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心似乎嫌這把火燒得還不夠大,繼續火上澆油:“而且我還拍了我們兩個上/牀時的視頻,誰不相信誰拿去看啊!尤其是你那個寶貝到極點的太太,自己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麼,那拿去看啊!看個夠啊!我說過我想帶着芽芽離開,可是你不只要跟我爭她,你還害臣羽不見,你還非要我留在這個我根本就不想留的地方,可你又知道我有多討厭這個地方?我只要待在這裡一天,就會想起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不相信!”夏芷柔疾吼一聲,這幾年曲耀陽都是不行,怎麼可能還會跟面前這個女人做了那樣的事情。
她慌忙去奪裴淼心手上的手機,曲耀陽想要伸手去搶已經來不及,就見夏芷柔盯着手機屏幕不過一會,就淚溼了眼睛。
她一哭曲耀陽就有些內疚得情緒,趕忙鬆開了箍住裴淼心的大手,轉身去搶夏芷柔手中的手機。
也就是這當口,裴淼心面無表情推開他的大手就往休息室的大門口奔。
他明明是要伸手去撈手機,可是看着她從他的眼角餘光裡消失,他還是受不了地衝上前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你去哪裡?”
裴淼心本來想就趁這節骨眼遁了,哪曉得後背被他一撞,整個人根本就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
夏芷柔瞪大了眼睛,哭着去喚曲耀陽,“耀陽……你說過不會騙我的,你這幾年一次都沒有碰過我,可你卻跟她……你怎麼對得起我?嗚……”
裴淼心使了力氣掙扎,可曲耀陽從身後箍着她的力道也是大到不行。
她發了狠咬他,用力撕扯拉拽,什麼破招數都使上了,可他就是不願意放開。
直到夏芷柔奪門奔了出去,她才覺得愈發的好笑,好像壓在自己心頭這麼多年的氣與傷心,這刻纔有了些緩解的感覺。
“曲總,你太太跑了,不去追嗎?這你可不對了啊!爲了個小三害自己老婆傷心,你說你們男人到底是個多壞的東西?”裴淼心幸災樂禍地彎脣,眼前的一切好像就是她一直想要見到的——傷心欲絕的女人和暴跳如雷的男人。可她的眼睛,爲什麼還是覺得那麼疼?
曲耀陽用力拽着裴淼心的一隻胳膊逼她轉身,“裴淼心,我警告過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別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操心!”
“我該做什麼事情?還像從前一樣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等你回來嗎?曲耀陽我不是白癡!若說以前我你欺負我害我傷心,無非不就是仗着我愛你!可是現在你覺得我還會愛你嗎?我自己能夠掙錢養活自己,我用不着仰仗你什麼東西!就這樣的你憑什麼讓我要聽你的?還想用強權來壓我嗎?我告訴你,我不怕你!隨便,曲耀陽,我不怕你!”
這一下她確是使了蠻力,用力將他掙開,也不等他反應,已經拉開面前的休息室門急奔了出去。
曲耀陽被她那一推,裝着房間裡的一張角幾,尖銳的棱角撞得他腿立時就有些疼,等到好不容易站穩去追,已經又沒了那小女人的蹤影。
夏母的電話掛了過來,不用猜也知道是爲的什麼事情,夏芷柔大抵已經回到家裡面去。
可是裴淼心呢?
那個打了人的人明明就是她,那個不再理的人也明明都是她。爲什麼他從來都沒有發現到這小姑娘執拗起來會這麼倔?
她完全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拍了兩個人的視頻,也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打了夏芷柔甚至還落荒而逃。
他接到她的電話慌亂從醫院裡趕出來的時候,就想着怎麼責怪她的不懂事以及其他。哪曉得到了現場看到她才發現自己是擔心多過其他。
那幾年夏芷柔幹過的事情他心裡其實全都明白全都清楚。只是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女人的愧疚和忍讓讓他不想提也不想說。他承諾過會愛她護她一生,卻因爲已經脫離了軌道的心情,怎麼都拉不回來。
因爲心存愧疚,所以他可以忍讓夏芷柔的一切,卻見不得裴淼心就這樣從他的面前消失。
只是看着她從門邊消失的不見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跟着停止。
大聲喊了她的名字,想起她常掛在嘴邊的“老死不相往來”。
他的大腦慌得一片空白,被撞得生疼的腿也再顧不上了。跌跌撞撞地從休息室裡狂奔出來,奔出會所的大門,滿大街地看、滿大街地找。他心下一片恍然,他是不是……又丟了她了?
……
回到了曲家的大宅,夏芷柔咬脣看着裡頭的男人,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了之後,他非但沒有半點要安慰的意思,更是繼續將她無視,一回來就鑽進了樓上的書房。
這兩天正好曲市長、曲母跟婉婉幾個人都不在家,剛過完大年沒有幾天,曲市長提議,早早帶着一家人回曲母老家省親,除了從來就不找邊際也難尋蹤影的曲子恆被留了下來,老兩口更是把軍軍跟芽芽帶了過去,家裡只剩下因爲工作走不開的曲耀陽跟她。
夏芷柔氣不過,除了氣憤還有傷心,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和積累瞬間就要煙消雲散,直讓她痛苦得渾身發抖。想要上樓找他理論,最後還是沒有勇氣,轉身跑進車庫,開着自己的車就回了孃家。
她到家的時候,夏母跟夏之韻兩個人剛好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堆放在沙發上,正一邊試裝一邊策劃着幾天後要在本城參加的名流富商晚宴。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夏芷柔,屋裡的母女倆都是一驚。等問清楚實情,看到夏芷柔坐在沙發上一邊哭訴一邊揚言再也不會到那個沒有任何溫暖的家去,立時惹得夏母變了臉色,屢屢被勸住,示意她趕緊回家,別在這裡瞎鬧騰。
“這還怎麼回家?那裡根本就不是我的家!曲家的人以爲自己有錢有地位就那麼了不起,平常不給我好臉色看也就罷了,現在連耀陽也這樣對我!他以前根本不會這麼對我的,都是裴淼心那小賤人,她怎麼到現在都不肯放過我,這天底下這麼多男人,她幹嘛非要來搶我的!”夏芷柔邊哭邊吼。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你也不看看耀陽是什麼背景什麼身份,他在外頭有個把女人是件多稀奇的事?他要沒有,那纔是不正常的表現!”
“可是媽!”夏芷柔輕叫,“他現在越來越變本加厲,寧願碰外面那個小妖精也不願意碰我,這日子到底讓我要怎麼過啊!我知道他從前外面就有女人,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只要他不碰我心裡的那道底線,他想在外面怎麼樣我都無所謂,因爲那時候他的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從前還願意欺騙我,可他現在連欺騙和解釋都不願意!媽,耀陽他欺負我!”
夏芷柔的話還沒有說完,坐在沙發一邊磕着瓜子的夏之韻一聲冷哼:“姐夫這麼多年來也沒虧待過你,好吃好喝地伺候,還有那麼大的豪宅給你住着,他平常在外面忙得死去活來、喝酒喝得胃出血的時候你又沒有看見,他一回家你不是跟他要錢就是沒完沒了的找麻煩,我是姐夫也早膩了你了!”
夏芷柔剛變了臉色,夏母立馬回身揮手就打了夏之韻一下。
夏之韻一氣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怎麼了?這個家還不允許人說實話了啊!”
夏母氣極,“這裡誰要你說什麼實話了!啊?你姐平常沒少給你錢花,這時候你來插什麼嘴啊!”
“少來,我姐她現在可不比當初,當初我姐沒做曲家少***時候對我可不像現在這麼摳,現在不過讓她介紹個有錢男朋友給我她都故意整我,那些男的到底哪一個比得上我姐夫?她就是想我一輩子都不如她,我不稀罕!”
夏之韻說完話一個甩手,直接奔進了自己的房間。
夏母在身後一陣疾罵,等到回過頭來看到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只一臉茫然望着窗外紅着眼睛的夏芷柔,她這才緩步踱了過來。
“芷柔,你別聽你妹妹瞎說,她啊,只是到現在還氣不過當初你跟耀陽他媽聯合起來拆散她跟子恆的事情……”
“那件事情是我願意的嗎?”夏芷柔冷聲打斷,側頭委屈至極地望着自己的母親,“當初如果不是之韻自己不懂事,想要跟我一樣嫁進曲家,怎麼會去勾引子恆?媽你也知道曲家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就算她跟曲子恆上了牀那又怎樣,像曲子恆那樣的二世祖,這輩子除了跟他哥哥要錢他還會什麼?之韻想要嫁個好人家也不是這樣的,她跟着他能有什麼前途啊!”
夏芷柔說完了就開始哭,低頭狂抹眼淚。
夏母好生好氣勸了半晌,才又道:“芷柔,之韻的事情咱們暫時先不去說她,你妹妹她畢竟年紀還小,想嫁個好一點的人家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總之這事情你記着,也多幫你妹妹瞅着,要有合適的趕緊給她撮合撮合,你要知道咱們夏家以後看都得靠你們姐妹,要你們倆都好那纔是真的好,以後就算你在曲家受到什麼委屈,之韻要是有個靠山,不就等於你也有個靠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