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初試
總體來說，仙門大選是一件範圍十分廣泛，幾乎囊括了整個修真界的盛會。
連世俗界也不放過。
甄雲嶸和張白菓的工作並不繁重……或者說，因爲他們前期的準備工作做的太好了，以至於將手下的事情一一攤派給開始前纔派來的外門弟子之後，這些以爲只是來敢粗活的小子們居然一個個的都變得十分能幹起來，挑起一個小小的部分責任完全不在話下。
其中有一部分有過類似經驗的人都忽然發現，今年居然和以前不一樣……一樣都是這些事，卻好像突然變得很簡單就能完成了，甚至不需要經驗都可以做到！
雖說這好像是件好事……但又好像自己這些特意調來的人反而沒了立場，便是在那些師弟師妹面前，也擺不起譜來，莫名有些憂傷……
張白菓倒是沒有想到她把事情安排的太細竟會造成底下的外門修士鍛鍊不足……雖說他們本來就只是臨時抽調來幫忙的，根本沒有必要特地培養他們做這些。
修士的本業還是修煉嘛！
兩人“巡視”的時候倒也還算認真，只是比起別人家登記處的那般人山人海，自家門前的“長龍”就顯得有點不夠看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了年紀小的小孩子，上了點年紀或是骨頭長硬了的人沒點音樂細胞是無法成爲一個合格的音修修士的，這也無形中擡高了玄音宗的門檻——要知道，不僅是對凡人，便是對修士，學習音律都是一件十分費錢的事……光是好的音器就萬金難尋。更何況要找一個在音律方面十分擅長的修士做啓蒙老師，那也很不容易。
基本上有點本事的，束脩都超出了一般修士能夠接受的範圍。
自古音修出豪門，這雖然不是整個修真界都這樣，但也是很現實的問題。如今音修當中最多的就是笛簫一類，便是因爲這兩種在初期是最容易學會的，也是耗費最少的……但事實上。笛子也並不好學。雖然有可能很輕鬆就能上手，但要吹奏到音修的最低程度，也不容易。
是以有點基礎的人家都會選擇以絃樂類來開蒙。都說樂曲是相同的，這話倒也沒錯，基本上學過絃樂的人再去接觸笛子這一類的樂器時，比起一開始學笛的人再去摸琴。要容易得多！
這個理由張白菓倒是能夠理解的，一開始她其實也再古琴和笛子之間猶豫過。時谷暨丞一番話讓她下定了決心……而且在現代的時候也有類似的例子，就想會彈鋼琴的人掌握起其他樂器來也會變得輕鬆，可吹笛子的人再去彈鋼琴……呵呵！
眼下這個場面至少短期內是不會有什麼改變的了。
“還有幾點初試？”張白菓掃了一眼興奮的排着隊等着登記的修士們，有些意興闌珊的問道。頭幾天她還有點興趣。接連半個月看到的都是同樣的場景，她再大的興致也消減了不少。
也就是孩童登記區那邊她還挺樂意去的，因爲大選的時候小孩子相對而言要少很多。所以會進行一個小型的測試——當然不是測靈根，這是初試時候的事。既然參加了大選，自然就得照着大選的規矩來——測這些孩子的樂感。
樂感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年紀越小越爲敏銳。而那些對樂曲完全沒有反應甚至當作安眠曲來聽的孩童……即便進入了宗門，一輩子的成就也不會太大，還不如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
也就是說，在這一關，有一些孩童直接就會被剔除其中。
這讓她不由聯想到了自己身上……當年她好像也沒做過這方面的測試呀！
她拿這件事去問甄雲嶸的時候，對方看着她笑得牙不見眼，伸出手指彈了她一下腦殼，笑道：“怎麼沒測過？我當初不是給你測過嗎？”
什麼時候？張白菓愣了愣，就是在馬車上的時候他也沒幹過這種事吧？
見她滿眼的不解，甄雲嶸道：“不就是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初次……見面？啊！
張白菓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了那一天。
少年像是輕若鴻毛一般，出現在竹林的上頭……那麼飄逸的身姿可比現在還要雌雄莫辨！話說……在他走出來之前她的確有聽到過笛聲，可是，那也算？
也未免太兒戲了吧？
甄雲嶸自然不會告訴她，他上輩子就確認過她的天賦很好，所以當初就是可以去製造機會的……只是沒想到會發現那件事。
劉氏一直是她心底最避諱的話題吧？
事實上，甄雲嶸在那天之前，並不知道她的母親時如何去世的。不管是再痛苦的時候，張白菓從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有關於劉氏的事情，彷彿這個人不曾存在過似的。
他願意母女二人的感情不好，但那天才發現，並不是那樣的。
有一些人不想提起，不是因爲不重要，而是因爲太重要。
每一次的思念都是一種折磨，所以寧願不想起。
如果不是在意這個母親的話，張白菓又怎麼會懂事的將自己月銀用來維持一個油盡燈枯的女人的生命……可惜他出現的有些晚了，若是早一點，沒準還能叫劉氏多活幾年。
張白菓表示：……師兄，你真的想多了。
她對劉氏並沒有太過深刻的情感，在他的前世又是隔了那麼多年，她自然早就將劉氏拋卻到了九霄雲後，想都想不起來了。
說她冷漠也好無情也罷，事實如此。
當然那，此事甄雲嶸並不知道這些，他當時發現劉氏居然還活着，而且母女兩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時候都有些震驚——儘管張白菓那時還是一張面癱臉。
所以說，腦補要不得。
總而言之，陰差陽錯的，張白菓是很順利的進入了玄音宗，而後也按照甄雲嶸預計的那樣，順利的被清源真人安排給了亡妻做親傳弟子……他甚至早就知道二師姐張昕薇最後根本不會集成師母的衣鉢，所以遲早會有另一個人接替。
既然能夠便宜別人……便宜張白菓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