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告?”阿真俊眉一挑,“這倒有趣了,來!說說我怎麼污告你了?”
“你污告我性情奇怪,而且煩人。”
“這是事實,不是污告。”
“我又不煩你。”
“你煩到我的琴玉,間接煩到了我。”
“我不和你爭,你讓我進去。”講不過他的小女生,氣呼呼就要從他旁邊鑽進去。
阿真雙肩一聳,放下環抱自己的手,往後一拉,一把就把她提了起來。
“放開我。”後領被提的小女生大聲嚷嚷,手腳飛舞。
提着小女生的阿真白眼上翻,把飛舞手腳的她放在自己的前面責斥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就要走,真是太沒禮貌了。”
站定後的小女生,腮幫子大鼓,朝他大嚷:“你到底要怎麼樣啦。”
“是你要怎麼樣纔對。”說道比了比府上的匾額,“這好像不是曹府吧?”
真倪聽他這話噤了噤聲,委屈含淚道:“你就讓我進去吧,玉姐姐今天要教我讀倫語。”
還會用眼淚攻勢耶,不可思議的阿真故做驚訝回道:“讀倫語啊。”
“是呀,是呀,大王你就開開恩吧。”小女生雙手合十,含淚的眼神充滿乞求。
見她萬般可憐的表情,阿真差點暴笑出口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好學。”
“是呀,是呀。”哀求的眼神,亦常的真執。
“嗯……”一段造作的沉默後,“既然你如此好學,那我就順了你的意思吧。”
小女生見他同意了,手舞足蹈大聲歡呼,“大王英明,願大王萬福千壽。”樂不可支裡如火車一樣向府內衝去。
一隻大掌在她快跨過府門時,又提着她的後領,把她再提到自己的面前,“我的話還沒說完。”
又被提回來的真倪歪了歪脖子急問:“大王你要說什麼,快說。”她很忙耶,沒空陪他嘮叨個不停。
“既然你這麼好學,我應該讓你受到更好的教育。”阿真如是說道。
“是呀是呀。”急切的真倪耳朵長繭了,他好羅嗦。
“貝妮號稱過目不忘,所有的書全在她的肚子裡。”
“呃?”愣愣的小女生不知他要說什麼,點頭贊同道:“妮王妃學富五車。”這死大王和老頭子一樣的羅嗦。
阿真見她這不耐煩的表情,隱住笑意道:“如此好學的你,不應該向琴玉學習,我把你交給貝妮,你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什麼?”不是吧?
“你也贊成了貝妮學富五車了,你應該覺的跟着她學習是件很光榮,很值的興奮的事情纔對。”
他的話還沒落下,真倪立即哇哇大叫,吶吼道:“我不要,我要跟着玉姐姐學。”
府門口的所有人見這小女娃竟然敢抗詣,不由的替她捏了一把汗。可隨後大王的暴笑更令他們把下巴都掉了下來。
大掌揉着前面這顆氣呼呼的小腦袋,阿真裂開大嘴警告道:“琴玉很忙,不要太纏着她知道嗎?”
“知道,知道。”
“去吧。”
“謝大王。”這一回就安全通過關卡地向府裡奔跑去了。
見如此雀躍的身影,阿真搖頭失笑,替曹宗叫苦,他都可以從這丫頭身上看見以前貝妮的樣子了。
兀鷹七名隊長見他和小女娃嘮叨完了,恭站着待候指示。
“走。”
等回來的卻是一頭霧水,不敢發問的七人眼底茫然,趕緊翻身上馬,緊跟在教練身後,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麼?
一羣人向城西的大都統府抵奔去,直到在一棟槍兵守衛的大門口才止了腳步。
“這就是大都統的府抵嗎?”擡頭望着府門上的匾額念道:“段府。”
“少爺,這就是大都統段英的府抵。”
“好。”翻身下馬後,回想起那被耶律洪烈刺傷的段英,立即朝臺階走了上去。
段府門守見到這批人冷冽非常,趕緊上前阻攔,“來者何人。”
李能武朝門衛大喝:“大王來訪,退下。”
雖然不知真假,可見此人氣宇軒昂,貴王十足,不敢阻攔,跪倒喚道:“不知大王來臨,請大王降罪。”
“不知者無罪,起來吧。”
“是。”
不相阻攔的門衛睇視着走進府的衆人,雖然不知真假,可傳聞大王就是這般的模樣,如攔錯了,後果他們可承擔不起。
段府內幽靜之極,廳內忙碌的丫環,見到一羣凶神惡煞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步了來,驚慌失措裡驚呼:“你……你們是什麼人?”好恐怖的一羣人,令人看了就差點暈死過去。
阿真見頂着兩個丫環包的婢女怕的全身發抖,啪開扇子,風度翩翩上前安慰道:“小姑娘別害怕,我們是你家爺的朋友。”
小丫環見這批凶神惡煞的主人如此俊逸,微微不害怕反問:“爺的朋友?”
“對呀,你家爺的傷好點了嗎?我是來探望他的。”阿真溫柔非常。
小丫環見她這俊美的男人這般溫柔,外加他連大爺的傷勢都知道,認定他所言不虛,撫身拜道:“貴客且先坐,我去稟告夫人。”
“有勞姑娘了。”含笑道謝,堪稱少女殺手。
小丫環臉一紅,羞喃道:“不勞。”紅着臉迅速轉身離去,天呀,真是太過迷人了,沒想到大爺竟有如此的知交。
見小丫環如此嬌羞,阿真心情愉快,自顧走到主位便坐了下去,搖頭老丈人的扇子逍遙自在的很。
聽聞丫環來稟,陪伴段英的袁氏,揮退來人,狐疑走進房內,朝躺在牀上養傷的丈夫疑問:“爺,有位俊郎的貴客來訪。”
躺在牀上一個多月的段英早渾身不自在了,聽到貴客來訪,反口問道:“誰呀?”
“不知。”袁氏搖了搖頭道:“據丫環稟報,貴客俊美有禮,身後跟着一批凶神惡煞,爺您想想是否有此朋友?”
“俊美?凶神惡煞?”喃喃細想的段英把所有朋友想了一遍,仍是毫無頭緒。
袁氏見他搖頭,開口問道:“那妾身去見見可好?”
迷茫的段英剛要點頭時,一個身影竄進了腦袋,大驚之下趕緊仰起身子,未愈的傷口的立即溢出血來。
袁氏見他突然如此急促,驚呼裡趕緊上前攙扶,“爺,你的傷口未愈,快躺着。”
段英不搭理她,趕緊驚問:“此貴客是否華貴之極,年輕飄逸?”
“據丫環來稟確實如此。”
聽後段英立即把雙腿挪下牀,受寵若驚喃道:“大王來了。”沒想到大王真的來看他了。
“什麼?”袁氏以爲聽錯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把我的官服拿來。”
“是是是。”袁氏見他如此緊着,聽他喃大王,刻不容緩裡趕緊跑到衣櫃,拿出官服,手忙腳亂地打理起來。
當阿真悠閒喝着茶,感受着段府內衆人的目光,臉上的笑容不減。
站在旁邊的段府管家嚥了咽口水,小心擡眼看了一眼貴客身後的八名惡煞,心頭大顫,猜不透這位安然自得的年青人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如此的不知禮數坐在主位上。
段英被夫人攙扶着走出來,每走一步,纏着紗布的胸口就溢出大量的血漬,可他卻沒感覺到疼痛,只有滿心的感動,不敢相信大王真的來看他了。
“大爺……”一旁的管家見被夫人攙扶出來的大爺,驚呼上前緊緊攙扶着,心裡訝異他怎麼出來了。
隨着管家的叫喚,阿真放下翹起的大腿,扭頭一看,見到段英臉上慘白,一副快掛的了模樣,大驚站起來問道:“段英,你的傷還沒好嗎?”
段英見真的是大王,驚喜交加里雙腿一軟大喊:“臣下磕見大王,大王萬福千壽。”
廳內猜測他身份的衆人,聽到大爺的呼喊,卟通一聲整齊下跪。
阿真見他都快掛了,還能跪下,趕緊上前把他攙扶起身道:“草原一別已有月餘,奈何諸事纏身,直到今天才得空來見你。”
聽聞這話,段英大受感動,眼裡泛淚嚷道:“大王愛惜臣子,臣下萬死也難報其萬一。”
“行了。”扶着他走到椅子旁邊,讓他坐下後,阿真才朝仍跪地上的一干人喊道:“大家起來吧。”
“謝大王。”
起身的袁氏,小心亦亦走到段英身邊伺候着。
段英見夫人走過來了,介紹道:“大王,這是臣下的賤內。”
袁氏見他介紹了,撫身躬拜道:“臣婦見過大王,不知大王駕到,有失遠迎,請大王降罪。”
“是我倉促而來,無罪。”
“謝大王。”袁氏見不降罪,一顆心落定後纔敢把緊躬的身子擡起。
阿真打量着段英的夫人,見她臉上已布有少許的皺紋,朝李能武喚道:“能武。”
“是。”李能武明白他的意思,走到他身邊,解下包裹,一一掏出珍貴的補品。
段英受寵裡驚駭,“大王您這是?”
“來。”一一接過李能武捧上來的盒子道:“這是千年靈芝、何首烏、雪野參,全都是補血養氣的上上之品。”
接過三盒貴物的袁氏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訥看着段英不知該不該接。
阿真見他們惶恐,板起臉道:“本王送出的東西,從未有人敢退回,你們想試試後果嗎?”
不知所措的袁氏見聽他這話,心頭一跳,趕緊跪地接領大喊:“謝大王賞賜。”
“坐着。”他把要站起的段英按下,朝袁氏喚道:“起來吧。”
“是。”
“大王請坐。”段英見他一直站着,比劃着主位趕緊邀請。
“無妨。”消了板面,含笑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丫環見他落坐了,邁開發抖的雙腿,戰戰兢兢捧着碟盤,強忍住發抖的雙手把茶放在旁邊,一刻也不敢多呆立即退開。
段英見府內的丫環沒有出錯,收了擔心,興奮道:“大王英明,此次伐遼,不僅奪得大西北,還奪得白城。”他是痛恨不已,只怪武藝不如人,竟然被耶律匹夫劈於馬下,無法親眼見到遼軍大敗,這是何等的憾事。
阿真知道他在遺憾什麼,含笑安慰道:“段英你別傷心,戰爭還有很多。”
“當真?”
“當然。不相信我嗎?”
挨躺在牀上月餘的段英早受不了,聽到他說戰爭還未結束,心頭大振,期待嚷道:“大王如果還要進軍,務必讓臣下跟隨。”
“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戰爭少不了你的份。”
“謝大王。”段英大喜,有他這一句話,再躺三個月也無妨。
見也見過了,禮也送了,目的達到後,他起身看了袁氏一眼說道:“趁在家裡好好陪伴夫人,我先走了。”
見他就要走的段英被攙扶起身挽留道:“大王何不在小府內用過午膳再走。”
“我想呀,可是王后要我陪着她,下次吧。”雙手一攤,無可奈何。
他這風趣的模樣,令衆人訝異。
段英知他性情,讚歎道:“大王與王后情深真是羨煞旁人。”
“別羨煞旁人了。”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還是珍惜眼前人吧,別送了。”
衆人見他轉身離開了,齊聲吶喊:“恭送大王。”
向大門口走去的阿真,擡起手揮了揮,領着李能武和七位隊長,很快便消失在段府羣人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