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臣弟知錯,臣妾也是心疼怡妃嫂嫂,纔會做出這樣的下策之舉。”李雲瑾忙道。秦楓跪在李雲瑾的身邊,低着頭不說話。
蘭心擦擦眼淚道:“六哥,我們能不漸漸嫂嫂最後一面,我和依瀾想要爲她送送行,也讓綠珠去見見她,她們畢竟主僕一場。”
李雲昊沉吟片刻後,深嘆一口氣。
依瀾和蘭心帶着綠珠,去看未央。綠珠的手上提着一個食盒,眼睛紅腫。牢房裡面陰暗潮溼,綠珠看到未央臉色蒼白地靠在牆壁上,傷心地哭起來。
蘭心吩咐牢頭,“快開門。”
牢頭剛剛把門打開,三個人就進去,蹲在她的身邊,“公主!”綠珠也哭了起來。依瀾和蘭心也是淚眼汪汪。
未央看到她們三個,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原來是你們。在臨死前看到你們,我也就無憾了。”
綠珠忙將手中的食盒打開,對未央道:“公主,我準備了好多吃的,都是你愛吃的,我餵你吃一點。”
未央笑着點點頭,“好久沒有嚐到綠珠的手藝了,還真是想念地緊呢。”
綠珠將飯菜擺出來,夾了一點味道未央的嘴邊,未央就着吃了,似乎很滿足,綠珠又盛了湯給她,未央也都一一吃了。
“謝謝你們來送我。”未央淡笑着道,“依瀾,你和雲瑾一定要好好的,你們兩人能夠在一起太不容易了。”說罷,又看向蘭心,“蘭心,你總是小孩脾氣,現在都是做孃的人了,要長大了。”
依瀾和蘭心都便擦着眼淚邊點頭。
未央看着綠珠道:“綠珠,當初如果你不跟着我來雪國就好了,現在我死了,以後你在宮中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
“蘭心,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你說。”蘭心哽咽道。
“等到我死了之後,你求着皇上,將綠珠放出去。”
“好,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蘭心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綠珠和依瀾也泣不成聲。
未央感覺自己的眼皮驀然沉重起來,她笑笑道:“或許我等不到三日之後,就死了。”
綠珠看到未央不再說話,眼睛也閉着,便試探着去問問鼻息,還在,她又搖搖她的身體,“公主,公主。”
蘭心吩咐着牢頭道,“我們要給娘娘換衣服,你們先到外面去等着。”
牢頭聽命出去。
綠珠將事先準備的華服穿上,又給未央穿上綠珠的衣服,在將秦楓早就準備好的人皮面換上。然後幾個人拿出酒來喝。
外面的牢頭不放心,進來悄悄看看,看到幾個人正在喝酒,那酒還真是香,連她也忍不住想要嘗一口了。
依瀾瞅着她,對她招招手。牢頭趕緊過去,“王妃有何吩咐?”
依瀾將一杯酒給她,“這杯酒給你喝!”
牢頭想喝,但是又有些不敢接。
“不喝算了!”依瀾的手說着就要挪走。牢頭忍不住將酒杯接了過來,道:“那就謝謝王妃了。”
牢頭喝了酒,砸吧了一
下嘴,“好酒!”
依瀾笑道:“果然識貨,這可是西域的貢酒,再給你一杯,出去慢慢喝吧。”
牢頭笑眯眯地答道:“謝謝王妃賞賜。”,然後端着酒杯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綠珠快速的將自己和未央兩個人給調換了過來,“你們快點帶公主走吧。”
“綠珠!”依瀾和蘭心同時道,“你真的不後悔嗎?”
綠珠堅定地搖搖頭,“不後悔,爲了公主,綠珠做什麼都不後悔。”
依瀾和蘭心兩個人架着未央出去,快速交給秦楓,而後秦楓帶着未央出宮。李雲昊一直都在前朝處理政務,無暇去顧及後宮的諸多事情。而秦楓和李雲瑾又是對暗衛最爲熟悉的人,他們給暗衛下了迷藥,他們大概會睡一會兒才醒。
所有的空檔和時間都安排地嚴絲合縫。未央被帶了出去,接應她的人是陸長風,還有席格的人。隨後,馬車不停地直接奔出瑞都城,往邊塞的地方而去。
暗衛們醒過來之後,趕緊到牢中去查看,看到一切都很正常,未央還是和以前一樣,靠着牆壁躺着。牢頭也依舊在牢裡,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常。至於暗衛不敢將他們偷睡的事情告訴李雲昊,所以一切都那麼瞞過去了。
三天的時間很短,在最後一天的時候,李雲昊到牢中去見未央最後一面。其實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並未下定真正的決心去殺了未央。他只是在逼着陸長風現身。
可陸長風彷彿就真的死了一樣,再也沒有他的半點消息。他明白雲瑾和秦楓都是想要保住未央和陸長風的,他一直都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可惜,他旁敲側擊,事情都鬧到了這個份上,依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實話。
他們聯合起來瞞住了一個事實,他不知道的事實。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就不相信,他們真的能夠忍到最後。
牢頭一看到是李雲昊,諂媚地跑過去,“皇上!”
站在李雲昊身後的穆琛道:“快去將牢門打開。”
“是。”牢頭趕緊從自己的身上拿出鑰匙,將牢門打開。
未央的眼睛還是閉着的,李雲昊蹲下身來,細細地凝着她。
“皇……”綠珠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似有人影,一驚之下,慌忙睜開眼睛,卻是看到了皇上,她慌張之下,便脫口而出。
李雲昊的眸光深不可測,“你是誰?”
綠珠身子一顫,“我,我是未央……”
“你在撒謊!你是綠珠!”李雲昊盯着她道,“還不將你的人皮面具接下來。”
綠珠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快,她就被識破了,她還以爲自己能堅持到明天了。綠珠瑟瑟地看着他,顫抖着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給接了下來。
果然是綠珠的臉。
李雲昊一把掐住她的咽喉,“蕭未央呢!”
綠珠哆嗦答道:“已經被陸將軍給帶走了。”
李雲昊咬緊牙,“你是說陸長風!”
綠珠跪伏在地上,“皇上,你就饒了我家公主和陸將軍吧。他們都是無辜的呀!”
李雲昊危險的眯起眼眸,“無辜!他們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你還敢說他們是無辜的。”
“皇上,公主是什麼樣的人,您是清楚的,公主對您的情感,您難道心中一點數都沒有嗎?”眼見着綠珠要說出實情,穆琛忙呵斥道:“綠珠,你胡說些什麼,怎可在皇上的面前如此放肆?”
李雲昊蘊藏怒火的眼光瞪一眼穆琛,立刻道:“讓李雲瑾,依瀾,秦楓和蘭心立刻進宮見朕。”
穆琛心一凜,“是。”
一堆人齊齊整整地跪在李雲昊的面前,李雲昊瞪向李雲瑾,“雲瑾,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安排是不是。”
李雲昊的話音剛落,依瀾就道,“還有我。”
蘭心也頓時附和道:“還有我。”
秦楓拱手道,“還有我!”
李雲昊側頭看向穆琛,“是不是還有你!”
穆琛啪地跪在地上,“老奴可沒有參加啊!”
李雲昊道:“事到如今,你們是不是應該告訴朕實情了吧。”
所有的人都不說話,因爲皇上中了蠱毒的事情是一定要瞞下的,那麼就要說未央和長風之間的關係,他們同樣不願意說。
李雲昊將視線落在了綠珠的身上,這裡面的人,只有綠珠可以成爲突破口。
“綠珠,你來說。”
綠珠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說話。
“如果你不說的,朕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會將陸長風和蕭未央給抓回來。”李雲昊沉聲道。
綠珠猶豫了下,開了口,“皇上,公主在您遇襲的那一晚,爲了保護您,被李雲麟給玷污了,那個孩子就是他的。”
李雲昊的身子彷彿被定住了一樣,果然是這樣的,他一直在懷疑李雲麟,但是未央卻一直都不肯承認。
“那她爲什麼不說,朕會給她報仇,不會責怪她。她用自己救了朕,是朕的恩人。”李雲昊的手握緊,青筋暴露。
“因爲李雲麟告訴六嫂,皇兄中了血蠱,而他也將蠱下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他死了,皇兄也會死。”剩下的話是李雲瑾說的。
“所以,你們都知道,只有朕不知道。那天在農舍裡面,你們找到朕的時候,朕是什麼狀態。”李雲昊忍着心中的痛問李雲瑾。
“皇兄正在昏迷當中。”
“是朕錯了,是朕……”李雲昊的心口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穆琛忙要去扶,李雲昊伸手阻止,抓住李雲瑾,“他們去了哪裡?”
李雲瑾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們只是將她交給了陸長風,沒有過問他們去了哪裡。”
“你爲什麼不問!”李雲昊一把將李雲瑾給甩了出去,李雲瑾撞到牆壁上,嘴角流下血絲。依瀾站起來,跑到雲瑾的身邊,“雲瑾,雲瑾!”
李雲昊的心口如有千刀在剜割,他緊蹙着眉頭,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穆琛輕聲問,“皇上,今天是怡妃娘娘行刑的日子,但是娘娘已經……皇上,您看這犯人提審還是不提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