”宗婭思考了一下,又點了點頭,七七問道:“爲什麼呢?”
宗婭說道:“年齡,身份”
七七笑着站了起來,宗婭渾身抖了一下,吃驚地看着七七,又看看柒媞,然後閉上了嘴巴,陷入了沉思。柒媞狂喊起來:“你跟他說什麼了?你們說什麼了???????”七七轉而對韓莫將說道:“大娘,恐怕柒媞的父親就是您的蘭沐爾了。”
平安指着七七說道:“你個大傻冒,幹嘛要幫大娘問出來。我說大娘,我可跟您說哦,不管那個蘭沐爾是不是還活着,您可是答應了叔叔,回去就娶他,喃,您說過的話可要算數??????”平安正準備滔滔不絕地說一番大道理,可不能讓韓莫將想着那個男人,這個蘭沐爾也是的,死就死了唄,玩什麼起死回生,這不是添亂嗎?平安剛想繼續說,就見七七一巴掌拍了過來,嚇得平安往旁邊一跳,躲在了那個通譯的身後,把通譯當成盾牌,只探出半個腦袋看着七七:“幹嘛又打我,這回我又說錯什麼了?”那通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被平安推在前面,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七七沒搭理平安,對韓莫將說道:“大娘,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韓莫將木着臉點了點頭,沒有和平安打招呼就走了出去。平安在通譯的身後,剛喊了一聲:“大??????”就被七七瞪了回去,七七對那通譯說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哪怕是任何人問都不能說,知道嗎?”那通譯連忙點頭:“小的明白的。”七七點點頭,說道:“去找軍醫來幫她們看傷,就說是大將軍吩咐的,一定要用心醫治。”然後對平安瞪了瞪眼睛:“走啦”
平安從通譯身後轉出來,還躲着七七:“走就走,你兇什麼?”通譯真是沒見過這麼一對的人兒,男人管着女人,偏着女人還就擺出一副受氣包的樣子,願意被男人管着。
跟在七七的身後,平安一路想着自己剛纔說錯話了嗎?既然七七要拍自己那一定是自己說錯話了,沒想到七七現在這麼有氣勢,不愧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好老公哦,平安“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七七回頭看了平安一眼,正對上平安的目光,兩個人相視笑了一下,七七回身握住平安的右手,兩個人在侍衛的護持下回到了大將軍的軍帳中。
走過韓莫將的帳篷時,七七拉了拉平安的手:“進去安慰一下吧?”
平安搖了搖七七的手:“現在這個時候還是讓她安靜一點比較好。”兩個沉默地朝着平安的大帳走去。平安突然說道:“我們兩個要永遠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七七擡頭看了看平安:“好”
平安皺着眉頭說道:“不要敷衍我,我的意思是說,不論我們以後發生什麼情況,我們都要相守在一起,只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
七七皺了皺眉頭:“死也要一起死”平安笑道:“你倒比我還貪心,什麼能大得過生老病死?”七七緊緊地握了握平安的手,沒有說話。後面跟着的風浩熙等侍衛,看着前面手牽手,低聲說話的兩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和諧,好像能看到她們之間心靈的碰撞一般。
走進平安的大帳,累了半天的平安一下子倒在了榻上,然後又“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原來是左臂在榻上壓了一下,就在這時燕赤霞一挑簾子走了進來。一見燕赤霞,平安咯的一聲先想笑,然後又生生將那笑憋了回去,滿臉戲謔地問道:“燕老大,你那個女奴怎麼樣了?”
燕赤霞抿着嘴脣,眼睛掃過平安,也看不出平安是喜是怒,只得老老實實地說道:“我讓人將她安置在郡王軍帳的旁邊了。”
平安“啊”了一聲:“幹嘛放在我旁邊,乖乖不得了了,得了一個女奴,就想謀殺親婦嗎?那可是個危險分子哦”
燕赤霞低了頭:“郡王,郡王您不要這樣說,當時那個情景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那麼做的。黎骨不能死,但是又不能降服,我??????”
七七邊往帳外走,邊說道:“她開玩笑的。”燕赤霞擡頭看了看七七,七七淡淡地一笑,走了出去,平安拍着牀沿,笑得直打跌:“燕老大,我喜歡看你這個樣子,明明是做了對的事情,只要被我說兩句,你馬上就會無所適從。”說着平安搖了搖頭:“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懷疑自己呢?”
燕赤霞抿了一下嘴,坐到了平安的身邊,輕輕地偎依着平安:“郡王,沒有怪我擅作主張嗎?”
平安笑着說道:“那個時候,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燕赤霞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這麼想就這麼做了,郡王不要怪我莽撞了,我把黎骨獻給您,讓她做您的奴隸好了。”
平安沉思了一會,說道:“還是不要這樣吧黎骨是被你打敗的,雖然你是我的人,但是她服的是你,若是強把她留在我身邊,怕是不會心服口服。”
燕赤霞囁嚅了半天:“可是,我一個男人,身邊帶着個女人,我怕日久會有人說閒話,到時候對郡王的名望不好。”
平安嘁的一聲:“說老實話,不要在這拐彎抹角的。”
燕赤霞笑了起來:“就知道瞞不過郡王的,我是怕日久有人說閒話,郡王心裡不待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