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羅美珊顯然有些詫異，甚至連康喬也十分驚訝。
“哪裡有什麼爲什麼？”茂茂被自己兩個長輩問得一頭霧水，“妹妹要用來哄，弟弟要用來欺負。我還是覺得有一個可以欺負的人比較好玩。”
康喬不想承認這個孩子是自己親生的，把一旁的男男叫過來，問：“男男，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男男很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想要妹妹。”
“爲什麼？”羅美珊笑，小孩子的思維總是超乎常人的。
“因爲我已經有茂茂一個弟弟了。”言下之意便是，一個弟弟很煩人，來個妹妹感覺比較好。
茂茂有一種自己被嫌棄的感覺，冷哼一聲，直接扭過頭不理他們。
康喬無奈地笑，“其實我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想要孩子，況且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允許。”
但是，想到霍母身邊那個叫毛毛的小女孩，康喬突然覺得自己再要一個女兒的感覺也很不錯。
茂茂和男男被打發出去玩，康喬和羅美珊又聊了很久直到羅美珊離開。
晚上，康喬把茂茂叫道自己身邊，問：“茂茂，你還記不記得奶奶？”
奶奶？茂茂搖搖小腦袋，表示自己對所謂的奶奶實在沒有什麼印象。
康喬子啊心中嘆了口氣，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在茂茂面前提起過霍母，想他當年那麼小，不記得事情也很正常。
“是這樣，明天你趙叔叔接男男去他那裡，我打算帶你去療養院看看奶奶，奶奶在你小時候很疼你，你可要好好表現，不要說一些讓奶奶傷心的話。”
康喬對茂茂嚴肅地囑咐道。
茂茂點頭，不知道媽媽口中的奶奶究竟是什麼人，奶奶，就是爸爸的媽媽？爲什麼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雖然疑惑，他還是牢牢記住康喬的話，不能讓奶奶傷心，他是會讓老人傷心的孩子嗎？媽媽想的還真是多。
第二天一大早，趙清澤便將車子停到康喬的公寓外，男男揹着書包被康喬帶出門，康喬見到趙清澤已經到達，臉上帶着一絲驚訝，“怎麼不進門？”
趙清澤微笑着搖搖頭，“我也是剛到就見到你們出來。”他對男男揮揮手，男男連忙走到他身邊，“男男沒給你添麻煩吧。”
“怎麼可能？”康喬微笑，“他一直都跟着我，和我的親生孩子差不多。而且男男比茂茂聽話的多。”
男男被康喬誇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茂茂站在一邊被當成反面教材，心中萬分不滿卻只能嘟了嘟小嘴巴。
“茂茂今天要見奶奶所以不能和我們去迪斯尼了，真是有點可惜。”趙清澤注視着茂茂的表情，故意道。
茂茂心中一動，嘴上卻逞強道：“迪士尼是小孩子玩的地方，我已經是大孩子，纔不要去！”
可是不斷閃爍着的眼睛已經出賣他的情緒，“趙叔叔你要好好看路，不要把男男哥哥
弄丟，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趙清澤看着茂茂輕笑，轉身對康喬道：“你今天有事，我就不多打擾了，男男，上車吧。”
他爲男男打開車門，對茂茂笑：“茂茂也不要傷心，改天趙叔叔帶你出去玩。”
茂茂輕哼一聲，算是做了回答。
康喬拍了拍他的頭，“怎麼可以這樣不懂禮貌！”
迫於自己母親的壓力，茂茂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對趙清澤不情願道：“知道了，趙叔叔。”
趙清澤對康喬笑笑，隨即帶着男男離開。
他看着自己的車子行駛在美國的街道上，康喬的身影漸漸變成一個黑點，甚至消失不見。心中感慨萬分，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相視而笑，只是朋友，卻再也不會親近。
康喬送走趙清澤和男男，直接拉着茂茂回到屋中收拾了一下，帶着他去了療養院。
茂茂因爲沒有辦法去迪士尼心中很不爽，可是因爲媽媽說是見很重要的人才稍稍忍耐住。
“媽媽，奶奶爲什麼要住在美國？”茂茂問。”是不是和太爺爺一樣身體不好？”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身體不好的人才總是住在療養院裡。
康喬微微一怔，隨即點頭，“奶奶之前的身子確實不太好，現在已經好了不少。媽媽打算和你爸爸說把奶奶接回家住，你有什麼看法？”
茂茂看向自己的母親，黝黑的眼睛中閃爍着明亮的光，“其實我不知道啊，我都沒有見過奶奶！”
“什麼沒有見過，媽媽昨天不是和你說過奶奶是從小帶你的人，去了不許說這麼傷人的話。”康喬嚴肅道。
茂茂只能點頭。
霍母聽到康喬帶着孩子來見她的消息心中很是震驚，康喬昨天才來，今天就帶着茂茂來見她。
想到自己即將見到一直想念的孫子，霍母明顯激動許多，連忙拉過毛毛，問：“毛毛，看看今天奶奶的髮型好不好看？是不是看上去很老？”
毛毛覺得自己的奶奶今天很奇怪，可還是誠實道：“奶奶今天很好，很漂亮。”
孫女的話愉悅了霍母，她拉着毛毛的手等待着康喬和茂茂的到來。
當一個有些瘦削卻依舊帶着幼年影子的小男孩站在康喬身邊出現在霍母的眼前時，她的手握着毛毛的小手不由得緊了又緊。
毛毛皺着小小的眉頭對康喬打招呼，康喬走上前捏捏她的小臉蛋，拉着茂茂說：“茂茂，這就是奶奶，說奶奶好。”
茂茂站在霍母面前，身上穿着小西服，脖子上還帶着一個小小的領結，看上去就像個優雅的貴族紳士。
他對霍母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奶奶好。”
一瞬間，霍母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中溢出。
茂茂看着眼前激動的老人，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康喬連忙拿出紙巾遞給霍母，在一旁安慰：“媽，您也不用太激動，茂茂，
給奶奶抱一下，奶奶這麼多年很想你。”
茂茂聽話地上前抱住霍母，小手還不停地拍拍，安慰道：“奶奶不哭。”
霍母聽着孩子的話，愈發激動，眼淚落得更加厲害。毛毛在一旁很着急，也摟住她，連聲道：“奶奶你不要哭。”
兩個孩子安慰很久霍母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一些，她一把拉住康喬的手，真心誠意道：“阿喬，真的很謝謝你，帶着孩子來看我。”
康喬注視着霍母帶着淚痕的臉頰，一陣陣心酸。
“媽，你不要這麼說，茂茂以前一直都是您在帶帶他來看你是應該的。”
霍母連連點頭，一把將茂茂攬入懷中，“茂茂給奶奶看看，這麼久已經長成個小小男子漢了，和他爸爸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
康喬微笑着點頭。
毛毛好像感覺到被忽略，小手不斷地趁着霍母的衣袖，霍母將她也拉過來，給茂茂介紹：“這是小妹妹，小名叫毛毛，毛毛，這是奶奶之前和你一直提起的茂茂哥哥。”
毛毛一直對奶奶口中的小哥哥很好奇，如今見到真人，也，沒什麼大感覺……
她對茂茂友好地笑笑，甜甜道：“茂茂哥哥好。”
茂茂卻皺起眉頭審視着眼前梳着兩個小辮子的女孩，不動聲色地來了句：“你現在太小，不過還是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茂茂還是男男？”
毛毛被哥哥的問題問得愣住，什麼茂茂還是男男？
男男是個什麼東西？
思來想去也沒有結果，她索性到：“喜歡茂茂。”
被小女生愉悅到的茂茂滿意地點頭，表示自己對這個小孩子還是可以接受的，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那就好。”
毛毛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不過既然哥哥對她笑意思是很喜歡她嗎？於是她笑的更加甜了。
被兩個孩子的話逗笑的霍母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康喬趁機開口道：“媽，您現在總是留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況且毛毛這孩子也不可能永遠都住在療養院裡。我已經想好，我會和司南說讓您和我們回國去住。”
康喬的話讓霍母臉上出現明顯震驚，她難以置信地望着她，“阿喬，你，真的一點都不怪媽了？”
康喬聽着霍母的話一陣苦笑，讓兩個孩子去一邊玩耍，康喬才緩聲道：“媽，有些傷害是一輩子都無法抹掉的，可是我不能因爲那些過去的事而讓司南無法見到母親，茂茂無法見到奶奶，我不能太自私。”
霍母聽着康喬的話，羞愧地低下頭，“阿喬，你一點都不自私，你從來都是個大度的人，真正自私的是我，我如今這樣的情況都是上天給我的報應。我不奢求跟你們回國，你能夠原諒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媽……”康喬看着霍母的眼中再一次流出淚水，想到護工之前說的眼神不好的話，連忙爲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護工說您來得前兩年都已經把眼睛給哭壞，現在就不要總是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