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人聞言,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裴淼心的面色一陣白過一陣,不想在這裡同她們糾纏,可是赤裸裸的侮辱卻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幾個人。
吳曦媛同易琛一起從會場裡邊走出來,遠遠看見穿着一件寶藍色修身長裙的裴淼心正與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走廊上對峙。
易琛着急往前,卻叫吳曦媛攔住,“不用,今天這樣的場面如果她想學習成長,那總有機會遇到,你幫得了她一次幫不了她每一次,人生是她自己的,跟你沒有關係。”
易琛聽着她的話轉頭,“我以爲……你只是她的助理。”
吳曦媛勾了下脣沒有說話,提着裙襬重新回到了宴會廳。
“說夠了嗎?”
易琛回頭,已經聽到裴淼心不冷不熱說話的聲音。
那幾個本來還在大笑着的女人全都一頓,轉回頭來看着一臉正色的裴淼心,“怎麼,敢做就不敢讓人說嗎?真是夠了,我申請了幾年的‘青苗會’都進不去,卻讓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進了去,想來‘青苗會’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說是貴婦和名媛的集中營,我看也不過如此,充斥的都是這種不要臉的爛女人。”
幾個女人說完了面面相覷,雙手插抱在胸前,一副挑釁的樣子。
易琛皺着眉邁步上前,卻見裴淼心提着裙襬過去,猝不及防就給了剛纔正在說話的女人一記巴掌。
“啪”的一聲在四周圍迴響,本來還笑着的幾個女人都睜大了驚愕的眼睛,那位被掌摑了的女人也還保持着半邊臉偏向一邊的狀態。
“你……你憑什麼打人!”最左邊的一個女人,突然大聲起來。
“我還沒說你!”裴淼心厲目過去,盯住那女人。
那女人被她駭人的眼眸一盯,立時氣勢就下去半截。
裴淼心冷冷掃視過在場的三個女人,最後定睛在那個被打了一巴掌的女人身上,“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多想加入‘青苗會’的大家庭,可是,我們‘青苗會’一直以來的宗旨都是秉持一顆良善的心幫助那些有需要的失學兒童讓他們重歸校園!可是你,良善的心在哪裡?明明知道今天是什麼場合,卻分不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加入‘青苗會’,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我的不是?”
“你!”那女人氣急,揚手就要打人,手剛揚起來定在空中,就被裴淼心一抓,一把用力向後推開。
三個女人都瞪大了眼睛,作勢就要撲上來找裴淼心,“你以爲你算什麼東西!你還敢打人!你……你……曲臣羽就是因爲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好老婆所以才那麼早死,活該你守寡,守了寡還不知廉恥地勾引人大哥,你不要臉!我看‘青苗會’有你這樣的人在,也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是不是好地方用不着你們在這裡說三道四!做善事是需要人親力親爲,而不是像你們這樣,說一套做一套,把好好的做善事的地方當做名媛貴婦交流的場所,你們全都別有用心!”
“就、就算我們別有用心又跟你有什麼關係!樑太太掌管‘青苗會’這麼多年,從來都以身作則,把它樹立成我們這個圈子裡最爲典範的名媛慈善團體,可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所以才害我們進不去!”
易琛皺眉站在原地,看着不遠處那幾個女人的爭執,卻在偏頭的一瞬,無意看見正同兩名助理從主會場裡走出來的樑大太太。
他不知道她出現在這裡已有多久,卻見樑太太轉頭望了自己一眼,又定睛去裴淼心的方向。
他慌忙上前兩步,“乾媽……”
話還沒有說完,樑大太太就舉了手示意他噤聲。
那邊的情況,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要大打起來。
“鬧夠了麼!”裴淼心這一聲輕吼,一瞬就震懾住了面前的幾個人,“如果你們還想要繼續在這鬧下去,好的,我奉陪,可是今天既然能出席這樣的場合,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現在門外面就有很多記者,會場裡頭也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來的狗仔隊。他們等了一晚上,就是想等一個名媛出醜然後把她往死裡臭!是,你們現在就可以過去舉報我,把你們剛纔看見的事情都說出來,看看會不會有人相信!但是曲家是什麼家庭背景的人,他們會怕你們說麼!還有我,反正已經嫁過人也守了寡,不在乎陪你們再瘋一會兒,要臭大家就一起臭好了,到時候看誰嫁不出去!”
裴淼心的話一針見血,嚇得三個女人面面相覷,一時半會都找不到接話的內容。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趕忙互相推着彼此,消失在了原地。
樑大太太挑了下眉,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也對上裴淼心回神的眼眸。
兩個女人相視一眼,到是樑大太太先轉了身。
易琛停留在原地,看着裴淼心準備離開,立馬三兩步奔上前去將她的手臂一拽。
“你看見了嗎?剛纔只是開始而已,只要你繼續執迷不悟,用剛纔那種眼光看你的人,說那些難聽的話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就再不是你幾句話就能唬住的事情。”
她沒去理會易琛,她承認,剛纔那幾個女人有心侮辱的話說出來,每一樣都害她傷心。
可是她已沒有辦法停得下來,從當年第一次在學校裡遇見曲耀陽開始,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真的是命中註定。
命中註定了你從見一個人的第一眼就開始愛他,命中註定兜兜轉轉不管多久,你還是隻認這一個人。
易琛追她追到了花園的外面,見她從晚宴包裡掏出車鑰匙來“嘀”了一聲,搶在她坐進駕駛座前一把掌住車門。
“我後悔了……”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便死死將她抵在那裡。
“你不是問過我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嗎?不是問我這次回來到底想做什麼嗎?”
她一派冷漠地望着他的眼睛,用力推開他的身子,想要關上車門。
“裴淼心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他用力將她一扯,非要她正視自己的眼睛。
她紅着眼睛,咬牙切齒地看着他道:“聽見了又能怎樣?我只是想要好好愛一個人而已,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就算今天有人這樣說我,我也可以理解,我不會跟曲耀陽結婚的,就算我們現在在一起,我們也不會結婚的,你滿意了!”
“可是我愛你啊!”
空空蕩蕩的停車庫前,暗黑的夜色裡再瞧不見別人,只能聽見這兩人的聲音。
易琛着急吼完了所有,一掌搭在車門上,好半天也沒能平穩住呼吸。
裴淼心用力推了他一把沒推開,又被他突然的大聲一嚇,偏過頭,幾滴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
努力深呼吸保持平靜,他也迷濛着一雙猩紅的雙眼轉過頭來看她,“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今後不管遭遇什麼樣的事情,你都願意跟曲耀陽在一起?”
“是。”
易琛冷笑了幾聲,聲音裡幾近蒼涼的意味,“那我呢?從過去到現在,在你心裡,可否有我一點……”
“易琛,我不想傷害了,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只想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他忽而大笑起來道:“裴淼心,我果然是沒看錯你。當年在北京的事情,事後我有去找過湯蜜,她也承認了,你在離開的時候是給我發過短信也留過紙條,可都被她銷燬了。我承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我問過我自己,到底恨不恨你……”
他的話一斷,反而讓她更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可他還是一字一頓地道:“可是直到剛纔,看見你被人侮辱被人痛罵我還是爲你難過,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不想看着你這樣,也不想再看你被人欺負誤解下去。你不是問過我這次回來究竟想做什麼嗎?那我很明白地告訴你,我就是來讓曲耀陽完蛋的,我就是來讓整個曲家完蛋的!除了曲子恆當年肇事傷人又找人頂包的事情以外,我還拿到曲市長這麼多年以權謀私的證據,也不過就是早晚,我要他們全家都完蛋!”
裴淼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才道:“易琛,耀陽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可是他搶了你,我的你。”
“我跟耀陽本來就是夫妻,如果不是當年……當年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們根本不會繞這麼多彎路到現在纔在在一起!”
“可他收購了‘y珠寶’不是嗎?你在‘宏科’待了多久,你到底知道多少他工作上的事情?就像你說你這麼多年來一直愛的人都是他,那你又有多瞭解他呢!”
“那是我跟他……”
“湯蜜是他的人。也許你不知道,他也沒有跟你說過,當年湯蜜之所以會在國外認識我、接近我,全部都是曲耀陽授意,他早就有心收購‘y珠寶’,擴充他集團的勢力,所以他支持湯蜜出國留學,再授意她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