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獨自一人待在臥室裡,坐着靠背椅,面對着書桌,書桌後面還有一扇窗戶,雖然能看見窗外的黑夜,但是卻瞧不見淹沒在黑夜裡的星星。
他把高達零件全撒在桌上,那是他準備送給迴歸的高達,可是卻被對方給拒絕了,着實讓阿楚有些傷心,居然會有人拒絕高達,真是一個神奇的動物。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迴歸居然會去碰那種玩意,那可是害人的東西,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會就此墮落。
他默默地拼裝着高達,熟悉的操作,可他卻越來越想哭。不是因爲高達太難拼裝,而是因爲自己失去了一個好朋友。今天迴歸對他說的這些話,讓他有了一些感觸,當他不喜歡高達的時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成長了?
可他爲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來成長?把頭髮梳成大人的模樣,再穿件大人的衣服,這不就成長了嗎?開個玩笑,真正的成長不在於外表有多華麗,有多酷炫,不需要西裝革履,更不需要說明大背頭,這只不過是純粹裝飾外表罷了。
每個人看待成長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人覺得去蹦極就說明成長了,或者去一趟鬼屋也成長了。但是所以成長都有一個最基本的要素,那就是學會承擔責任,有一顆勇敢上進的心,那或許就是成長。
對於迴歸來說,或許追龍就是他成長的方式,也許他是迫不得已,難道他不知道很多人都因爲追龍,最後鬧得家破人亡,害人終究害自己嗎?
爲什麼他就是不肯回頭是岸?現在回頭一切都還來得及,爲什麼還要執迷不悟呢?洗心革面以後踏踏實實做一個白領,上班打卡好好工作,好好掙錢養家,每天下班回家都能聽見女兒大喊一聲“老爸回來了!”還要妻子從廚房裡走出來,“老公飯菜做好了,快過來吃飯吧。”
這樣的生活難道不好嗎?非得執迷不悟去追龍,真想一巴掌扇醒那傢伙,逼他抄寫《弟子規》。
也許迴歸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可他還是自甘墮落,最後變成一個禍害他人的惡魔。
“去他媽的追龍!”阿楚突然大喊一聲,然後繼續拼着高達。
【友情提示;拒絕毒品,爲了美好的家庭、爲了他人、爲了自己、爲了社會,堅決拒絕毒品!我堅決說NO!】
電話忽然響起,阿楚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黃天打來的,那傢伙大晚上打電話過來還有啥事呢?阿楚接通電話按免提,把手機放在一旁,然後繼續拼着高達。
“阿楚晚上好,吃飯了麼?”黃天問道。
“吃了,怎麼了黃天?大晚上的還不睡覺嗎?找我有啥事嗎?”阿楚一邊說一邊拼高達。
“沒,就想和你聊聊天,今天迴歸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想到會害到迴歸,要不是因爲我帶他們去歌舞廳,也許就不會造成今天的結果了……”黃天真的很愧疚,可是再愧疚也挽回不了現在的局面。
“也怪我吧,都是我太沒用了,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阿楚默默低頭。
“那傢伙已經墮落了,不知道現在帶他去戒毒所,還來不來得及……要不我們報警吧?阿楚……如果我們縱容着他出去禍害別人,我們都會有罪的……起碼心裡有罪。”黃天說。
“如果我們不報警,我們無法想象迴歸會做出什麼事情。”阿楚皺着眉頭說。
“我們已經失去他了,林迴歸已經死了,現在的他只不過是魔鬼罷了。是我害了他,我把他的前途毀於一旦,都怪我……都怪我……”黃天不停的責備自己。
“黃天……”阿楚停下手頭的工作,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黃天。因爲這次的事情對於他們三個來說都有責任,而黃天卻認爲,造成現在的局面都來源於他。
“阿楚,你在破曉組織還好嗎?吃得慣住得習慣嗎?”黃天問。
阿楚繼續拼着桌上的高達,他說道:“還習慣啊,有什麼事情是習慣不了的?哈哈哈哈哈,今晚老大和庀克大叔給我們講了許多事情,有關於庀克大叔以前的事情,還有老大講了一些分身與經紀人的事情,可熱鬧了。”
“分身與經紀人?”黃天雖然是個資深的動漫迷,看過許多動漫,但是卻不知道阿楚口中所說的分身與經紀人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老大說我擁有四個分身,而且每個分身的身邊都潛伏着一個經紀人來保護他們。”阿楚淡淡地告訴黃天。
“哦豁!牛逼啊!分身與經紀人,感覺超酷的樣子!”黃天雖然不懂阿楚說的話,但他聽起來就覺得很酷,就像是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一樣。
“那你有經紀人嗎?”黃天問。
阿楚笑了笑,接着他一臉嘆氣,“目前還不清楚,老大說過,每個分身甚至包括‘本體’都會有經紀人,可他從來沒調查過經紀人的事情,所以就更加不清楚我的經紀人究竟是誰。”
“該不會是個漂亮小姐姐吧?”黃天一臉壞笑,他的這張表情不僅猥瑣還很欠揍。
“是個屁!我的豔福哪有那麼好,開什麼玩笑。唉算了……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再怎麼去努力,都始終不是我的。說不定我的經紀人,就一直潛伏在我的身邊,默默地保護我。”阿楚像個小女孩,幻想着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切,經紀人而已,說得好像能破天荒似的。”黃天一臉不屑,他好奇是哪家公司出來的經紀人啊?有職業資格嗎?沒職業資格還說個屁的經紀人啊!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啦,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保護別人還不收保護費?說不定黃天你就是我的經紀人,哈哈哈!”阿楚呵呵一笑。
“喲嚯?這個可以有!不過要是被我保護的話,我可是要收保護費的哦,嗯……咱們是兄弟朋友,那就是友情價吧,給你打個八折,怎麼樣?還算客氣吧?”黃天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滾吧你,早上我還送你一盒高達呢,你就這樣對待你兄弟啊?”阿楚假裝惱火。
“哈哈哈,那好吧,那我就免費保護你一輩子吧!免費的哦!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幫你去揍他。你要相信我的實力,我可比那個什麼狗屁經紀人強多了。老子我就從來沒怕過誰,就算是輸,我也不會屈服!”黃天一臉強悍的樣子,隔壁小學的孩子見了也得躲着走。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黃高達名副其實的牛逼。”阿楚說真話,黃天確實厲害,不然之前怎麼會欺負他呢?
“阿楚時間不早了,我該睡美容覺了。這時候睡覺是最舒服的,我不能老熬夜,不然就會長痘痘,總之熬夜傷身體就是了。”黃天哈了口氣,可能是真的困了吧。
“好,那你早點睡,晚安。”阿楚說。
“晚安阿楚,拼完高達早點睡覺。”黃天說。
阿楚忽然一臉懵,黃天是咋知道自己正在拼高達的?語音通話也不至於等於視頻通話啊?公司這得虧多少錢啊?難道是攝像頭自動被打開了嗎?
兩個大老爺們互說晚安之後,電話便掛斷了,阿楚坐着靠背椅繼續拼裝高達。
“咳咳咳……大晚上的不睡覺,在瞎琢磨什麼呢?”陳韻寒的聲音忽然響起,嚇得阿楚雙手顫抖了一下,該死的零件沒拼進去,他不能抱怨誰,因爲細小的零件總是需要耐心。
“我,我……我在拼高達啊,咋啦?有什麼事嗎?”阿楚暫停QQ音樂,前幾秒嘴裡還哼着武藝的那首《下雨天》。
“沒,過來看看你,我看你房門沒關,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沒睡。”陳韻寒手裡握着一杯熱牛奶,還冒着一股熱氣。
“哦哦,我拼完高達就睡,反正明早是週末,不過不知道莫菲阿姨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明早的訓練能不能繼續。”阿楚轉過身子繼續拼高達,陳韻寒走進臥室,她坐在牀尾掃了一眼整個房間,太單調了,沒半點勁爆的風格,這傢伙是屬文藝系的嗎?
“怕啥,有我們在,你還擔心訓練不成?”陳韻寒盤腿坐着,她拿起阿楚的海綿寶寶公仔枕着肚子。
“唉,看來我這個週末是沒法睡懶覺的。”阿楚搖搖晃晃着腦袋,活動手指關節,那副高達已經完成一大半了。
“剛纔你在跟誰打電話?”陳韻寒喝了口熱牛奶問。
阿楚撓了撓頭髮告訴陳韻寒,“黃天啊,你不是一直站在房門偷聽我說話嗎?”
“沒啊,我哪有偷聽啊?我剛纔走到你房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你說了句什麼去他媽的追龍,本來我還想進去問你的,結果瑾瑜在中央大廳裡喊着告訴我,熱牛奶衝好了,然後我就先去喝杯熱牛奶,臨走前還聽到你手機鈴聲響起。”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卻被陳韻寒說得這麼複雜。阿楚嚥下口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陳韻寒真相。
“沒……沒什麼事,只不過今天學校宣傳禁毒罷了,有點上頭,反正我痛恨那些追龍的傢伙,一個個沒腦子的人。”阿楚沒有違背良心說話,他真的是痛恨那些追龍的人,但是不是真的痛恨迴歸,他還不確定。
“嗯哼?你以爲我傻啊?好吧,我實話告訴你,我確實偷聽了你和黃天聊天,只不過後半段我就沒聽到了,因爲那時候我真的去喝熱牛奶了。”陳韻寒還是承認了,她驕傲了嗎?那叫光明正大的偷聽,這不違法。
“迴歸那傢伙追龍了?其實之前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哪有人吐血是跟番茄醬似的?即便血液里加一些痰,也不可能那麼鮮紅。而且那個時候我就發現迴歸一天比一天憔悴,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反正我發現了。”陳韻寒說。
阿楚忽然停下手頭工作,被陳韻寒這麼一提醒,阿楚似乎想到了什麼?
沒錯,就是拍攝默劇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覺得迴歸不太正常,憔悴的身軀,一切吸毒症狀都一一呈現出來,但是當時所有人都以爲迴歸只是沒休息好,或許只是病了,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染上追龍了。
可是現在知道又如何,都已經爲時已晚了,所有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選擇報警,這種人……必須送進戒毒所裡,沒有人能從追龍裡完整的活着回來。”陳韻寒變相告訴阿楚趁早下定決心,若是再猶豫不決的話,只會讓更多人遭受傷害。
“我知道了……”阿楚微微點頭。
“嗯嗯。”陳韻寒喝口熱牛奶後站起身子。
“晚安,早點睡。”說完,陳韻寒走出房間。
房間只剩下阿楚一個人,他拿着高達零件停了下來,內心想表達什麼呢?
夜晚,所有人都睡着了,卻有人默默的報警。
“喂,我要舉報,我的一個好朋友在追龍,麻煩你們出警去抓他,他叫……林迴歸。”他的語氣很輕,五官立體,高挑的身材挺拔的胸腔,他站在窗戶旁,月光灑落在他的黃色頭髮。
這是他爲朋友所能做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