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雲的態度很不好,但還是給周易留了點面子,等林總走得遠了纔開口說:“周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周易滿頭霧水:“秋秋,你怎麼了,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我都弄不明白了。”
江秋雲有點惱怒:“你裝什麼裝,叔叔……叔叔……”她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周易明白過來,他知道秋秋是爲江邗的事情而來的。不過,他自認爲沒什麼對不起江邗的,江邗和毛彬這麼對宛若他都能忍下去。爲的是穩定鐵廠的人心,不給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後說自己小心眼,沒有容人的肚量。要早,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周易,可以不管別人,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現在再怎麼說,鐵廠也有上千號工人,加上工地上的民工,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數目。加上又是自己的生意,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亂來。新公司成立,首要之重是穩定,只要公司平穩地度過這起初的一年,未來就會是一片光明。
至於江邗的問題,他是老人,在鐵廠有自己的勢力,如果還讓他呆在那裡,周易不敢肯定會弄出什麼事情來。就算他不想,難免他手底下的人會有想法。最好的辦法是將他挪走,這是對周易自己負責,也是對江邗負責。
在級別和待遇上週易還保留了他的總公司副總待遇,讓他先在總部喝茶。之所以讓他去和宛本搭檔,周易不否認有作弄他的想法。的確,宛若的事情他還有梗梗於懷,讓他去被宛本折磨一下也挺讓人感覺痛快的。
看到秋秋難過的樣子,周易安慰她說:“秋秋,其實我沒怎麼你叔叔。他現在不是還做了公司副總嗎?待遇也不低呀!雖然現在沒安排他負責具體工作,但等將來公司走上正軌,他還是要大用的。對公司所有人我都一視同仁,只要有本事。我都要用。”
周易的語氣讓江秋雲非常不舒服,完全是一副領導打官腔的味道。在來之前,江秋雲甚至還幻想着久別重逢之後地那些經典場景。她想,周易會抱住我說想我嗎,會用淚眼看着我嗎?大拿事實上,所有值得期待的一切都沒有出現,只這麼幾句官樣文章式的回答。這讓秋秋女士非常激動:“什麼待遇,什麼一視同仁。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叔叔……叔叔……”江秋雲聲音有點哽咽:“叔叔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現在……現在還要去受一個孩子的氣。叔叔的頭髮都白了。”秋秋想到這些,又想到周易對自己的態度,悲從心來,小聲地涕泣。
見她哭泣,周易心中發軟,柔聲說:“好了,秋秋,你不要再哭了。有什麼事慢慢說好嗎?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師傅,說吧。有什麼事情師傅爲你做主。”
江秋雲從小跟着叔叔。江邗就比她地親生父親還親,自然見不得他受人欺負。她立即擦掉眼淚,將昨天江邗在鐵廠受的骯髒氣都說了出來。
聽江秋雲這麼一說。周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雖然心中對江邗被小樹欺負的事情感覺非常爽快,但這種事情宛本可以做,其他人可以做,小樹不可以做。小樹一直跟着自己,小樹的態度落到別人眼裡就代表着自己的態度。傳出去別人又要說自己沒有容人之量了。
想到這裡,周易安慰江秋雲說:“這事是比較可惡,咳!這個小樹也太不懂事了。不過,你也要理解,他畢竟還是個孩子,說話做事都挺衝動。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給江總道歉。”
說到這裡,周易摸出電話,剛撥了幾個數字就停了下來,覺得這樣做也不妥當。這種事情自己也要出面,是不是太無聊了點。那不是變相助長了江邗那批老人的氣焰?
見周易遲疑,江秋雲眼睛裡的失望越來越濃。
周易笑笑,“秋秋,這樣,小樹一直做個的司機。那小子在我面前沒個正經。我說的話他也不當真。我找個能管住他地人去管他。”
說完話,周易便通知曾琴,將昨天鐵廠發生地事情同她說了。讓她去跟小樹說說,讓小樹去給江總道歉。畢竟,團結纔是重要的。
小樹以前做司機時一直都由曾琴這個辦公室主任管,他怕曾琴只怕要多過怕周易。讓曾琴去做他的工作正好。
曾琴聽周易說完這件事情,馬上明白周易想做什麼,立即給小樹打了個電話過去,對着他就是一通臭罵,說小樹你這人怎麼這樣,也太沒策略了,笨得可以去吃草了,馬上給我去向江總道歉,老闆發火了。你也知道,江邗侄女可是老闆地的徒弟,這麼鬧起來面子上可過不去。
小樹大罵,讓我去給那老傢伙道歉,沒門。
曾琴說隨便你,話我已經帶到,去不去由你。
給曾琴擔完電話,周易轉頭對江秋雲說:“好了,我已經讓人叫小樹跟你叔叔道歉了。”他這才仔細地端詳起自己這個女徒弟起來。動江秋雲來,周易一直都回避着她的目光,不知道怎麼的,周易有點害怕她。
江秋雲和以前相比瘦了一點,皮膚也白了許多,身材還是那麼挺拔。剛哭過的眼睛有點紅,薄薄的嘴脣上沒什麼血色,這讓周易有點心疼。他小聲地說:“秋秋,你最近還好嗎?”
江秋雲被周易的眼睛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恩了一聲:“周易你也好嗎?”
周易:“還好,我也就這個樣子,死不了。”
秋秋小聲說:“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叔叔主持公道。叔叔也不對,看到宛若姐那樣還讓她去做那工作。宛若姐好嗎?”
周易一笑,“我是問你好不好,你卻問起宛若。對了,你有男朋友沒有?”
秋秋說:“沒有,有幾個男孩子來找過我,但我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他們。也許,我這個人不適合談戀愛吧,怎麼也沒有那種感覺。”
周易一呆:“怎麼了,是女孩子總是要戀愛、結婚的。”
秋秋突然一嘆:“沒感覺還怎麼談下去,那不成任務了嗎?戀愛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的,只要有人能夠讓我產生那種感覺。可我只在一個人身上有過這種感覺。也許,人這一輩子只有一次吧。錯過了就錯過了,再也無法挽回。”
周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心中一陣慌亂。他沉默了半天,才說:“我理解,我理解。”
江秋雲的眼淚又奪眶而出:“你不明白地,你什麼也不理解。你這個膽小鬼呀!”
二人就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什麼也沒再說。
良久,周易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覺得和秋秋這種感情是非常沒必要的,再這麼發展下去那就是害了人家。畢竟,江秋雲還是個小女孩,如果任由着感情的潮水氾濫下去,誰也不敢肯定將來會發生什麼。
周易不否認自己對這個女孩子非常有好感。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有的時候,周易也在迷糊,自己究竟喜歡的是哪一個女人,宛若、杜林、秋秋……
表面看來,宛若是一個好妻子,任何男人娶了這樣的女人都是一種福氣;而杜林不但是一個好情人,隨時都能給自己帶來激情和上的滿足,而且是自己事業上的好幫手;至於秋秋……她讓周易想起從前地生活,那些陽光下像花朵一樣盛開的女人們。青春真好啊!
他不敢深想下去,再這麼想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周易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我現在是個成熟的男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得體和妥當。要符合自己的身份。我我是家庭,我愛我的事業。我不能在這種事情上軟弱。”
他立即將話題引開,問江秋雲:“秋秋,你叔叔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對了,你現在還在鐵廠二車間中央控制室上班嗎?”
秋秋點了點頭,說:“還在那裡。”
周易笑笑:“你還在寫作嗎,有沒有新書,介紹給我看看。”
江秋雲又點頭,說:“是寫了本新書。不過,成績很差,我都快放棄了。”
周易嚴肅地看着她,“我問你一句,你愛寫作嗎?”
江秋雲點點頭,“很喜歡。”
周易:“按就不要放棄,就算沒有成績也要寫。對了,說起來我倒忘記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想做不?事情是這樣,你也知道,青年服務總公司這一塊以前有很多後勤部門的,這回轉制度,這些包袱都讓我背了起來。我還不知道這其中居然有一家雜誌社,以前是鬆鋼集團的廠刊。後來開不下去了,也只一個光架子在那裡。又沒有興趣過來主持,你來做社長,雜誌怎麼班,人員怎麼定你做主,我出錢就是。”
江秋雲眼睛裡閃過一片精光,“還繼續辦廠刊?”
“廠刊?撲哧,虧你想得出來,我的意思是辦雜誌,能夠賺錢的雜誌。”周易一笑,“如果你想幹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你先弄一份計劃書給我。”
江秋雲:“你說的是真的,社長我做不了。這樣,我來做主編,讓叔叔來做社長高營銷。”
周易嘆息,這個秋秋還真是養不家呀,“不行,江總我將來是要大用的,營銷方面我會派人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