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會去的。”巴鬆冷聲說道。
比丘尼看着他,不解的問:“爲什麼這樣肯定?”
“直覺。”巴鬆眯起了眼睛,往後一靠。“我的直覺告訴我,羅雲一定會去唐頓莊園。”
比丘尼微微挑眉,卻沒有質疑什麼。因爲她知道,當修爲達到了七魄境後,靈識、靈覺會大幅度提升。而這帶來的結果,便是直覺能夠變的很準。尤其是像巴鬆和羅雲這樣,有着很深的糾葛與仇怨,直覺就更準了。
巴鬆和比丘尼都不再說話後,邁巴赫轎車裡的氣氛,就回歸了寂靜與壓抑……
二十多分鐘後,這支車隊抵達了已經被炮火轟成了廢墟的唐頓莊園。
這一刻,唐頓莊園的廢墟中,尚有爆炸產生的大火在燃燒,遠處圍聚了一羣人在眺望。
之所以不敢走近,一方面是害怕又有炮彈落下,另外一方面卻是知道這個莊園是巴差父子的產業,害怕湊近了後,會被巴差及其手下遷怒,惹上無妄之災。所以,就算是看熱鬧,他們也不敢離太近,只能遠遠眺望。
在這些看熱鬧的人裡,混藏着幾個安保局的成員。當看見車隊出現,他們頓時打起了精神,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了領頭的那輛邁巴赫轎車上,想知道這車裡面坐着的人,是不是巴差。
莊園裡的地面,被炮彈炸的坑坑窪窪,車行在其中,十分的顛簸,即便紋身男的車技很好,在這一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好在車很快便駛到了莊園中央,然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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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巴鬆在車停穩後,並沒有着急下車,而是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紙人,滴了一點鮮血在上面,口中飛快的唸誦出了一段咒文。
只見點點黑氣從他身上釋放了出來,飛快的鑽進到了紙人裡,同時滴在紙人上的鮮血則爆發出了一片血光。
在黑氣與血光的作用下,紙人就像是充氣的氣球,飛快的鼓掌了起來。短短兩三秒鐘的功夫,它就從最初的巴掌大,變到了一個成年人的大小,而且無論是體型、容貌,都跟巴差一般無二。甚至連氣息,因爲有巴鬆那一滴血的緣故,也跟巴差很像。
唯一的破綻,是紙人的眼神稍顯空洞,沒有真人那麼靈動,但只要離的不是太近,根本察覺不了。
巴鬆示意紋身男去開門,然後分出一道神念,操控着紙人下了車,衝遠處圍觀的人們,瞪眼喝道:“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這一聲喝,如驚雷一般,在遠處圍觀的人羣中炸響,不僅是炸的他們眼花頭疼,甚至還將好幾個人的耳膜震破,耳朵裡面流出了鮮血。
“呼啦”一下,圍觀的人全都散了,或是回到家中關門閉戶瑟瑟發抖,不敢再往外面多看一眼;或是直接舍了家,去往別處,打算在外面過一晚,等到了第二天再回來。
他們不想死,不想被牽扯到神仙打架中去……
而那幾個安保局的成員,也裝作散去,實際上卻藏在了暗處繼續監視。同時,他們還相互交換了一下意見:
“雖然離得遠,但我可以確定,這人的容貌、身形,與巴差一模一樣!”
“氣質也和巴差一樣!”
“剛纔那一聲喝,並沒有靈力波動,造成的壓力,純粹是威壓所致!能有這樣的效果,絕對是七魄境高手的威壓!”
經過一番交流後,他們確定,出現在唐頓莊園裡的,就是巴差本人,趕忙通過密碼短信,將這個情報發給了黃英。
與此同時,邁巴赫轎車裡的巴鬆,從懷裡拿出了一面染滿了鮮血的三角旗,一邊往裡面灌輸靈力,一邊唸誦咒語。
一片迷霧從三角旗中釋放了出來,頃刻間,就將這座淪爲了廢墟的莊園,籠罩在了霧氣之中。
與蜃女製造的迷霧不同,這片迷霧,呈現出詭異的緋紅色。
看上去,就像是血液霧化而成,將莊園遮蔽,讓人看不見裡面的景況。
後面那輛大巴車上的降頭師和黑法師陸續下了車,看到紙人變作的巴差,都是一驚。
他們並沒有看出這是一個紙人,還以爲真的是巴差,急忙上前來問候,同時在心裡面嘀咕:“巴差大師什麼時候上的車?怎麼之前都沒有看到?”
巴鬆不僅沒有告訴這些降頭師、黑法師真相,反而還操控着紙人,學着巴差的樣子輕哼了一聲,算是迴應了這些人的問候。
要說模仿巴差,除了巴鬆,還真沒有誰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以至於就算離得近,就算這幫黑法師、降頭師裡,還有巴差的弟子,也沒能看出破綻。
緊接着,後面幾輛大巴車上的特殊士兵,也紛紛下了車。
與降頭師、黑法師們不同,這羣特殊士兵下車的時候,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安靜的彷彿鬼魅,但他們卻有着生命的,是活人而非鬼魂。
這羣士兵從外貌上看,與普通的暹羅人沒什麼區別,身上也穿着軍裝,卻空着手,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下了車後,他們列隊集合,整個過程,依舊是沒有一點兒聲音發出。這種詭異到古怪的寂靜,讓那幫黑法師、降頭師的心頭,也有些發毛。
等這羣士兵集結完畢,巴鬆衝他們下達了命令:“就地埋伏。”
平時,巴鬆就經常會代替巴差下達一些命令,在場的降頭師、黑法師都已習慣,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而這羣特殊的士兵,本就是被巴鬆‘激活’帶來的,只會服從他的命令,當即散開,鑽進到了周圍的廢墟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斷壁殘垣之下。
在場的降頭師、黑法師們,再次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感覺。他們感覺這羣士兵,憑空消失了!
驚訝中,這羣降頭師、黑法師紛紛開啓了靈眼四處尋覓,卻什麼都沒有找見。
這羣士兵,竟然真的是與廢墟、與屍骸融爲了一體!
這種本事,簡直古怪。
黃英在這個時候收到了訊息,掃了一眼後,向羅雲彙報道:“羅先生,唐頓莊園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巴差已經抵達了莊園,他帶了好幾輛大巴車,但因爲他在下車後,立刻釋放了緋紅色的迷霧將莊園籠罩,所以並不清楚具體從大巴車上面下來了多少人。”
凌依依嘆道:“早知道就該等等,現在炮擊唐頓莊園豈不是更好?”
遲天笑道:“做人不能寸進尺。巴差可是七魄境的高手,而且他這次還從緬國那邊,請來了一個同爲七魄境的比丘尼助戰。有兩個七魄境高手在,炮擊很難取得好效果——他們就算擋不住炮火,也能在第一時間,帶着人撤出炮擊範圍。”
“遲大哥說的沒錯,想靠炮火擊殺巴差,是不可能的。”凌犀附和道,隨後又皺起了眉頭道:“我現在懷疑的是,出現在唐頓莊園裡的巴差,到底是真是假。我總感覺今天這一系列事情,與巴差的行事風格不一。”
看的出來,在來暹羅之前,凌犀針對巴差這個人,是做足了功課的。
其實在羅雲心中也有着相近的懷疑,但他沒有多想,只是說:“是不是真的巴差,等到了,就知道了。即便不是真巴差,也肯定與之有着很深關係的人。滅了他們,不怕真巴差不出來!”
又過了二十來分鐘,商務車抵達了唐頓莊園外。車上的六個人,都看到了籠罩着唐頓莊園的那片緋紅迷霧。
同時,他們也聽見了一個聲音從緋紅迷霧中傳了出來:“遠客來訪,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