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迷茫
冉柒還是不死心，想從張白菓那裡問點訣竅出來。
張白菓早知道他眼饞，卻不想這個嘴巴永遠比腦子快的傢伙這回竟然忍了許多天……只怕是已經跟他那個遊戲系統確認過了吧？
“賣油翁沒讀過麼？唯手熟爾。”她淡淡一笑，說道。
她從六歲開始修煉，再進入煉氣四層之前，連法術都還不能使用的時候，就天天被谷暨丞逼着將體內的靈氣逼到身體各處……要知道，之所以煉氣四層之前無法使用術法，是因爲人體的筋脈再進入煉氣中期之前是很纖細的，雖然也能少量容納靈氣通過，但那點根本不足以發出傷人程度的術法來，若是強行使用，嚴重的話很有可能導致筋脈寸斷的！
就是像谷暨丞一樣把握好尺度，甚至親自替她護法，可那對她的身體筋脈來說，也是極爲痛苦的一件事情……而她一練就是三年，早就將痛苦習以爲常。
她並不知道季羅山上的其他弟子是不是像她一樣都這麼修煉，雖然一開始她是這麼以爲的，畢竟谷暨丞要求她這麼做的時候表現的太理所當然了……但後來她發現，像她修煉的這麼痛苦的好像不多的時候，她卻不敢問了。
總歸，谷暨丞並不是要害她——她練到後來，在煉氣三層的時候就能使用一點類似於甘霖術之類的小法術，而且對身體沒有一點負擔。
谷暨丞對她是好意，她自然也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管什麼原因，他總是爲她好。
他對她總是表面冰冷冷的，可做的事情卻都是對她有好處的。
也許正是因爲他這種模模糊糊的態度。才讓她生出了那麼一點點朦朧的期待吧？
不過從頭到尾，都是她想多了而已，至少再那天，她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
說是當頭棒喝也不爲過。
哪怕已經知道那是谷暨丞的心魔作祟，但若他心裡沒有這樣想她，又如何會說出那種話來？
“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我跟你說話都沒聽見。”冉柒見她半天不說話，上前拿手晃了晃。卻發現她的目光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到底再想什麼，乾脆伸手輕輕搖晃了她一下。
張白菓頓時醒過神來。
又走神了……每次想到谷暨丞就會陷入這種狀態。
她心底有些懊惱。竟然明知道身邊有個比自己厲害的多的人還能走神，簡直是找死的節奏……雖然她不得不承認，她會本能的信任冉柒。
爲什麼呢？
因爲冉柒是現代人的靈魂……不是什麼老鄉的原因，而是他目前爲止。身上還帶着一股現代人習以爲常的習性。
作爲社會當中最爲平凡的普通老百姓。冉柒遵紀守法習慣了，他也許說不上尊重生命，只是本能的不會生出那種把同類當成獵物看的想法。
再這個前提之下，他根本不可能動手害人。
當然，這也只是目前的狀況，畢竟他穿越的時間還不夠長，又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躲躲藏藏的擔驚受怕，所以還沒調整過來。
即使是在逃命的過程中。他氣氛那些出賣過他的人，卻也只是將他們打傷吃個教訓。從未生出過要把人趕盡殺絕弄死的想法！
但是……這樣的善良，能保持多久呢？
如果是前世……她一定會對這種人嗤之以鼻，不夠狠的人永遠都登不上權利的巔峰，永遠都不可能功成名就，可現在她卻有那麼一絲羨慕。
這種從靈魂根本上的純淨……是前世人類的普遍狀態，在這個世界，卻顯得特別稀罕。
“沒什麼。”張白菓的眼眸閃了閃，見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也沒說什麼：“你對自己的以後有什麼想法沒有？”
“不知道，要不……咱們去找個門派投靠？”冉柒說道，這倒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原主留下的意識裡，似乎覺得這纔是修士真正的出路。他之所以這麼拼失敗了兩次還要強行築基，正是因爲他的靈根不好，只有築基以後才能被好一點的門派收下。
所以，聽見張白菓的問題，他下意識就這麼回答了。
張白菓扯了扯嘴角，好想法，可惜完全沒有一點用處。
“你就別想了，至少五十年內，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會收你的。”她搖搖頭，否定了他這個提議。至於她麼……人家本來就是有門派的好嘛！
“爲什麼？”冉柒一怔，驚訝的問道。
張白菓早知道他不愛動腦子，倒也不覺得如何生氣……應試教育教出來的孩子大多這樣，不願意多思考，只是按部就班的過日子。
反正現代社會安定祥和，能夠這樣安穩的生活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她慢慢掰碎了揉開了告訴他理由。
冉柒其人，如今是入不得任何門派的。理由很簡單：因爲築基丹一事鬧的太大了！而且這個傢伙還自己作死，直接再衆人面前築基，恢復成了真實的面貌！若還是當初那個老頭模樣，肯定沒有人會聯想到現在這個二逼青年身上，可他偏偏爲了驗證藥性親自上陣了……而且他還不知道那築基丹只對他這個遊戲攜帶者纔有效！
張白菓敢肯定，如今只怕每個門派的掌權者手裡都有一張冉柒的畫像……他不管去了哪裡，都會再第一時間被認出來！
好一點的，作風正派的門派，爲了避免麻煩上門，八成會直接當作沒有看到將人拒之門外。爲什麼呢？這小子現在沾不得啊！修真界雖也分個你搶我弱，但從來沒有一個門派敢說，自己能夠對上其餘剩下的所有修士！
找死也不帶這麼玩的！
要是運氣不好，找上那種黑心的門派……那張白菓就只能呵呵噠了！運氣好的話，他大概就是被捉起來交出去公審，然後痛快的一刀了斷，運氣不好的話……偷偷的把人關起來逼他交出靈石都是輕的，說不得還會嚴刑拷打問出那“築基丹”的真正來歷。
他一個從前沒吃過什麼苦頭的現代人，真的能熬得住？
修士的手段，可比什麼滿清十大酷刑殘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