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和東方長凡他們匯合,整理好信息,便向着第二層進發。
而他們剛踏入第二層,就已經有人在樓梯口等着他們了。
那人是個電工,穿着一身滿是油污的衣服,揹着一個工作包,爲了來見夜離他們特意洗了一把臉,露出了一張黝黑的臉。
看到夜離他們五人上來,這個電工連忙跪下,額頭貼着地,恭敬的說道,“賤民小五拜見各位大人。”
夜離幾人看着眼前的小五,臉色變了變,心中的猜測又加深了一分,這棟樓的人果然有聯繫,不然這個小五不會在這乖乖等候。
至於通過什麼聯繫,夜離他們已經猜出了一點,但是目前還無法得到證實。
弦思逸卻沒有想到這,她的神經向來大條,聽到對方叫小五,頓時引起了好奇心,問道,“你先站起來說話,還有你怎麼叫小五這個名字?這更像一個代號。”
小五依然額頭貼着地,不敢擡頭看她,恭敬的回答道,“小人沒有名字,在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叫小五。”
“那你的家人呢?”弦思逸關切的問道,並說道,“還有你先站起來說話,這樣跪着不難受嗎?”。
小五語氣一下子低落下來,“都得疫病去世了。”
“啊,這。”自知說錯話,不小心戳穿對方傷心事的弦思逸連忙向對方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無意揭開你傷疤的,對不起啊,請起來吧。”
小五說,“沒事的,大人,向我這樣的小人物,早已經習慣了。”
他嘴上說着沒事,聲音中的失落卻怎麼也隱藏不住。
弦思逸見狀心中更急,嘴巴張了張,剛準備開口說話,夜離卻突然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每一層不是有兩戶人嗎?還有一戶呢?”
沒辦法,再讓她們兩個這樣繼續談下去,弦思逸她那脆弱的聖母心會讓這段聊天沒完沒了的談下去,然後自己又會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至於對方跪着不肯起來,那就跪着吧,弦思逸都已經叫他起來三次了,再說也是徒勞,他可不會白費力氣。
聽到夜離向他提問,小五連忙回答,“另外一間房間的人有特殊原因,不便出來。”
夜離樂了,還沒等他說話,林君傾就搶先一步獻殷勤,向小五問道,“另外一間房間住的什麼人?架子這麼大,有什麼特殊原因不能出來?是我們不配和他們見面嗎?”
林君傾的語氣有些重,姿態也有些居高臨下,再加上他說的話不像是在問問題,反倒像是在責怪。
小五以爲只有自己一個人出來迎接,引起對方不滿,導致對方生氣了,頓時害怕的不行,趴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擺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弦思逸見狀瞪了一眼林君傾,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小五扶了起來,輕聲輕語說道,“對不起,他說話沒個輕重,另外一件房間住的是誰?能告訴我們嗎?”
聽到弦思逸的話,林君傾嘴巴張了張,剛準備反駁,夜離在此時伸出手攔住了他。
說實話,他對眼前這個小五也沒有半點好感,甚至還有一點厭惡。
不是那種表面的厭惡,而是打心底的厭惡,對方散發着一股無法被嗅到的臭味,只一靠近就覺得噁心。
小五被弦思逸扶起來,身體依然止不住的打顫,低着頭不敢看夜離他們。
弦思逸則不斷的用手拍着他的肩膀,好心安慰着。
過了好一會兒,小五顫抖的身體終於平靜,
但依然低着頭不敢看人。
見小五終於平靜下來,夜離便問道,“這下可以把另外一件房間住的誰,爲什麼不能出來見我們的原因告訴我們了吧。”
“啓稟大人。”小五下意識的又要跪下,幸好弦思逸在一旁攙着,“另外一間房間住的都是身體殘缺的小孩,他們有的斷了一隻手,有的沒了瞎了一隻眼,面相醜陋,怕把諸位大人嚇到,所以讓他們乖乖待在房間裡,不讓他們出來見人。”
在第一層時,吳憂和田浩都若有若無的提了一嘴這棟樓有一件房間是孤兒住的,沒想到就在第二樓。
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個孤兒房是這棟樓裡最重要的,比其他的都要重要。
然而弦思逸卻沒想到這,她聽到小五的話,聖母心瞬間爆發,握着小五的手,急切的問道,“真的嗎?這羣小孩子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們。”
每一層只有兩間房間,那些孩子肯定在剩下那間房間裡了。
小五顫抖的伸出手,指着剩下那間房間說道,“啓稟大人,這些孩子都住在那裡。”
“謝謝。”
弦思逸道了一聲笑,朝着那個房間跑去。
夜離卻沒有動,而是側過頭看向東方長凡。
“我沒有檢測出他說謊。”東方長凡頓了一下,繼續說,“當然,他有可能在真話中混入假話,這樣我的能力辨認不出來。 ”
這是之前他在和田浩聊天時所發現的漏洞,但是對於這個漏洞他也無可奈何。
夜離點了點頭,“那按照一樓時一樣,我和絃思逸一組,林君傾和東方長凡一組,宮保正明繼續在原地待命,如何?”
“請叫我小祁。”小祁糾正道,對於夜離讓他繼續在原地待命卻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夜離沒有搭理他,林君傾他們也沒有意見。
夜離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對打着哆嗦的小五說道,“你帶着他們去你房間看看吧。”
“大人來小人家,是小人的榮幸。”
小五受寵若驚,連忙朝着他家伸出手,示意往這邊走。
然而林君傾和東方長凡誰也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着小五。
小五尷尬的收回了手,然後乖乖的走在了前面。
林君傾和東方長凡見小五走在前面,這才動身,但還是與對方保持在了一個適當的距離。
不是因爲警惕,單純是因爲厭惡,雖然說不明白爲什麼厭惡。
林君傾和東方長凡離開,夜離嘆了口氣,拍了拍小祁的肩膀,說,“正明,你的時停是一個大殺器,到後面有大作用,千萬不要隨便用了。”
“請叫我小祁。”小祁掙開夜離的手叫道。
他別過頭,看了一眼林君傾他們離開的方向,隨後跟了上去。
連我名字都沒有唸對,我憑什麼聽你的,我又沒有和林君傾一樣,有救命之恩。
夜離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朝着弦思逸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