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有位小姐在您的房間等您。”
“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已是晚上的大約八點左右,優妤軒靜坐在沙發上,外面終於有了動靜。
突然,門“砰”的一聲被重重推開,她擡起頭,兩道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空洞,些許的憂傷。
他的眼神先是驚訝,接着驚喜,接着疼惜……
二話不說,他大步走近,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拉起,緊緊的攬入懷中。
“我以爲……你真的不願意見我……”紀凡恩聲音暗沉的開口,天知道,此時此刻,能見到她對他來說是何等的幸福……
優妤軒一動不動的任他抱着,身體的疲憊使她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南家出來後,她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可是……該死的自尊心,依然使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優家的人……
那一路走來,到處都在播放着她不是優家千金的消息,世人的各種猜測令她心生疲倦。
她承受着路人的指指點點來到了這裡,極力的保持着那份高傲,裝着無所謂繼續前行,哪怕心在絞痛,哪怕怒火在胸中翻騰,哪怕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她依舊保持着那分居高的姿態……
那一刻,她竟會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虛僞。
可是……那所有的報道都是事實,她又能如何呢……
人生第一次,她體會到了什麼是無可奈何,什麼是無能爲力……
她快要覺得自己無處可躲,無處可藏。
最後……莫名的,還是來到了這裡……
“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小子對你做了什麼?”紀凡恩一本正經的問,否則怎麼會這個時候跑出來呢,明明那件事目前炒得正火來着。
優妤軒搖搖頭,又有點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不過,情緒低落使她並沒有多問。
得到否定的答案,紀凡恩突然又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
“咳……那個……”
“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見他有口難言的樣子,優妤軒似懂的淡淡的說道。
“暫時就先別出門了吧,就先留在這裡,等外面平息一些之後在回家。”
“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嗎?”她頓了頓,“不可以吧,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外界的評論,媒體的各種報道,還有……學院……”
是啊,自己原來只是一個被收養的孤兒,沒身份,沒背景,家裡也沒權勢,他們……不可能會把自己當皇后那樣看待了吧……
當今的社會,不都是權勢的天下嗎。
他們纔不會管你曾經爲他們做過什麼,他們更多的只是看權勢。
“在他們的眼裡,我已經沒有任何資格高傲了吧……”
紀凡恩略帶驚愣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這種沒自信,悲觀的問題會出自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口中。
頓時,一種叫做心疼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懂她爲什麼會這樣想,他真的懂……
只是,該怎麼幫她呢……這件事情,一定在會在她的心裡留下一道很深的陰影,即便她能原諒優家的人,但……她不可能在比原來更加的強勢,如她所言,不止是別人會那樣認爲,就連她……也覺得沒了資格吧……
“優妤軒,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不管別人怎麼看你,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高傲的公主!”紀凡恩深邃的眼眸裡帶着深情,語氣堅定的不容得絲毫的質疑,“你聽着,我不允許你這樣悲觀,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像現在這樣沒自信。”
優妤軒怔愣幾秒,回過神,卻移開了視線——
她淡淡的勾了下線條優美的脣角,那一絲的淺淺的笑容,卻像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在了紀凡恩的心中,令他心動,更令他心疼。
那是一抹憂傷的微笑……
她現在的感覺,應該就如是一個飢渴得快要支撐不下去的人,在沙漠中突然看到了一片綠洲,當就要靠近那邊綠洲的時候,卻發現那只是幻覺……
那種感覺,是會令人何等的絕望……
優氏是世界第二大企業,家纏萬貫,她本可以隨心所欲的用金錢得到自己一切想要東西,滿足女人那天生的物質慾望,可以用金錢去幫助那些她認爲需要幫助的人……
錢,真的可以換取很多,可是,突然之間,那一切,那數不盡的財產,居然都與自己無關……
紀凡恩突然終止了想象,他彷彿已經身臨其境,感受到了她內心真正的感受……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直都在……”他溫柔的說,再次將她傭入懷中。
一直都在……
她記得,優煜辰也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可是……
他騙了她……最終……還是騙了她……
當這個殘忍的真相擺自己眼前的時候,曾經,那些令她感到不解的問題,所有都隨之明白了……
不止他,連南尚熙都早知道,自己不是優家的親生女兒……
她自認爲值得依賴的人,最後卻都騙了她……
“我問你一個問題。”優妤軒離開那個懷抱,神情帶着些許的嚴肅。
“嗯,你問吧。”
“這件事情,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我敢發誓,就昨天。”
優妤軒直視着他的眼睛似要將他看穿一般,而後,看着他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她信了……
“不要騙我,否則,我會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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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沒想到我們歪打正着,優妤軒果然不是優家的女兒。”
“幫主英明,幫主英明!”
某酒吧大型包房,此時聚集着大約五十人,其中一個長相驚豔的女人成了這個包房裡最爲耀眼一個顆星。
只見她一頭長而飄逸的捲髮披在肩上,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着令男人們爲之瘋狂的秋波,瓜子臉上鋪着一層淡淡的妝容,化得剛好的眼影,那水水的紅脣性感而妖媚,身着一條米白色的長裙將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的白嫩而修長,將她那小蠻腰修飾的更是完美。
如果免去她的身份不說,此刻的她美得遠遠勝過了天使。
沒人知道,聚集在這間大型包房的人,竟然就是世界上無人不想消滅的——紫纓幫。
這是他們生平第一次在這些公共場合露面,也是他們第一次全員聚集在一起喝酒暢談。
當然,前提是他們每個人都得喬裝,都得從頭到尾的改變面貌。
而很明顯,他們此時正是在慶祝某件事的成功。
南尚熙他們知道,優家的那個秘密之所以會鬧得如今滿城風雨正是紫纓所爲,可他們不知道,其實紫纓幫在發佈那一則新聞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測。
是的,他們並未調查出優妤軒真正的身份。
由於時間有限,他們便乾脆憑着直覺賭了一把。
“那是因爲老天爺也是我們這邊的人!”女人聲音清脆的響起,鬼魅般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令在場在男人都恨不得立馬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此時的裴小末並不是裴小末,因爲她此時的容顏並不是她真正的容顏。
是的,沒人知道她用了誰的容貌,除了南天林夫婦,和身在法國南氏的一些人。
紫纓幫的成員雖然知道那並不是他們幫主真正的模樣,卻也無一個敢多問,因此,那所有的疑問都只能埋在心裡。
“雷薩斯,把資料發下去。”
“是!小姐!”男人欠身接令。
“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如果誰敢記錯我此時的身份,就別怪我不近人情,雷薩斯,解釋一遍給他們聽。”
雷薩斯聞言立馬起身,清了清嗓子,道,“大家記住,我們小姐從今天開始,姓蘇名妍曦,蘇妍曦8歲之前都待在孤兒院,9歲的時候偷偷離開了那裡,途中剛好撞上南天林的妻子葉萱被流氓試圖猥瑣,因此利用天資聰明救了她。”
“從那之後,蘇妍曦被南家收養,由於能力超羣,她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打架高手,成了葉萱得力保鏢,17歲的時候被南天林帶入公司,不到一年時間,她便掌握了南氏遍佈在世界各地分公司的運營狀況,因此,她成了他們夫妻兩身邊的紅人。”
“蘇妍曦之所以至今默默無聞,連南氏公子南尚熙都不知道其存在,也正是因她從來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平時爲人謹慎,記者連偷拍的機會都沒有,又深得南天林夫妻的喜愛,於是在10年前,他們訂下了蘇妍曦與南尚熙之間婚約。”
“你們手中的資料記載着蘇妍曦平時的生活習性等等,最多給你們兩天的時間,統統都給我一字不漏的記熟。”裴小末冷漠的開口。
“蘇妍曦在一週之後會回國,爲了不讓南天林那隻老狐狸產生什麼懷疑,就先讓她多活幾天,到時候,我們小姐會親自去取她性命。”雷薩斯奸笑道。
“小姐,屬下有一個顧慮。”某成員起身恭敬道。
“說!”
“南尚熙對待女人的態度可謂無人不知,屬下所擔心的,是他不願意接受您這個“未婚妻”。”
衆人聞言點頭認同。
“我們的目的是幹掉南尚熙和優妤軒,至於他們身邊的人,都只是在我們的下一個計劃之中,屬下是想,如果沒有機會接近南尚熙,事情就不會發展的如我們想象中的順利。”
“這點你們放心,我自有辦法接近他!”裴小末信心百倍的解答了手下的顧慮。
“小姐,其實我也有一點不明白。”另一名成員道,“目前來說,能接近南尚熙的女人只有三個,一個是他身邊的管家,張欣,一個是對他愛得死去活來的秦亞,還有一個就是優妤軒,小姐爲何不改裝成他身邊女人模樣,好下手呢?”
“愚蠢至極!”裴小末突然低吼,嚇得衆人都“唰唰”起身,低頭僵在了原地。
“你以爲我是去搶男人而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嗎?我是去取他性命的,南尚熙頭腦精明,智商高達200,對付那種怪物,電視劇裡那些老套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你所說那三個女人他都十分熟悉,萬一一個不小心露出了什麼馬腳,死的可就是你們的幫主!”
“請幫主息怒,屬下知錯了!”那名成員急忙走到她的跟前,雙膝下跪,緊張的說道。
“不管是誰,再問這種沒頭腦的問題,就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最後,記住,本次的計劃,名爲奪命a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