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傾顏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只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你說什麼？”
“怎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顧柏寧一雙黑眸深鎖着她，目光一瞬不瞬，“沈傾顏，你聽好，我要你嫁給我！”
“……”傾顏幾乎是在他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不是你瘋了，就是我耳朵出毛病了！不過……相較而言，我寧肯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顧柏寧垂了下眼簾，再擡起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戲謔，“看來……你十分意外？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嗎？你剛剛不是說過，爲了你兒子，你可以做任何犧牲嗎？”
“這……這根本是兩回事！”傾顏立刻開口反駁，“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怎麼能混爲一談？”
“哦？真的只是兩回事嗎？”顧柏寧搖頭微笑，“沈傾顏，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逃避嗎？”
“逃……避？我有什麼可逃避的？”傾顏有些不耐煩地反問：“顧總，我倒是請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沈小姐，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顧柏寧緩緩收起笑容，凝眉看着她。
“什麼？”傾顏覺得心裡亂成了一團，她簡直不敢相信，顧柏寧的表情越是認真，她越是覺得不可思議，與他對視着，連呼吸都變得亂了！
“怎麼？我要怎麼說，你才肯相信？”顧柏寧看着她的樣子，又追問了一句。
“這……這簡直不可思議！顧柏寧，你確定你沒有在說夢話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傾顏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沈小姐，你難道看不出我的認真？那麼……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感覺得到誠意？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去做！”顧柏寧再次問道。
“你……”直到這一刻，傾顏才確定，他沒有開玩笑，而是說真的！
“……”顧柏寧盯着他，“怎麼，還不相信嗎？”
“……”傾顏頓了頓，“我信……不過，只是信你說的話，但是，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我很想知道，你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顧柏寧沉吟了一下，緩緩笑道：“很簡單，這種方法，對我們彼此都好！何樂而不爲呢？”
“彼此都好？”傾顏眉毛微動，“我不明白，怎麼個好法！”
“沈傾顏，你不是想保護你的兒子嗎？可留在江郗城身邊，你是保護不了他的！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可以保證他這然無恙！而我妹妹，也不會失去她的所愛！”
“……”傾顏臉色微微一僵，下一秒，便忽地一笑，“恐怕，後一條，纔是你的本意！什麼想幫我的兒子，你的本意只不過是爲了幫你妹妹！顧總，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爲了妹妹，竟然連自己都可以犧牲，顧琬儀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有福氣啊！”
“呵……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別忘了，我這也是幫你！難道……你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危險嗎？”顧柏寧幽幽說道。
“難道……我跟你在一起，我的兒子就會百分之百的安全嗎？”傾顏質問。
“當然！如果……顧氏的經營權在我手裡，而且股份我也佔了大半，就算我父親想對你不利，但你嫁給我了，他終究是要考慮一下！更何況，我們在一起了，我妹妹的威脅……也就自然不存在了，我父親自然不會再針對你們母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傾顏撇了撇嘴角，微微冷笑，“呵……顧總，你想得可真是周到啊！好吧，就算你說的對，可是……顧總，你憑什麼認爲，我就一定會答應配合你！”
“……”顧柏寧頓了一下，但很快點點頭，“我認爲……你會答應的！”
“是嗎？”傾顏笑了笑，“我如果不答應呢？”
“不答應？”顧柏寧笑了笑，“我想……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傾顏看着他自信滿滿的話，只覺得陣陣不安，“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拒絕的餘地？如果我拒絕又如何？”
“也許……你今天會拒絕，但是……你不會一直拒絕！你終究……是會答應的！”顧柏寧一臉的篤定。
“你究竟有什麼把握跟我說這樣的話？我說過，我不會同意的！無論你怎麼說，怎麼做，都絕無可能！”傾顏冷笑，“讓我嫁給你，嫁給顧家人，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沈傾顏，不要說得那麼絕對，要知道……這個世上，也沒有絕對的事情！我給你時間，你也需要考慮，所以……”
“不用說了，我根本不用考慮，你死了這個心吧！我沈傾顏絕對不需要你來幫我！”傾顏冷冷地說了一句，站起身，擡腳就走……
“沈傾顏，你會來找我的！我等你的好消息！”這一次，顧柏寧並沒有攔他，而是衝着她喊了一句，見傾顏停了一下腳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的笑意更深，隨即追了上去。
傾顏和顧柏寧一前一後地走出茶室，到了門口，顧柏寧已經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傾顏拉進懷裡。
傾顏沒有準備，被他這麼一拉，整個人倒向他的懷裡，顧柏寧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圈着她的腰，兩人身體緊緊地貼合着，親密無比。
“顧柏寧，你幹什麼？放手！”傾顏一時緊張，身體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顧柏寧一臉笑謔，高大的身軀前傾顏籠向她，鼻尖與她幾乎觸碰在一起，“幹嗎這麼緊張？我怕你摔倒，扶一下罷了！”
“我不需要你扶，你快點放手！”傾顏扭動一下，怒瞪着他。
“呵……別急嘛，我不會怎麼樣的？”顧柏寧眯着眼睛，“至少……你現在還沒答應嫁給我，我當然不能太越矩。”
“你……你說什麼？”傾顏瞪他，“顧柏寧，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答應你的，你別做夢了！江郗城是江郗城，我是我，你們顧家沒道理因爲他，就要連累我，請你們離我們母子遠一點！”
“我也希望……你們倆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畢竟，我可不希望，我未來的妻子跟妹夫糾纏不休，雖然我不借意你結過婚，生過別人的孩子，但是……跟我在一起之後，就要守婦道。以前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以後的事……我不能坐事不理！”
“你……你神經病！還要我說多少次纔夠啊！”傾顏惱了，一用力，猛地推開他，“顧柏寧，我沒時間聽你在這裡胡言亂語。再說一次，不要來打擾我們母子，否則……我會把你妹妹當年搶別人老公的事情全部抖出來！到時候……你就看你們顧家的笑話好了！”
傾顏漲紅着臉，怒氣衝衝地快步離開，畢竟剛剛那突如其來的一幕就發生在茶室的門口，馬路上人來人生，萬一被人看到了，那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在這個時候，她無論如何也不想節外生枝。
看着傾顏奪路而逃，顧柏寧沒有再追，而是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上了出租車，他才無聲地勾起嘴角，琥珀色的眸子眯起一條線，似乎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傾顏一路上腦子都亂亂的，耳邊一直迴響着顧柏寧對她說的那些話，直到這一刻，她仍然理解不了，顧柏寧和顧琬儀的兄妹之情怎麼會好到這個程度，難道他這個做哥哥，爲了妹妹能夠嫁給意中人，連自己的幸福都肯捨棄嗎？
哥哥關心、愛護妹妹的心情她能夠理解，生活中也不乏爲兄弟姐妹犧牲的人，可是……以顧柏寧的身份，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更何況，這種犧牲是有些有可理喻的，至今，她還不曾聽說過，有哪個哥哥會爲了妹妹，而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
她始終覺得，顧柏寧始終有別的什麼目的，而所謂的成全妹妹，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藉口罷了！可是，究竟是什麼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得頭痛的時候，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鈴聲劃破寂靜，她不由地微顫了一下，隨即從包裡拿出電話……
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她猶豫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接了起來……
“沈傾顏，你在哪兒？”還不等她開口，聽筒裡先傳來江郗城低沉卻磁性十足的聲音。
“呃……我，出租車上！”傾顏遲疑了一下，卻並沒有隱瞞。
“出租車？”江郗城的聲音立刻冷了幾分，“你出門了？爲什麼不讓保鏢開車送你？我跟他們說過的……”
“不關他們的事，是我不想坐你的車子，我不過只是出來見個朋友，弄那麼大的陣勢，煩不煩啊？”傾顏故作冷靜，她當然不能用他的車子，若是被他知道要見的人是顧柏寧，那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見什麼朋友？連坐我的車子都不行？”江郗城自然是很不滿意。
“是不是我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啊？”傾顏提着心絃反問：“你不能這麼限制我吧？”
聽到傾顏不滿的反駁，江郗城嘆了口氣，半晌纔開口，“顏顏，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自從上次孩子……出了那件事，我就跟你說過，最近一段時間都要格外小時，不管是你，還是我們的兒子，都不能再出半點差錯！現在……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聽他說這番話，傾顏瞬間心軟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有人對我怎麼樣的！你不必這麼擔心！我答應你，如果我帶言言出門，我一定會聽你的安排。可……我一個人，我不喜歡這樣，好像被囚禁了一樣，很不自在。”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不喜歡！可是傾顏，就當你是爲我們的孩子考慮好不好？你說過的，言言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有什麼事，言言怎麼辦？就算是爲了言言，我們也要萬分小心是不是？不管有沒有危險，防患於未然纔好！”江郗城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向你保證，不會一直如此，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的，你忍耐一點！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帶着些許乞求的語氣，在傾顏的記憶裡，似乎很少如此，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求她，但是，聽他這麼說，心裡莫名的……便無法開口回絕他，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呼了口氣，“算了，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顏顏，我知道……你最通情達理了！”江郗城彷彿下意識鬆了口氣，跟着問：“那麼現在……是不是要回去了呢？”
“對，是要回去！我答應言言了，不會出去太久的！所以……現在急着要回去陪他！”傾顏回道。
“好！”聽到她的話，江郗城的聲音明顯變得愉悅，“那你現在在哪裡？我也正好要回去，順路過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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