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蘇曉晴臉色也有些難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穿了。還以爲能得到他更多的疼惜，卻只是這一瞬的幸福。
林皓然看着她的眸子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曉晴的瞳孔裡印着一些失落，隨後又自然地笑了笑：“我就是曉蕊啊。”
林皓然本想給她解釋的機會，但是聽聞這句話，心裡的怒火不免冒了出來。
這世界上誰都不能扮演蘇曉蕊，更何況蘇曉晴根本就沒有那種氣質。
他擡手扣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氣地拖到了陽臺，眸子裡射出冰冷的光束，夾雜着月光的寒冷，越發讓人不舒服。
蘇曉晴知道他生氣，所以小聲說道：“你弄疼我了。”
他感受到她手腕的掙扎卻沒有鬆手，說道：“這是你自找的。”沒有人可以欺騙他，沒有人可以利用他對蘇曉蕊的感情。
蘇曉晴顯然犯了他的禁忌，然而那雙眸子裡還是留下了一絲最後的迴旋。
她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將頭貼在他胸口輕聲說道：“然，我們一起回到過去好不好？我們回去，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說着說着，那瞳孔裡漸漸紅了起來，漸漸滑下一行熱淚，那是最真的情感。
林皓然沒有心軟，將她抱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面無表情地說道：“蘇曉晴，別在我面前演戲了。”
演戲？她收住眼淚，有些哽咽地說道：“你居然說我是演戲。然，這句話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以爲你就是給我生命，給我希望的人，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無情。我好不容易從死神那裡活過來，延續姐姐對你的愛，你卻這麼對我……”
對蘇曉晴來說，這真的是一種殘忍的拒絕。
但是林皓然不認爲，不愛就是不愛，管你是誰。
他的手指那麼冰冷，掰開她的手指分毫不留情。就算他不愛她，起碼她也是他深愛過的女人的妹妹，這點情面都不曾留下。
在牆壁後偷偷看着的蘇媽媽臉色微微變了，不動聲色的蘇爸爸走了出來。
他輕咳一聲走到了林皓然的身邊：“皓
然，難得來一次，晚飯留下來吃吧。”
蘇媽媽見狀也立刻點頭，笑臉相迎。
林皓然和蘇爸爸關係一直情同父子自然沒有拒絕。
蘇媽媽將他和蘇曉晴安排在一起坐着，心想着只要製造機會，他們總會回到從前那樣幸福的。
然而，飯桌上的林皓然並沒有表現出熟絡的感覺，反而和蘇曉晴很是生疏。
蘇媽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笑了笑，看着蘇曉晴說道：“曉蕊，快給皓然夾菜啊。”
蘇曉晴反應過來趕忙給他夾菜，但是他說：“謝謝，我不吃這個。”
蘇曉晴的手指微微僵住了，問道：“媽媽說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
“以前是以前，人是會改變的。”
淡淡的一句話，將兩個人的距離推的那麼遙遠。
蘇曉晴尷尬地垂下了眼簾，那塊肉輕輕地放進了口中，嚼了幾下，其實味道很好。
蘇媽媽也夾了一些菜放在林皓然的碗裡：“皓然，多吃點，這些是曉蕊準備的。”
林皓然點點頭，其實心裡還是不大願意。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雙方都沒說什麼。
蘇爸爸起身擦了擦嘴角道：“你們慢慢吃，你跟我過來。”說着，指了指蘇媽媽就上樓了。
蘇媽媽笑了笑臉色有些凝重：“我先失陪一下，你們慢慢吃。”說着，腳步尾隨而去。
樓上，蘇爸爸面色很沉：“你看不出來皓然已經不愛曉蕊了嗎？”
蘇媽媽嘆了口氣：“是啊，可是曉蕊喜歡他，有什麼辦法呢？”
“皓然已經結過婚，曉蕊本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再喜歡又怎麼樣？”
“老公……我聽曉蕊說是皓然喚起了她對生命的渴望，就這點來說，這孩子對我們家女兒還是有情意的。”
蘇爸爸臉色更沉了：“她想報恩？”
“不，她愛他。”蘇媽媽說得很肯定，而且這種愛還會越加濃烈。
蘇爸爸又豈會不知蘇曉晴的性子，和當年的蘇曉蕊幾乎一樣，對待感情那麼固執那麼倔強。一旦她
們認定，就死都不放手。
想到這裡，他便擡頭問道：“你說怎麼辦？”
蘇媽媽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女兒這麼喜歡，那就成全她吧。”
“成全？”這兩字說來簡單，實則非常困難。
蘇媽媽舒展了眉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就別擔心了。我就不相信，皓然對我們家女兒一點興趣也沒有。”說着，她便緩步走了出去。
蘇爸爸的神情卻沒有輕鬆，對於男人的瞭解，他覺得林皓然不是個會回頭的人。他和曉蕊一樣固執，認定的人和事絕不會改變。
嘆了口氣，他轉身走進了書房，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此時，蘇媽媽已經走到了樓下，端出飯後的水果給他們道：“皓然好久沒看過曉蕊跳舞了吧，曉蕊，給皓然跳一個吧。”
蘇曉晴點點頭，臉上很是樂意。
那個舞蹈，是蘇曉蕊自編的，帶着梁山伯與祝英臺的絕戀，帶着難捨難分的纏綿，蘇曉晴幾乎將那舞姿演繹到了極致。
旋轉的瞬間，林皓然在她身上看到了蘇曉蕊的身影。
是的，她在對他微笑，耳邊還時時傳來她的聲音：“皓然，你說我跳得好看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聲音，一直飄蕩在耳邊。
林皓然的視線有些迷離，而她旋轉的時候帶着的笑意也越發深切，手臂交錯間展現出一張柔美的臉龐，那文雅的笑容將他的心幾乎軟化。
蘇曉晴將自己對舞蹈的理解加進了其中，手臂投出去的時候，身形也緊緊相隨，像只輕快的蝴蝶在花叢裡飛舞，又似那秋日裡的落葉片片飛舞。
無論怎麼看，她都是那麼唯美的舞姿。
林皓然不得不承認，她像極了蘇曉蕊。
飛舞的蘇曉晴看得出他眼底的驚訝和欣喜，手中的動作越發柔美，只要她像極蘇曉蕊，那麼林皓然必然會念舊情。
而此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兩人齊刷刷看着大門緩緩被打開，蘇小沫淺笑着站在門外，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