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再下,比之前還要大一些,朦朦朧朧,被風一吹,雨絲如煙如霧如塵,看不清,數不清。
一傢俬人心理診所前的屋檐下圍滿了躲雨的人羣,一個女子從下面走了下來。
下來的女子是個北歐人,高鼻樑,身材高挑,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皮膚很白幾近透明,穿着一身寬大的道袍,頭髮盤起放進道家帽子—逍遙巾裡,肩膀上背了一個挎包,儼然一副江湖郎中的架勢,只是少了一個寫着“蟑螂不死,我死”的旗。
人羣見她走了下來,頓時有人朝着她圍了過來。
這裡是全市最好的心理診所,雖然世界異變,但是外面有丁世軍的正規軍守着,那些魔物進不來,這裡的城市生活和災變之前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來到這的人不止是爲了避雨,絕大部分是爲了洛基而來到。
有的人面帶喜色,挽着一個女子的手臂,從兜裡掏出紅包以及喜帖遞給她,感激的說,“逗號小姐,麻煩知會一下,我們想請約翰先生參加我們的婚禮,以感謝他的調解之恩。”
有的人一手持着錦旗,一手拿着禮物,說,“逗號小姐,我們是來感謝約翰先生的,能否幫忙告知一下。”
有的人帶着一個低頭玩手機的孩子,臉色十分着急,看到逗號出來,連忙扯着孩子的衣領走到了逗號身前說,“逗號小姐,我們和約翰醫生約定好做心理輔導的,不知道有時間。”
人羣七嘴八舌的說着自己的來意,而逗號的臉色卻有些難看,因爲他們一開口都說的是逗號小姐,這無疑是在她雷區瘋狂蹦迪。
她就是芬尼爾,洛基的長子,她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還得拜洛基所賜。
洛基把她救出來後,給她選擇的容器竟然是一個女子,還說這是和她最匹配的容器,但是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洛基的惡趣味,畢竟洛基喜歡惡作劇的名聲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強忍住將眼前這些叫她小姐的人弄死的衝動,對着人羣說道,“夜離是哪一位,我父親找你。”
“這呢!這呢!”夜離在人羣中舉起手朝着逗號叫着。
“讓一下,讓一下,謝謝。”
夜離從人羣中好不容易擠了出來。
逗號居高臨下的看着夜離,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道,“好,跟我上來吧。”
夜離跟着逗號走上了樓,其他人見狀立即又圍了過來。
逗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朝着樓下掃了一眼。
在和她眼神接觸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顫,她們感覺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幾度,有一隻齜牙咧嘴餓了好幾天,眼睛發着綠光的餓狼貼着他們轉圈,似在思考要從那一個下嘴。
“咕嚕~”
過了半晌,終於有人從戰慄從回過神來,而逗號卻已經和夜離進了屋子了。
衆人一頓後怕,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撐着傘離開了,只剩下那些真正在這避雨的人。
“咚咚。”逗號敲了敲門,朝着屋裡說道,“父親,你說的那個夜離叫我帶上來了。”
“嗯,我知道了,芬尼爾。”
洛基和逗號一樣,穿着一身寬大的道袍,躺在沙發上微眯着眼,在他前面,有一人正細細的喝着茶,竟然是丁世軍。
在他們兩個身旁,分別站着省略君和楊氤氳。
他們兩個一臉嚴肅,不苟言笑,腰板筆直,儼然像兩個保鏢。
聽到夜離已經帶過來了,洛基睜開了眼睛,然後微笑朝着夜離招了招手。
“夜離,看啥呢,過來,我等你很久了,這裡有個人想見見你。”
“哦。”
夜離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最後在省略君面前停了下來。
他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如同雕塑的省略君,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好確認對方是省略君還是提爾。
洛基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便開口說道,“他現在是省略君,晚上纔是提爾。”
夜離一愣,隨後便明白過來,提爾最後還是採納了自己的方案,和省略君共生,一體兩魂,白天歸省略君,晚上則歸提爾。
話說對方是如何說服脾氣如此暴躁的省略君和提爾共生,做自己保鏢的。
就在這時,夜離身後的揹包開始鼓了起來,隨後尼德霍格的頭從揹包裡鑽了出來。
“呼,悶死本大爺了。”尼德霍格大口喘着氣,一直呆在這封閉的揹包裡差點把他悶死。
看到洛基,立即便想到了對方拿着扶桑樹樹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並且嘲諷自己的事情。
“小母馬,終於讓本大爺找到你了吧,把扶桑樹樹根還給本大爺,聽到沒有。”
尼德霍格從揹包裡面跳了出來朝着洛基飛去,夜離連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尾巴,防止他亂來。
“小夜子,給我鬆開,聽到沒有。”尼德霍格轉過頭冷冰冰的對夜離說道。
“行,但是你不能亂來。”
夜離聳了聳肩,便鬆開了握着尼德霍格尾巴的手,而省略君和逗號則出其同步的並肩擋在了尼德霍格的前面。
洛基躲在逗號和省略君的身後,笑着說道,“咳咳,尼德霍格,那兩根樹根已經被我做成武器,已經吃不了了,抱歉啦。”
“什麼?你個混蛋,連本大爺的的東西都敢動,簡直膽大包天。”
尼德霍格發怒,仰其頭,下顎立即膨脹,發紅,想要和洛基魚死網破。
夜離等人立即警戒了起來,這傢伙不會真的打算因爲這個和洛基火併吧。
洛基卻絲毫不慌,笑着說道,“尼德霍格,肉脯呢聽說過嗎?我給你準備了一大堆放在房間裡,並且這些肉脯可都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絕對能符合你的胃口。”
“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世界樹,什麼肉這麼金貴,你簡直是信口開河。”
話雖然這樣說,尼德霍格卻低下了仰着的頭,膨脹發紅的下顎也迴歸原樣。
衆人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打不起來了。
尼德霍格飛到了逗號的肩膀,說道,“你是芬尼爾那匹小狼崽吧,怎麼變成一個小娘皮了,你還別說,你這副樣子比你之前的那副樣子好看多了,洛基小母馬早就應該這樣做了。”
逗號聽着尼德霍格在耳邊一直嘰嘰喳喳嘲諷個不停,比上了眼,青筋暴起,拳頭握緊,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和這頭賤龍計較。
然而尼德霍格卻依然不知死活的朝着逗號耳邊又靠了靠,貼着她耳邊賤賤的問道, “話說,你會來生理期嗎?”
“尼德霍格!”
逗號終於忍無可忍,握緊拳頭朝着尼德霍格打去。
尼德霍格輕輕一跳,躍至空中,輕易的躲開了逗號這一拳。
洛基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向逗號說道,“逗號,你帶尼德霍格去房間吧。”
聽到洛基的吩咐,逗號強忍住怒氣,應道,“是,父親。”
她向着房間走去,尼德霍格恬不知恥的跟在身後。
“砰”的一聲巨響,逗號重重摔上了門。
“省略君,你去看看,我怕他們兩個出事,打起來。”洛基又向省略君吩咐道。
“呼。”省略君如釋重負般的重重舒了一口氣,然後半鞠了一躬,說道,“是。”
省略君也走進了房間。
丁世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着楊氤氳吩咐道,“你去下面維持一下秩序,如果他們過來了,就知會一聲,等下的對話我不想讓別人聽到。”
“知道了。”楊氤氳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又看了一眼洛基和夜離兩人,向丁世軍說道,“那你小心點,你工資還沒有付給我呢。”
丁世軍笑了,“知道了。”
“那我走了。”
楊氤氳最後看了一眼房間,打開了房門,走下了樓。
“夜離,你先和這個丁世軍丁軍長聊聊,我去幫你把武器拿出來。
洛基打開了另外一間房門走了進去,給夜離和丁世軍留下了單獨空間。
“夜離,很高興認識你,過來坐吧。”丁世軍向夜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