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塵大人你好壞。”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聲音。
“美人兒不喜歡?”墨汀風的聲音亦傳了出來。
“喜歡,大人越壞,我們越愛——”分明是另一個女子拖長了聲撒嬌。
……
宋微塵僵在了門口,想敲門又覺得不妥,不敲門又實在覺得弔詭——自己不過短短半日未歸,聽風府的門風變化這麼大麼?
幻境問題還沒解決這是又開始鬧妖精了?還是說這個冰坨子調息走火入魔,正在玩一人分飾N角的奇怪遊戲?
站在他臥房門口躊躇再三,還是敲響了門,屋內一瞬安靜下來。
“司塵大人您還約了其他姐妹?……喲,這位俊俏的小公子是誰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股濃烈的脂粉味隨着一張濃妝豔抹的臉一起飄出來。
眼前景象讓宋微塵怔住,除了門口迎她這位之外,一個同樣脂粉氣十足的年輕女孩此刻正坐在墨汀風腿上喂他喝酒,原本放着書和硯臺的桌案此刻只有凌亂的杯盞菜餚。屋內一股濃重的酒氣,聞味也知道他們嗨皮好一會兒了。
而冰坨子本人的穿着更是讓她前所未見——一襲白色內袍懶懶的敞着,露出小部分胸肌,外面則隨意披掛着一件黑色紗袍,半散着頭髮,與往日模樣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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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愣在那做什麼,進來吧。”墨汀風慵懶開口。
宋微塵訕笑,連着擺手往後退,卻被來應門的女孩熱情拽進了屋。
“司塵大人讓您進就快進來吧,奴家叫蜜桃,由我服侍小公子可好?”
“不,不好。”宋微塵逃出脫兔。
墨汀風一揮手,房門自動關上,宋微塵站在門口出也不是,又不想回頭看到屋內荒誕的一幕,只好面對着門站着。
“給兩位美人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司塵府大名鼎鼎的白袍尊者宋微塵,可是了不得。”
兩個女孩明顯眼睛一亮,甚至原本坐在墨汀風腿上的女孩都站起來,靠近了宋微塵細細端詳。
“原來就是您啊,難怪小公子見到奴家不動心。”給宋微塵應門的女孩嬌笑道。
“尊者,您二位的事都傳開了,聽說那位滄月大人更是一表人材,兩位好般配呢!尊者您還不知道吧,您二位的擁躉已經有了自己的專屬名字,叫‘忘塵莫及’。”
墨汀風不想讓宋微塵走,這戲本就是做給她看所以才無話找話,萬萬沒想到連附近隨便找來的風塵女子都聽說了宋微塵和孤滄月的事,他更彆扭了。
嚯,這麼一會兒粉絲應援名和CP粉都有了?宋微塵歎服於效率,果然什麼時代這種事都很好磕,再這麼傳播下去,估計同人文話本子很快要上市。
氣氛很尷尬,宋微塵陪着笑,“內什麼,大人忙着我就先回尊者府了,您繼續,繼續。”
“貴府屋頂塌了需要修繕,預計月餘完工,這段時間你就委屈一下住我府上。”他努努嘴,“隔壁無晴居,尊者儘管住。”
啥,塌房?這屋頂不應該是一身正氣的老戲骨嗎,怎麼也塌房了?還這麼會挑時間,宋微塵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她抱着胳膊盯着他,冷麪閻王故意做這齣戲給她看是想幹嘛?而且他分明料到她撞見會避嫌回自己府,才故意斷了她的後路。
難道他想看看自己會不會爲他吃醋?
這大哥不是傻的吧?用這種方式試探她,活該過了一千年都找不到女朋友,嘖,要不要教教他就算是演戲也要走心,走心!以爲她瞎嗎,那姑娘分明只是虛虛搭在他腿上,都沒敢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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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行,陪你玩玩。
宋微塵嘴角一抹壞笑,清了清嗓子,“姑娘們,你們跟司塵大人一看就不熟,不熟悉他的喜好,我告訴你們——”
“我們大人喝酒得用美人口,什麼意思呢,就是你們得嘴對嘴喂明白吧?另外大人體熱不喜着衣,他現在捂得這麼嚴實你們是怎麼伺候的?還有還有,大人特別喜歡別人撓他癢癢,一撓就眉開眼笑,這一笑呢就會忍不住給你們許多賞賜!”
說完宋微塵拉開門,“我回房了,姑娘們加油剛吧嘚!讓我在隔壁聽個響。”
墨汀風的聲音隔着門都清晰無比,
“宋微塵!”
“我不喝你給我嚥下去!”“別碰我!”
“說了別碰!”
從墨汀風惱羞成怒的語氣都能猜到他有多抓狂,宋微塵樂呵呵地回了無晴居,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搞這齣戲,肯定都對現在的結果始料未及。呵呵,怎麼說呢,宋姑娘祝他幸福。
旁邊先是鬧哄哄,然後叮呤咣啷東西摔碎的聲音傳過來,宋微塵本來還想接着聽熱鬧,但實在身體扛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已是初冬,夜裡落雨氣溫驟降,她下意識蜷成一小團,後來覺得又暖和起來,好像還有人輕輕安撫地拍着背哄睡,於是再度睡得四仰八叉,美美一覺到天亮。
清晨宋微塵愉悅地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牀被子,只當是夜裡穀雨來過。正懶洋洋賴牀不想起,又隱約聽見隔壁傳來女子笑聲。
“還是那倆姑娘?”雖說她覺得跟自己毫無關係,但還是忍不住想瞧個究竟,起來收拾好到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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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門沒關,剛到門口又聽見一串淫鈴般的嬌笑。
“聽這動靜昨夜兩位美人留宿了?”
宋微塵邊說邊進門,看見的卻是阮綿綿與墨汀風正坐在一處下圍棋,也不知道觸了那老龍井哪根筋,她每落一子就能花枝亂顫笑上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爲那棋盤漏電。
老龍井笑聲停了,她狐疑看着墨汀風,“汀風哥哥,阿塵哥哥的話是什麼意思?昨夜……發生了什麼?”
聽這話宋微塵來勁了,一臉眉飛色舞“妹子你有所不知,昨夜這屋裡,哎喲喂簡直沒眼看!司塵大人衣衫不整,與兩個絕色女子情意綿綿……唔唔你別捂我嘴!”
“別胡說。”墨汀風如捏小雞仔一般擒住宋微塵。
“誰胡說了,我跟你說他真塌房了!美人還坐他腿上嘴對嘴喂酒!”撥開捂着自己嘴的手,宋微塵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看熱鬧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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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阮綿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宋微塵以爲她要發作,沒想到憋了半天說出口的卻是,“汀風哥哥有需要很正常,還不如早些娶親……也好服侍夫君。”
那神態,分明是在明示自己想嫁他。
宋微塵萬萬沒想到老龍井是這個反應,“妹子你這思想意識不行啊!腦子裡封建糟粕太多了!我要是你,自己的男人敢狎妓?哼,腿打折!所有腿!”
“阿塵哥哥,我纔不信你會這麼對滄月大人。”
阮綿綿狡黠一笑,“妹妹可是聽說了呢……唉,雖然惋惜但還是恭喜,對了我也是‘望塵莫及’喲!”
“什麼跟什麼……”宋微塵翻了個白眼,突然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進來湊熱鬧。
好在自那日之後幻境桑濮再沒出現過,冰坨子法力也已經基本恢復,她似乎也不用非守着他了。
“老闆我多嘴問一句,您今兒還早朝嗎?不晨議我出去溜達溜達,讓你跟妹子好好聚聚。”
“鶴染無咎馬上帶人過來搜院子,你還想去哪兒?”他冷着臉明顯的不高興,以爲她又要去找孤滄月。
“誒?昨天沒有搜?”聽風府可能藏有合歡乾花這麼緊急的事情爲什麼昨天不搜,她表示理解無能。
倘若此刻丁鶴染在,他一定會帶着劫後餘生的表情跟她吐苦水,“昨天房都塌了,多大的動靜!你是沒看見大人當時的臉色,那會兒誰敢冒死進聽風府?別說屍骨無存了,恐怕連魂都走不到三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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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昨天我有別的事。”
“嗯,別人都是頭等大事,您昨天是什麼事?半身大事,簡稱,辦事。”
“宋微塵!你……”
“你什麼你,我說錯了嗎?”
宋微塵雙手環胸墊着腳尖看着墨汀風,氣勢上咱絕不能輸。礙於阮綿綿在場,墨汀風許多話說不出口,忍得喉頭髮緊。
“宋微塵,你到底有沒有心?”
“有沒有心另說,我現在肝火倒是被你整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