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耀陽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走到pub外面,一把拉開車門,發動車子準備開出去之前,又被陸離那傢伙擋了車門。
“我說你煩不煩?你這人到底有完沒完?”曲耀陽顯然已經有些不太高興。
“嘿,兄弟!”陸離衝他曖昧一個勾脣,“我要是你,今天晚上就不回公司加什麼班,要麼趕緊回去,要麼趕緊找個美女,不然待會難受的可就是你!”
曲耀陽直覺有些不對,皺着濃眉,“你剛纔給我喝了杯什麼東西?!”
陸離嘿嘿一笑,“自然是好東西!”
曲耀陽殺人的心都有了,惡狠狠指着他的方向,打開車門準備下來找他麻煩,那傢伙卻溜得比誰都快,早就沒了身影。
還邊溜邊回頭嚷嚷着:“哥們兒跟你說真的,趕緊回家去吧!這和諧的生活牀上也得和諧才行!你要麻醉不了自己,哥們兒幫你麻醉都行!半暈不醒的時候最好成事,你回去把事兒辦了,明早保準渾身舒暢得很!這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該展雄風的時候就得展展才行,別成天的那麼苦逼!”
“陸離!”曲耀陽一聲狂喊,整個人都快要氣爆,可哪裡還看得見他的身影。
……
還是開車回了公司,慌忙衝進自己的辦公室,曲耀陽就記得剛纔喝那杯飲料的時候是覺得顏色有些不太對勁,可又未做他想,這才中了陸離的計。
一邊開車一邊給他打過電話,怒罵暴吼的情緒都用上了,才逼那傢伙把剛纔給他喝的東西的名字說出來。
原來是這該死的陸離自己在實驗室裡瞎搞出來的東西,其中一味最爲霸道的成分就是“西班牙蒼蠅”。
這“西班牙蒼蠅”是所有春/藥裡面最爲霸道強悍的一種,市面上都難搞的東西。
沉聲又咒罵了陸離幾句,可這時候再說許多,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脫掉西裝外套,摘了脖子上的領帶,就連身上的襯衫也被扯得歪歪斜斜的,可內心裡的那點騷動,由下腹處開始向四肢百骸蔓延的癢與腫脹,這憑的讓人崩潰的情緒直接就想讓他尖叫。
辦公桌上的手機再次被人撥響,這次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夏芷柔,聲音在那邊一貫的輕軟,只說:“耀陽,你什麼時候回來?軍軍正吵着要見爸爸,不見到爸爸他就不睡覺,你……現在能回來嗎?”
“我……手上還有點事情,你先帶着軍軍去睡,我晚一點……晚一點回來……”
“耀陽,你的聲音怎麼了?人是不是不舒服?你現在還在公司嗎?我馬上就過來!”
女人的聲線,嬌柔婉轉的聲音。
這一刻他最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是女人!
只要一個女人的靠近和紓解,他馬上就可以不必那麼難受。
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同電話那頭的夏芷柔說了些什麼,只是堅決不能讓她到他的辦公室裡來。清醒的時候他還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現下……他不想再做一些事後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誠如當年,也是一樣的情形,他差點就這樣害了一個小女人的一生。
又也許,當初在那曲家的大房子裡,他沒有碰她,沒有失控成那般,就讓她從這段永不會有結局的婚姻關係當中全身而退,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壓抑得太久,總歸會爆發。越是想要剋制住自己對她的感覺,卻越是在一次次的失控中無法把握自己,傷了自己,最終也傷了她。
他只是沒有想到,在她決定徹底離開自己的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也一直都愛着她。
記不清這小女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悄然走進他的心的。
他只記得每當自己擡頭,那個嬌俏的小姑娘就在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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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耀陽直覺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控制,可心裡的空和抵制,還是讓他強行支撐着,從辦公室奔到地下停車場。
他只想快快開車回家——回到那個只有他一個人的空間世界裡頭。
他想他或許洗個澡,再冷靜冷靜,只要是不想,誰都不能強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頭腦再是眩暈,仍然記得要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下。
身體如臨火燒,心卻空落得厲害。就在等紅燈的間隙,曲耀陽還是摸出了一包香菸,低頭爲自己點上的時候,低低笑了起來。
鬧也鬧不明白自己在笑什麼,只是好似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弄得他氣也喘不過來。
綠燈行,煙霧繚繞裡他聽見跟在自己後頭的車正在按喇叭,昏昏沉沉猛吸了一口香菸,咬着菸頭趕緊去打方向盤。
純白色的法拉利跑車,在快速經過十字路街口的間隙,讓他瞪大了眼睛。
白煙輕舞繚繞的空間裡,曲耀陽在這一刻似乎真是忘了呼吸,就眼睜睜看着車子滑過的那個街角,一個穿着寶藍色超修身連身prada裙、頭髮高高束在腦後,正拿着手機,一邊低頭髮短信,一邊等待從斑馬線的這邊走到對面的小女人。
他的車子從她身邊經過,只是一眼,她似乎察覺到什麼,微微擡了下眼睛。
曲耀陽眯了眯眼,直覺一切都是幻覺,因爲藥物的麻痹,他已經不太能分得清正常的情緒。
夏芷柔的電話又來,以着她的脾氣,不管剛纔自己有沒有同意,她肯定已經殺到公司裡來,就爲了看看他是不是真跟剛纔說的一樣,在加班。
他心裡煩躁,身上又不適到了極點。
伸長了脖子去望路邊的那道人影,卻感覺什麼重力“嘣”地壓了過來。巨大的衝擊力只是一瞬,就讓他在天旋地轉中暈眩了腦袋。
馬路邊似乎有人尖叫,人們的視線紛紛向他這邊投射了過來,他卻還是被什麼東西給蒙了眼睛,溼漉漉的,怎麼都看不清那人羣裡的小女人。
腦袋怎麼這麼暈?頭也脹痛得厲害?
耳邊似乎有人說着什麼,那人羣中的小女人似乎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正仰起自己的腦袋,怔怔望着這邊的情形。
他慌忙掙脫開身上的安全帶,等到完全解開束縛時才發現,怎麼整個車身都是倒過來的?
踉蹌着從車子底下爬了出來,有人上前要來扶他,卻被他揚手一把打開。尋着那人羣中一點向前奔去,可是纔到跟前,卻發現那根本不是她。
腦袋越來越暈,似乎沒過多久,就來了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那些醫護人員齊心合力上前來拉他,曲耀陽掙脫不開,還是被他們用力架到了身後的擔架上。
背對着走開的人羣中有人回頭,一雙精緻的眉眼、高挑的鼻樑和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妝容。
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穿過周圍所有的人牆,耳邊貼着電話,似正認真在跟對方說着什麼,卻在回頭的一瞬,發現了他這邊的情形。
曲耀陽掙扎着想從擔架上爬起來,周圍的時間空間也好像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他可以從周圍模糊而過的人與嘈雜當中輕易看到那張精緻美麗的小臉。
裴淼心就站在人羣的這邊看着車禍現場所有混亂的局面。
“喂?裴小姐,你還有在聽我說話嗎?喂?”
她的思緒被電話那端的人聲打斷,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還是迅速回身。
“我在,你說。”
“哦,沒有什麼,就是芽芽很乖,剛剛哭過以後我已經哄她上牀睡覺,她今天沒有挑食,還問我她乖不乖,如果她乖,麻麻什麼時候回來……”
……
“咕隆隆”的蒸汽水的聲音和着一屋子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在空中交織,等到病牀上的男人好不容易從沉重的暈眩當中回神時,差點沒被這該死的味道給弄死。
腦袋仍有一刻的當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鬧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哥!我哥他醒了!媽,我哥他醒了!醒了就沒事了,太好了……”到是曲婉婉歡欣雀躍的叫聲,第一個劃破靜謐的空間,讓曲耀陽疼得就快爆裂的腦袋清醒過來。
“耀陽!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你可把媽給嚇死了,哎喲,我的兒啊!你人不舒服就不要開車,司機小楊到哪裡去了啊?你每個月付他那麼多薪水,怎麼正到用他的時候就派不上用場啊!這該死的小楊,可把我兒子給害的啊!”
曲母的面貌映入眼簾,緊接着是醫生還有護士,最後纔是那該死的陸離。
皺了眉,張嘴就想要罵人,可喉嚨卻乾澀得厲害。
“得!”陸離自打了一下嘴巴,“您老先別罵,別再罵了,我知道拿你試我新藥是我錯,可我這不也是想幫你麼!”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這樣說曲耀陽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手打他的心都有了,可是手臂擱那動了半天,等到微微側頭,才發現竟然連它也是打着石膏在那吊着。
刑俞晴從旁邊過來拉了一把,說:“好你個陸離,就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曲總添亂了,都是你,還有完沒完。”
曲母嗔怪地望了陸離半天,也擱那教育了半天,等到又要低頭去關心自己兒子的時候,才聽到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這次進來的人,是拖着個半大的孩子跑得氣喘吁吁的夏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