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了四周,風鈴被手中的骷髏頭嚇到了,她立刻將骷髏頭甩了出去。
“丫頭,不要。”黑夜連忙喊停,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噗通”一聲,骷髏小強掉進了水裡。
來不及打招呼,黑夜立刻返身一個魚躍,跳進水裡。他猛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了下去。必須要把小強撈上來,這個小骷髏幫了他不少忙,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岸上的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鈴,你把什麼丟了。”魏無疾好奇地問道,剛纔風鈴動作太快,他也沒看清楚。不過,看黑夜這幅焦急的模樣,應該是掉了十分重要的東西。
“好怕怕,是,是一個人頭骨。”風鈴諾諾道。
“主公別是有什麼特殊嗜好吧!”有人小聲議論。死裡逃生後,這些兵士也活躍起來,軍紀自然就沒那麼嚴格了。
“閉嘴,”魏無病狠狠地瞪了那名兵士一眼,然後重新將視線投向水面。
黑夜入水已經超過100次心跳的時間了,水面上沒有動靜。衆人的耐心逐漸耗盡,開始擔憂起來。
又過了100次心跳,水面還是動靜全無。
魏無疾和魏無病焦躁起來,他們連忙脫了鞋,也準備下水。剛靠近水邊,突然遠處傳來“嘩啦!”一聲。
黑夜從水底冒了出來,面色醬紫,直喘粗氣。等到氣息順暢了些,這才慢悠悠地朝岸邊遊了過來。
魏無疾看得真切,黑夜的手裡果然扣着一個骷髏頭骨。
黑夜遊了一小段距離,右手突然發力,奮力將頭骨朝岸邊仍了過來。一衆人的視線都被骷髏頭吸引住了,他們倒要看看,這個東西有什麼奇特之處,值得黑夜如此深重對待。
潔白如玉,比一般的顱骨小了一號。
頭骨上突然溢出一絲藍光,隨後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從眼眶裡冒出兩團藍火。
衆人齊齊後退一步,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景象。
這個骨頭成精了!
兵士手中的兵器握緊了幾分,只要頭骨稍有異動,便要一劍砍過去。
“別亂動!”黑夜的聲音遠遠傳來,既是告誡兵士,又是警告小強。
重新上岸後,他連忙趕到骷髏頭骨邊上,朝衆人解釋道:“這是我新收的小弟,小強。它屬於一種奇特的生命,依靠顱骨內的火種存活,可以通過吞噬同類火種壯大和進化。”
黑夜本想找些骨頭,讓小強自己裝起來。可惜這邊環境有些奇特,竟然沒有枯骨。無奈之下,只好叫來一個兵士,專職捧好骷髏頭骨。
那兵士起初也有些害怕,不過見到骷髏頭沒有更多的動靜後,也就安了心。
衆人移步,到火堆邊坐下。
“你們一直在這裡麼?”黑夜發問。
“正是,”魏無疾連忙應道,“主公,此地是一處斷崖,斷崖與我們落腳的地方,有一條兩百多米寬的大河相隔。沒有霧氣的時候,河水翻滾,無法游到對岸。霧氣彌散的時候,水面就平靜下來,不過視線不佳,也無法過河。”
“風鈴,”黑夜轉頭叫道。
“嗯,”風鈴低低地應了一聲。
黑夜戲謔道:“你那一招夠厲害啊,也不知道升到多高,光斜着跌落下來,就起碼跨越了一里多路。”
風鈴紅了臉,只是不答。
隨後,他又將此前遇到的情況解釋了一番。衆人這才知曉,斷崖上方,竟然有非常可怕的存在。
“你們沒有出去探過路嗎?”黑夜詢問道。
魏無疾的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的神情,似乎碰到了什麼難題。他弟弟魏無病在一旁接了口:“主公,這裡是一處山谷,只有一個出口。靠近出口那邊,遍佈毒蛇,我們曾經嘗試從那邊出去,卻折損了兩個兵士。迫不得已,又退到水邊,好在那些毒蛇也不追趕。”
“實在太毒了,”魏無疾回過神來,接過了話茬,“毒蛇會遠程攻擊,一旦被毒汁噴中,見血封喉,必死無疑。”
這裡竟然是一處蛇谷。
除了靠近水源邊上一小塊安全之地,其餘地方都無法通行。因爲有河水滋養,這裡完全不同於黑夜沿途所見的景色。這裡的植被異常茂密,可惜毒蛇太多,它們躲在草叢裡,伺機而動。
所以,魏無疾、魏無病他們實際上是被困住了。不過這裡並不缺乏食物,不僅可以吸收霧氣,而且還可以獵殺落單的毒蛇,用來改善伙食。
“你們有沒有見到過茉莉?”風鈴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還有九方捷天,”黑夜補充道。
衆人一陣搖頭,頓時黑夜心中失落起來,尋到魏無疾和魏無病的心情也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希望他們沒事,捷天能力很強,在這裡應該能存活。只是茉莉那丫頭,估計……黑夜“唉”了一聲,暗自搖頭。
他只覺得一陣疲憊襲來,對着衆人吩咐了幾句後,便倒地就睡。
這裡沒有日夜,只能依靠霧天與正常天氣更替,來粗略地計時。等到他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霧氣都已經褪去,山谷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不好了,那個骷髏不見了。”有兵士大聲嚷嚷道。
黑夜悠悠轉醒,剛打了個哈欠伸了下懶腰,聞言一個激靈,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是叫你們看好麼,怎麼丟了?”黑夜無名火起。
他對那名兵士的辦事能力有些失望,魏無疾和魏無病也趕了過來,也是一臉鬱悶。
那名兵士見到頭領面色不善,他連忙辯解道:“我一直看着的,可是那個骷髏突然冒出一團藍火,然後‘嗖’地一下就噴着火焰消失了。外面草叢又密,全是毒蛇,根本沒法找。”
聽到兵士這樣一說,黑夜倒是放心了。這是小強主動離開,應該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沒事了,”你先過去吧,黑夜揮手將兵士支開。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衆人一看,卻是一個穿着兵士衣服的骷髏架子一蹦一跳地跑了過來。
被毒蛇殺死的兵士的骨骼被小強霸佔了,外帶一身衣服。
“臭死了,”黑夜忍不住捂了鼻子,朝小強吼了起來:“快滾到水裡沖洗一下,你這是要薰死我麼?”
說來也怪,起初需要通過思維波動,來同小骷髏溝通。現在它竟然能聽懂黑夜說話了,那朵火種的功能當真神奇。
小強聽見黑夜的口氣不善,一溜煙小跑,跳進水裡。只露了個腦袋在水面上,看起來十分滑稽。
“主公,他能聽懂我們說話?”魏無疾驚疑不定道,下意識地又捏緊了手裡的武器。這骷髏實在過於詭異,不得不防。
“你們來得剛好,無病,你叫幾個兵士打幾條蛇來吃。”霧氣一停,肚子又開始擂鼓了。再說這些天裡,黑夜只吞過幾個有毒的蘑菇,除此以外,滴水未沾,他嘴巴里快淡出個鳥來了。
魏無病連忙離開,召集了幾個兵士,帶好弓箭,出去打獵了。
小骷髏洗乾淨了,卻沒有立刻過來,反而一蹦一跳地又進了草叢,四處溜達去了。黑夜也懶得管它,反正它沒有血肉,也不怕毒蛇。
沒過多久,魏無病帶着兵士,拖着幾條比人還長的毒蛇回來了。剁了頭尾,剝了皮,洗乾淨,放到火上烤了起來。不一會兒,肉香便溢了出來。
黑夜胃口大動,連吃了好幾段蛇肉,打了幾個飽嗝,這才同兩人商議起接下來的行程。剛要說話,卻又聽到了“踢踏、踢踏”的聲音,黑夜一陣火起,這個小強跑來跑去,沒完沒了,到底在幹什麼?
循聲一看,他頓時張大了嘴巴。那骷髏不怕毒蛇,可毒蛇也不怕它。骨頭架子上,纏繞了十幾條小蛇,看起來既怪異,又噁心。
小強也不過來,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同那些毒蛇玩得很開心。
黑夜瞥了它一眼,轉頭朝魏無疾道:“必須儘快清理出一條通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一是要找到捷天,二來要尋找到回去的路。”
魏無疾適合衝鋒陷陣,魏無病打劫拿手,但如何在異界覓路前行,卻沒有一丁點經驗。二人面面相覷,無法應答。
“此地爲何沒有毒蛇過來?”黑夜不得已,轉了個話題。魏無病聞言,立刻起身跑到一叢灌木中,連枝帶葉地採下一束小黃花。
“主公請看,這種植物會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氣味,毒蛇不敢靠近。”魏無病解釋道,“這種植物只在河灘邊生長。”
“我看看,”黑夜也起了身,接過魏無病手中的那一束小花。這種植物他認識,清月曾經向他提及過。
“這是望江南,或者叫狗屎豆,鳳凰草,也有叫蛇滅門的。”黑夜肯定道,“這種植物開花散發的濃郁芬香氣味,是蛇類的剋星,而且還是一種可以治蛇毒的良藥。”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物種相生相剋,自成規律。
望江南與毒蛇相生相剋,同處於谷內,不得不說是造法使然。既然有了剋制毒蛇的良藥,魏無疾、魏無病還被困在谷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