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年紀再大,也是您的孫女呀。”康喬難得撒嬌,對着康老像極了幼年時代的那個孩子。
康老看着康喬臉上的笑容,露出欣慰的微笑。
沒過多久,張媽就帶着茂茂進了病房。
茂茂已經是個小大人,看到康老並未感到一絲一毫的認生,反而睜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康喬將茂茂攬入懷中,問:“茂茂,這麼久沒見媽媽,有沒有想媽媽?”
茂茂乖巧的點點頭,奶聲奶氣道:“想。”
康喬沒想到茂茂竟然如此淡定,若是放在以前,這麼久沒見到早就撲了上來要親親和抱抱,可是這次,他只是安安穩穩地站着,甚至在康喬攬他的時候稍稍向後躲了躲。
康喬心中疑惑,卻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
康老很久沒見到自己的增外孫,現在看到茂茂,開心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
“茂茂,還認不認識我?”康老看着茂茂,笑眯眯地問。
茂茂盯着康老看了很長時間,最終點了點頭,說:“我記得你,你是太爺爺,媽媽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茂茂的臉上帶着幾分欣喜。
康喬吃了一驚,她沒有怎麼在茂茂的面前擺放過爺爺的照片,唯一的一次還是茂茂四歲那年,康喬把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給他看,沒想到這孩子只是看了一次,就記住了。
康老對於茂茂的反應表現了十分開心,他緩緩伸出自己的胳膊,拉住茂茂的小手,很是喜愛道:“你和你媽媽小時候的樣子真是差不多啊。”
茂茂對太爺爺的話表現出質疑,“可是他們都說我和爸爸長得像,媽媽是女生,我纔不要和女生一樣。”
茂茂已經五週歲,對於性別已經有了初期的概念。
對於茂茂的反駁,康老反應不及,一時怔愣了幾秒,臉上的驚訝十分明顯。
康喬顯然知道爺爺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茂茂的小腦袋,道:“這個孩子的記憶力很好,而且學東西特別快。我給他找了一個家庭教師,老師交給他的東西很多。”
康老收起面上的驚訝,他從來沒有想過茂茂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不僅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甚至連講話的思路都是清晰的。
良久,康老才禁不住大笑出聲,語氣中帶着無限感慨和自豪,“果然是我們康家的孩子,真是太聰明瞭。”說完拉着茂茂的小手一直不放手。
康喬讓茂茂往前站站,挨着太爺爺,茂茂聽話地上前,離康老更近了幾步,嘴裡甜甜道:“太爺爺,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康老聽了這話更加開心,大手摸了摸茂茂的小臉蛋,“太爺爺只要一看到你啊,病就全都好了。”
茂茂的臉上浮起可愛的笑容。
康老看着康喬,由衷地感到高興,“茂茂這孩子真的很有天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培養啊。”
康喬點點頭,只可惜她的工作總是那麼忙,所以幾乎抽不出時間來陪孩子。果然,短
短几個月的時間,茂茂又長大了不少。
想到自己一直忙於工作對茂茂很是疏忽,康喬的心便抑制不住地抽痛。
這邊康喬發着呆,康老已經問了茂茂許多問題,茂茂也歪着小腦袋一一回答,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古老師了。
康老不禁對這個年輕人感到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老師才能交給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這麼多東西。
“阿喬啊,這個古老師看起來真是不錯,你和他有沒有深談過?”康老問。
康喬的思緒微微抽回一些,她仔細思索着與古老師見面的次數,幾乎是屈指可數,唯一的一次算的上正式的談話,說的內容其實也不是很多。
康喬覺得自己有些愧疚,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對於孩子的關注甚至沒有一個老師來得多。
康老只是看着康喬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大手揉着茂茂的小腦袋,語重心長道:“阿喬,無論康氏變成什麼樣,爺爺都不會怪你。如果你真的一個人負擔不起那麼大一個企業,大可以請職業經理人來管理。以前是爺爺思想陳舊,總是覺得康氏既然是我一手創立的,就應該由康家的人自己來管理。可是在國外生活這麼多年,我也看開了不少。”
“人家很多有名的大家族大企業,都選用聘請職業經理人進行企業管理,這樣不僅能夠減輕自己的負擔,而且可以讓公司達到新的高度。你現在年紀也算不上小了,司南就真的沒有和你說過孩子的事情?”
康喬知道康老說的是什麼問題,以前霍司南確實提過好多次關於再要一個孩子的話題,後來總是因爲她的忙碌不了了之。
再後來,或許是厭倦了的緣故,司南再也沒提起過這樣的話題。
“爺爺,我……”康喬微微垂下了頭,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也不是個稱職的妻子。即便傾盡全力,也算不上是一個稱職的經理人。
康喬想着這幾年的過往,突然自嘲地笑笑,“有時候,不是因爲別的什麼。”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勇敢地對上康老的目光,道:“康氏是我的責任,我希望能夠將它管理好,其實,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甚至從來沒有和司南說過,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是可以的。”
她的眼神帶着滿滿的倔強,“我不想讓別人看不起,也不想讓人說,康家的女兒是個沒有經商天分的廢物。”
“你啊。”康老聽着康喬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以爲自己還是十年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嗎?人家說三十而立,其實也不是特指男人,你現在年紀確實不小了,爺爺不願意干擾你些什麼。只是,聽醫生說你現在就三天兩頭進醫院,這麼大的人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不是誠心想讓爺爺擔心嗎?”
康喬沒想到醫生竟然會和爺爺說這樣的話,心裡低低埋怨幾句,覺得醫生是在多管閒事。
其實,她不知道,這些話都是霍司南對康老說的,只是想讓康老開導開導康喬,康喬看上去極好相處,可是有時候固
執起來就像一頭牛,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
“怎麼,你覺得爺爺說的不對!”見康喬不說話,康老皺了皺眉頭,故作生氣道。
一旁的茂茂似乎聽懂了太爺爺和自己母親之間的對話,伸出另一隻小手按了按康老的眉頭,道:“太爺爺,我給你按按,不要生氣。”
康老聽了茂茂的話,心裡不由得一暖,對着茂茂說:“太爺爺不生氣,有我們茂茂在這裡,太爺爺怎麼可能生的出氣來。”
知道太爺爺是答應了自己,茂茂十分開心地笑,小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
“你看看,你都不如一個五歲的孩子。”康老看着康喬道。
面對着康老,康喬總是沒有辦法反抗,況且,爺爺說的也沒有錯。有時候,她確實太過逞強,這一次也是一樣,所以害的司南每天睡眠不足,憔悴成現在的樣子。
現如今,論起康喬虧欠最多的人恐怕就是霍司南了。
“爺爺,您說的話我都聽着呢,您就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康喬保證到。
“對,這纔是爺爺的乖孫女。可不要忘了,是你自己說的,無論你多大,都是爺爺的孫女。爺爺說的話一定要聽,我會時不時檢查你,看你有沒有做到答應我的事。”
康喬紅着臉點點頭,感覺自己像是和茂茂一樣大,接受着長輩的批評。
爲什麼一些日子沒見,爺爺反而更加嚴肅了呢。
“茂茂,太爺爺交給你一個任務,以後看着媽媽不讓媽媽太累,好不好!”康老對茂茂說。
茂茂一本正經地點頭,“茂茂會很快長大,然後好好照顧媽媽。”
康老被茂茂的表情逗笑,“你這個小鬼靈精,太爺爺真是太喜歡你了。”
茂茂依舊保持着嚴肅的狀態,那認真的小表請彷彿在說着,我本來就是那麼招人喜歡。
康老的身體雖然恢復了不少,但是並不能長時間會客,照顧着康老睡下,康喬抱着茂茂往外走。
茂茂老實地將小腦袋埋在康喬的懷裡,此時才終於表現出一個孩子對於母親的依賴。
此時康喬才意識到,茂茂之前在爺爺面前的表現,不過是想讓他放心罷了。
康喬的心中一軟,多麼乖巧可愛的孩子。
可是,自己卻總是有那麼多借口不去陪他,因爲生病的關係,整個一個月不能見他。
她揉了揉茂茂的小腦袋,輕聲問:“一個月沒見到媽媽,茂茂有沒有想媽媽?”
茂茂埋在康喬的懷中,悶聲點頭,語氣不由得帶上幾絲委屈,“媽媽總是不醒,茂茂以爲媽媽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康喬的心強烈地顫抖起來。
她擡起茂茂的腦袋,看着他還有三分嬰兒肥的臉頰,問:“茂茂怎麼知道媽媽一直睡着不醒的?”
茂茂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道:“是爸爸帶茂茂來看媽媽的,他說如果茂茂不和媽媽說話,媽媽就不會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