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聽完綠珠的話冷笑道:“不去?她就更加有藉口了。去了之後,說不定還能垂死掙扎一下。”
“公主,奴婢將聖旨拿着,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及時把聖旨拿出來,看她們敢怎麼樣!難道還敢不遵守皇上留下來的聖旨嗎?”綠珠說罷,就去櫃子裡拿聖旨。
未央淡淡笑道,“你拿個是聖旨在手裡像什麼,是在懷疑太后別有用心嗎?可太后明明就只是讓我過去參加一下家宴而已。”
綠珠着急道:“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見機行事。”未央無所謂道。她並不是泄氣,也並不是打算任由太后等人宰割,她只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即使如綠珠所說的,她將聖旨拿出來,不去參加太后的家宴,或者讓綠珠將聖旨帶上,等到太后刁難的時候,她將聖旨搬出來。可是這些不過都是下下之策。
太后訓誡妃嬪本來是宮中自古就有的規矩,她拿出李雲昊留下的聖旨,只會給太后製造皇上昏庸的罪名,其他的什麼都改變不了。現在她在宮中勢單力孤,還真的是和秦楓說的那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種,即使她有張聖旨,以朱秀敏的手段和威勢,她又會怕嗎?
既然如此,還是少給他添些麻煩好了,本來他的麻煩就已經夠多的了。
綠珠一心擔憂未央明日的命運,嘴裡不停地念道:“如果秦統領不出宮就好了。如果秦統領不出宮就好了。”
“秦楓不出宮,太后的計劃怎麼實行呢。”未央淡聲道。
“公主,你是不是在蘭心公主被劫的事情發生之後,你便猜到了怎麼回事。”綠珠忙問。
未央微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綠珠急了,“公主啊,你明明知道只要秦統領一出宮,她們就會動手,爲什麼還要讓秦統領出宮呢。”
“因爲蘭心。我不能看着蘭心陷入險境而不管。”未央嘆息道。
綠珠也嘆起來,“是啊,以公主你的爲人,又怎麼忍心蘭心公主流落在外面,下落不明呢。”
未央故作輕鬆地對綠珠笑笑,“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我要養足精神。”說完,她伸了伸胳膊,便要就寢。綠珠也停住話頭,開始幫她收拾起來。
明明是馬上就要遭受到了危險,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那個危險是什麼,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她不是應該擔心纔對的嗎?可是這一夜,她卻睡得出奇的香,完全沒有任何忐忑的感覺。好比是一個人知道明天自己的結局一樣,反而變得更加的踏實了。
而綠珠卻正擔憂着未央明日的遭遇,幾乎是一夜未眠,很早就過來未央這邊。當她看到未央還沉沉睡着的時候,很是奇怪,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公主居然還能夠睡得着。
當然,她也不會叫醒她。她甚至在想,睡過了頭也好,睡過了頭,就不用去了。反正左右都是錯,還不如多睡一會了。
直到快到巳時的時候,未央終於醒了,她坐了起來,看到綠珠在
牀邊守着,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綠珠輕聲答道:“巳時。”
未央莞爾一笑,“時間正好。”
“公主,要不你還是不去了吧。”綠珠又道。
未央看向綠珠,“怎麼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不到,馬上會有人強行將我架過去。”說着便要下牀,綠珠彎身要給她穿鞋子,未央不讓,而是說道,“你去給我找套豔紅的衣裳,要像新娘的嫁衣一樣紅豔,我要穿着它去赴宴。”
綠珠愣了一下,公主平時可是很少穿這麼鮮豔的衣服的,她衣服的顏色一般都比較素淨。雖然不知道未央爲什麼突然之間要穿大紅的衣服,但是她也沒有說什麼,而是依照未央的吩咐將之前來雪國的時候曾經穿過的一套鮮紅的衣服找了出來。
“公主,這是先皇在鹿城爲你準備的嫁衣。”綠珠捧着衣服對未央道。
未央伸出如蔥根的手指,在衣服上摩挲了片刻之後,道,“好,就穿這一件。把我打扮得漂亮一點。”
綠珠笑,“公主怎麼的都漂亮。”
梳妝打扮一番之後,在綠珠的陪同下,未央便前往祺祥宮。似乎所有的妃嬪都到了,除了肅妃。未央嘴角染笑,人還真是齊全。
衆人的目光也都停留在她的身上。惠妃更是屏住氣息,今日未央的打扮好像是剛剛出嫁的新娘子一樣,鮮豔奪目,再配上那雙高傲冰冷又淡然的眼神,令殿中的人全都黯然失色。
未央緩緩走進殿中,旁若無人,目不斜視,她不想去看任何人,只是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在她坐定了之後,安蓉慧輕笑道,“怡妃今日的裝束倒是喜慶。”
“今日是太后邀宴,嬪妾有幸參加,當然要穿得喜慶一點。”未央淡笑着答道。
朱秀敏的眼睛微微眯着,笑道:“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們就先乾一杯。”
商清啓稟道:“稟太后,嬪妾有孕在身,不宜飲酒,請太后見諒。”
朱秀敏不悅地掃她一眼,商清只當沒有看見,但是手就是不端杯子。僵持了一會兒之後,朱秀敏道:“那就喝點茶水吧。”
“謝母后!”商清朗聲回道。
喝了幾杯之後。德妃突然間道:“聽說怡妃娘娘的廚藝甚好,不知是否是真的。”
“哀家也曾聽說過,但是卻沒有親嘗過怡妃的手藝,所以也不敢妄下斷言。”朱秀敏接着道。
惠妃笑道:“怡妃姐姐可是給皇上親手下過廚的,連皇上都說好,我想當然是好了。”
“怡妃,既然皇上都說好,定然是好的了。你說是不是。”安蓉慧看向未央輕聲笑道。
未央咬着牙,真想將這些笑的人的面具都揭開,看看她們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嘴臉。“皇上不過是見臣妾辛苦,所以才勉強誇讚。”未央勉強回道。
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她又怎能輕易就範。
“不知道怡妃妹妹願不願意做一兩道菜讓衆姐妹們嘗一嘗,要是真的好,說不定會有人拜你爲師,學好了廚藝,
也去討一討皇上的歡心。”安蓉慧掃視一眼四周後,對未央說道。
未央繼續淡笑着拒絕,“我的手拙得很,哪裡敢出來獻醜,還請皇后娘娘不要爲難。”
“喲,怡妃妹妹,你是仗着皇上的寵愛,就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了嗎?”蘭妃的聲音突兀地想起來,砸在殿中彷彿是釘子一樣,令人難受。
未央擡起頭,臉色鐵青地看向蘭妃,“蘭妃姐姐,你從哪句話裡聽出,我沒有將皇后娘娘放在眼裡了。”
蘭妃被未央冰冷的眼神一刺,心中一顫,便不再言語。
這個時候惠妃的話響起,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言辭如利刀。“怡妃姐姐,蘭妃姐姐也沒有說什麼,你何必發那麼大的火。你現在可是後宮中的紅人,宮中其他的姐妹哪裡敢說你半個不好的字。蘭妃姐姐剛纔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未央衝着惠妃冷笑道,“皇上之所以封你爲妃,取名惠妃,就是看中你的聰明。但是就憑你剛纔的那句話,你就不配惠妃兩個字。”
“你!”惠妃氣得差點要站了起來。朱秀敏的厲眼掃了她一下,她才坐了下來。
“怡妃,哀家一向都不願意去管後宮中的事情。但是對於你,哀家還是要多說兩句,皇帝喜歡你是你的福氣,你要珍惜,你現在弄得後宮的人個個都對你不滿,你是否也該自省一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應該的事情。”
未央微垂着頭,並未看向朱秀敏,即使她不看,也知道朱秀敏此刻肯定是副笑裡藏刀的模樣。“臣妾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應該的事情,請太后娘娘明示。”她的聲音極淡。
朱秀敏無奈地嘆口氣,“真不知道皇帝喜歡你什麼!”
“嬪妾也不知道皇上喜歡嬪妾什麼!”未央的頭微垂着,聲音依舊極淡。
安蓉慧適時道:“怡妃,你瞧瞧你這性子!”說完又看向朱秀敏,“不如就讓怡妃做兩道菜,當是爲太后消氣,好不好!”
朱秀敏斜一眼怡妃,道:“既然你都替她說好話了,哀家就勉強算了吧。”
安蓉慧在朱秀敏的話說完了之後,見未央沒有半點服軟的神情,忙道:“怡妃,你傻愣着幹什麼呢?還不謝謝太后。”
“謝太后。”未央微微行了個禮道。
安蓉慧看了眼未央身上的衣服,道:“怡妃你這身衣服是不是要先換下來?”
未央低頭自己瞧了瞧,道:“不用。”
到了太后的專用廚房,未央將外面的衣服脫掉,只剩下裡面的衣服,倒也利落。綠珠在她的身邊道:“娘娘,或許也沒有什麼事情。太后不過是刁難下我們罷了。到了最後,不過是說菜不好吃,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了。”
“可能也就如你所說。只是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那麼她們爲何要做這麼多的事情呢?”未央蹙眉思索道。
綠珠安慰道:“公主,可能是你想多了。說不定一切都是巧合呢。說不定蘭心公主只是意外被劫,並不是別人的陰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