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
秀芹剛走出房門,就看到楚淇和趙剛端端正正站在院裡,他倆帶着揶揄中氣十足地喊道。
她嚶嚀一聲捂着臉奪路而逃。
“好你個老李,我和政委可都聽到了!啥時候迎娶人家過門。”
李雲龍正在發呆思考人生,聽到院裡的動靜,就知道少不了被兩個毒舌調侃,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和尚!你他孃的怎麼做警衛員的!都被這兩個混蛋人摸到老子房裡了!”李雲龍羞惱不已。
楚淇笑的直不起腰,你李雲龍也有今天?“行了別喊了,和尚早被我倆支開了。就憑他也敢攔我和政委?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趙剛瞪起了牛眼,“好你個色膽包天的李雲龍,你說,你對人家秀芹幹了什麼?不說今天和你沒完。”
李雲龍一聽就明白了,頓時捶胸頓足地叫起屈來:“天地良心,老子什麼也沒幹呀!”
趙剛:“沒幹什麼?不對吧?我看人家秀芹可是紅着臉跑出去的!”
他絕口不提秀琴紅臉的真實原因,要把這口鍋給老李扣死咯。
李雲龍一下泄了氣,小聲嘀咕道:“我就摟了她一下,這不算什麼吧?”
“不算什麼?!人家大姑娘的清白都被你給毀了,你要是敢不認賬,明天秀芹就得掛歪脖子樹上。”楚淇和趙剛一唱一和。
“有這麼嚴重?”李雲龍慌了,一把拉住趙剛道,“老趙,老楚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這回禍可闖大啦!”
趙剛忍住笑,裝着考慮一下說:“嗯,要說你也該娶個媳婦了,人家姑娘對你也是一片真心,我看,論條件不比你差,你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什麼王公貴族?泥腿子一個。
秀芹哪點配不上你?你是豬鼻子上插大蔥——裝象(相)呢。其實,你表面上裝正經,心可像貓撓似的,是不是?”
李雲龍苦笑道:“老趙,別拿我開心了。咱全團清一色光棍,我當團長的不能帶這個頭。”
楚淇站出來反駁道:“我先聲明一下,我可不是光棍兒啊,兄弟我有老婆了國色天香!”
“啥!?”
“吶~這就是我媳婦兒!”楚淇拿出一張火鬼王的單人照,給兩個光棍兒顯擺。
“我滴乖乖!這是仙女吧?”
李趙兩人哪見過彩色照片啊,更別說照片裡的火鬼王巧笑嫣然,顧盼生輝,說一句傾國傾城真不爲過。
“既然你小子有個仙女婆姨,以前怎麼沒見你顯擺?別看你小子穿得人模狗樣,其實跟老李一個模子,都是狗肚子裡存不住貨。”
楚淇長嘆一聲,“她不在這個世界。”
老李老趙會錯了意,以爲提到了楚淇的傷心事,兩人一左一右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拍安慰。
“行了,現在說的是怎麼解決老李這個大齡單身漢的問題!”楚淇沒解釋,將話題重新引回正軌。
老李鞋拔子臉非常不自然,“現在是打仗,弟兄們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要娶老婆全團弟兄們都娶,要不然一起當和尚,我不能搞特殊呀。”
趙剛哭笑不得:“噢,鬧了半天就爲這個?虧你也是當團長的,就這麼點兒覺悟?你當你是梁山好漢?就算是梁山好漢也沒有一起娶媳婦呀。武松、魯智深就是光棍。”
“同志之間患難與共是不假,唯獨娶媳婦不能患難與共,要不還不亂了套?咱是八路軍,不是山大王。
”
要不咋是政委,趙剛說起話來一套接一套,幾下就把李雲龍說愣了。
“組織規定,只要年齡、職務夠標準,就可以結婚。誰看着眼饞也沒用。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喜歡秀芹嗎?”
“喜歡。”
楚淇繼續跟着幫腔,“這不就得了?我和老趙當證婚人。明天就給組織打報告。東西你就別管了,兄弟我給你一手包辦了,三天之後你倆就原地結婚!”
“這……能行嗎?”李雲龍聽着像做夢一樣。
“廢話!”
戰爭期間結婚是沒什麼手續要辦的,有個證婚人就算認可了,兩人鋪蓋合到一起就是夫妻。
也就是李雲龍大小也算個幹部,有些程序還是得走。
婚禮鬧哄哄地在團部舉行,沒什麼儀式,炊事班用臉盆裝了一盆盆菜,白菜蘿蔔和罐頭、紅燒牛肉燉在一起,香噴噴的惹人流口水。
楚淇搞來了很多硬菜,光是豬大肘就是兩百多隻,魚蛋禽類更是不缺,這可苦了炊事班的戰士,幸好有不少鄉親父老幫忙,總算勉強做了出來。
趙家峪鄉親和獨立團戰士們早就飢腸轆轆口水流了一地。
這都是什麼菜呀?特別是趙家峪的百姓誰家見過這些,在這個窩窩頭都不敢放開吃的世道,別說肉了油星子都難得一聞。
大家都饞得要命,覺得趙剛的開場白是廢話,娶媳婦嘛,不過是一男一女能合法地睡在一個炕上,用一頓飯堵住大夥的嘴,省得有些人心裡不平衡說三道四,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菜都快涼了!
趙剛說了幾句,也覺得是廢話,便端起酒盅說:“大家都端起來,第一杯酒敬給新婚夫婦,祝他們幸福美滿,白頭到老,乾杯!”
大家一飲而盡。
趙剛突然生出感慨,“老李呀,你該知足了,人家秀芹姑娘不嫌咱八路軍窮,嫁給你這窮光蛋,你上輩子算是燒了高香。你有什麼?要錢沒錢,要長相也不怎麼樣,除了腦袋大點兒,簡直就沒什麼特色。”
大家鬨笑起來,秀芹羞澀地低頭不語,李雲龍大大咧咧地說:“就是因爲咱這腦袋大,她纔看上咱,是不是?秀芹。再說啦,她不嫁我嫁誰?想嫁地主老財也沒機會呀。 ”
秀芹在鬨笑中狠狠捶了李雲龍一拳。
輪到楚淇,他很凡爾賽,“這第二杯酒,我要代表全團向秀芹嫂子道歉。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是這排場有點小,吃的也很差。”
哪家新娘子結婚沒個幾十萬人,真委屈你了,獨立團先欠着你的情,等以後太平了,我們大家再給你補一次。”
這說的是人話嗎,就這還嫌場面小?鄉親們做夢都沒吃過這麼好席面,見到這麼多的賓客。
秀芹含着眼淚感動地說:“楚兄弟,看你說的,俺從小沒爹沒孃,賣給人當童養媳,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有今天。全團同志都是俺的親人,俺生是獨立團的人,死是獨立團的鬼,俺還有啥不知足的?”
第三杯酒再次由趙剛牽頭,“第三杯酒,還是敬給秀芹嫂子,我代表全團向嫂子提點希望,咱獨立團要壯大,缺人呀,要是秀芹嫂子能給老李生十個八個兒子,咱獨立團就能多編出一個班來。”
“當然,這不是一個人的事,還得看老李有沒有這個本事。”
李雲龍在鬨笑中站起來向大家拱拱手:“這應該沒問題,請大家看咱行動。”
平時潑辣的秀芹此時羞得差點兒鑽了桌子。
只有三杯酒,不是楚淇他們捨不得,而是情況特殊,保不齊萬一有鬼子突襲,酒喝多了誤事兒。
“老李啊,山本特工隊我已經給你掃清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你的媳婦兒。”
楚淇看着被衆人包圍四處撒糖的李雲龍夫婦,心裡老懷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