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永遠是假的
“你記得倒是清楚。”
“一共也沒三個,想記不清楚都難。”
“你也才三個啊,後兩個還是主動和你提的分手。”
“你想不想讓我主動一次?”
“你要是想主動,我配合你啊。”
“說着玩的。你準備一下餐具,馬上吃飯了。”
古堡在深藍色夜空的映襯下顯出幾分蒼涼。窗外颳着大風,總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婚禮前夜的城堡總歸和平常是有些不同的,已經入了深夜,仍有人員走動在花園裡,以確保明天婚禮場地的完好無損。
清成陌呆在房間裡,看着那把小提琴。
後天就能碰它了吧,更快的話,明天就可以了。
這大概就是她在這裡度過的最後一晚了。
昏昏沉沉間好像有人進來,坐在她牀邊,用低得近乎於夢囈的音量說着話。
好在她睡的並不深,慢慢清醒了過來,卻沒睜開眼,只是靜靜地聽着。
可是聽了半天也只是聽出了幾個單詞,還猜不出什麼聯繫。
直到他走,她也沒有睜開眼睛。
直到天亮,她也沒有睡着。
早晨五點不到,就有女僕來叫她起牀。她簡單梳洗了一下,就開始了龐大的做造型工程。
這個造型師是一個很美麗的英國女人,一一地爲清成陌打點好後,將她帶到了等候室。
這時是十點半,婚禮還有半個小時開始。
她爲了逃婚,特地選了一雙鞋跟不高的鞋和一件蓬裙當做婚紗,大裙襬實在是不方便。
她想她是真的很悲哀,第一次穿婚紗竟是爲一場已經計劃逃離的婚禮。
她用鞋跟輕輕敲地面,聲音格外得大。是她太緊張了嗎,爲什麼她覺得周圍格外的靜,就像只有她一個人呢。
過了不久,一位助理進來,告訴她婚禮要開始了,神情奇怪得就像看見了六月雪。
她沒有告訴父母,所以她要自己一個人步入婚禮現場,在各國皇室和政要面前。
婚禮進行曲一響起,門就慢慢打開,她便知道了那個助理的神情爲什麼這麼奇怪。
整個現場,居然只有她一個人,空蕩蕩的長凳擺放得整整齊齊。延着紅毯向盡頭望去,更沒有人在那面等着她。
婚禮進行曲還在繼續,可是她要怎麼邁出這一步。
那個說過要娶她的人呢,他在哪呢。
“看見這個場面,感覺怎麼樣?”即便是用刻薄的語調,這個嗓子發出的聲音依舊是這麼醇厚。
“你想幹什麼?”
Nicholas和她並排站在紅毯的這一端。
“既然你想體驗一下阡結婚的感覺,我就讓你體驗一下,免得你傷心難過。”
她自嘲地笑,他果然知道。
“順便讓你知道,你是永遠都不可能和我結婚的。你只陪在這裡站一站。”
她穩着聲音說道:“那我也告訴你,你也只能在這裡擺個場地,阡她早就和陳在一起了,她永遠都不可能和你結婚。”
“不不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和誰結婚都有可能,並不是非她不可。我只是不會娶你。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再像也不可能是真的。就算你現在穿着這身衣服,還是有酒吧的味道。”
“你以爲我非要嫁給你?我爸媽在美國給我挑了這麼多,哪個不比你迷人,哪個不比你對我好,哪個不比你說話清楚,你別以爲我傻到還喜歡你,要不是因爲那個自私到要死的清成阡我纔不來這鬼地方!”
她指指身上的衣服,“你看見了嗎,我爲什麼挑這件衣服,因爲穿着它跑起來不會絆到腳。”她哭着脫下鞋子,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因爲它跟不高,跑得容易。”
她摘下頭紗,提着裙襬赤腳跑了出去。
什麼都不必帶走,什麼都不必在意,她只需要朝着與紅毯相反的方向跑就可以。
這一次,驕傲的公主終是丟掉了那雙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