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着車到地方的時候,車子停在荒郊,裡面空着,再查沿路的電子眼,好有幾段盲區。
料到車子是在盲區換過,傅止深回到了車上,坐在駕駛位上,眸色如濃墨一樣深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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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綿綿躺在牀上,不敢睡着,知道又換了一個地方,猜到是因爲他在找她。
想到這裡,她咬了咬脣,摸着黑觸摸牀單,牀上的枕頭,都是那麼陌生,沒有一點熟悉觸感,身邊沒有他的溫度,也沒有他的氣息,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到擱手。
呼吸一陣深淺不一,她停住了動作,想到最近,她總是喜歡摸他們一起住的臥室裡每一寸地方,摸他的西服,摸他。
就是閉着眼睛,她能摸出他的西服,摸出他。
今天在車上,她聽到了交通廣播,沒有明說,卻提到了傅衽醫院醫療糾紛。
再想到關少晨的話,想到dna鑑定報告,忽地,好似下定了決心。
她下了牀,腳踩在地上摸索了一陣才找到了鞋子,低頭摸到鞋子,穿上,一步一步趔趔趄趄地摸到牆壁,一點點走到了門口,將反鎖的門打開,站在門口,靜靜地聽着。
因爲看不見的緣故,聽覺靈敏了很多。
聽到男人的呼嚕聲,她手輕輕地摸了摸牆,靠着牆輕輕地走,感覺撞到了沙發,停住了,又往旁邊走,好不容易摸到門把手,聽到什麼動作撞擊的聲音,心裡咯噔了一下,縮回了手,聲音很輕地問,“這是廁所嗎?”
話音一落,許久沒有迴音。
卜綿綿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心口,按捺不住的砰砰心跳才緩和了幾分。
她又握住門把手,用力地拉了一下,根本拉不開,想到可能是被反鎖了,手慌亂地摸,剛摸到鎖,還沒有來得及打開,聽到了一聲“卜小姐”,縮回手,茫然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我…我想去衛生間。”
驚醒的男子狐疑地看了幾眼卜綿綿,“不是那邊。”
他走過去,“跟我過來。”
卜綿綿循着聲音,慢慢地跟上了,心裡懊惱,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出去了,沒想到突然有人醒了。
跟着那個人,到了衛生間門口,男人指了指,“進去。”
卜綿綿摸了摸,摸到門,進去,又關上了門,摸着反鎖了,一步一步地輕挪,腳碰到障礙物,她摸了摸,是馬桶,蹲在上面,皺眉苦想,不管怎麼樣,她要先離開這裡。
不能讓他威脅傅止深。
她咬了咬脣,突然睜大了眼睛。
第二天,聽到服務生來打掃衛生,她出來上廁所,上完廁所,她摸到手紙的地方,全部抽乾淨了,一點點扔進馬桶裡,衝乾淨了,走到鏡子的方向,摸到一片冰涼,咬破手指,忍着痛在冰涼的玻璃鏡面上寫了“救救我”三個字,留下了傅止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走到門口,打開門,聽到服務生拖地的聲音,她按捺着狂亂的心跳輕輕地出聲,“沒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