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門婚事我並不甘心情願,可生活再不順也阻止不了我及時行樂,牌還是要打的。
都說風水輪流轉之前的好手氣一去不復返,沒一個時辰銀子如流水一般嘩嘩往外流。牌品如人品,再輸我也不會撂挑子雖然心裡還是挺堵。
“娘子大人喝口茶。”隨着一道磁性的男聲一杯茶已經遞到我面前。
順着那純白的寬袖往上看正好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嚇得我硬生生從凳子上摔到地上。
蕭子熠趕緊放下茶杯一把環抱住我殷切的問道:“摔到了沒有?”
“哇……”只聽葉可三人異口同聲的發出驚歎聲。
“你……你……你……”每次見他都能把我氣成結巴,他是如何找到我的?大庭廣衆之下行不恥行徑真是斯文掃地。
蕭子熠把我抱起放在凳子上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我曾經承諾過娘子一定會好生伺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以後我便會鞍前馬後給娘子效力。”
突然感覺血液逆流而上我頭暈眼花,這牌如何還能玩得下去?我大口喘着氣想借此來平復心情:“我有人伺候,你還是走吧。”
可蕭子熠卻無動於衷,他真如我的貼身保鏢一般筆挺的站在我身旁。既然他願意作踐自己我也無可奈何,於是我繼續跟她們打着牌。
我手上一個二筒四筒和六筒一直猶豫打二筒還是六筒,我手指放在二筒上正欲打出去身後的蕭子熠卻踢了我的凳子一腳。我反頭怒瞪他一眼,可他卻不停向我擠眉弄眼。瞬間我便明白他是示意我不能打二筒,於是我便打了六筒。
下家的梅子已經亟不可待,見是六筒露出失望的神情。她摸了個牌打出了一萬,沒人要牌。
我對家的小雪順手打出個二筒卻被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了胡。
我偷偷瞄了一眼蕭子熠,他正得意洋洋的笑着。
“不玩了,我累了。”我可不想出老千,因爲剛剛作弊躲了一局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接下來便是我氣鼓鼓的在前面走蕭子熠在後面拼命追:“娘子我錯了,我以爲這樣能讓你開心。”
我終於忍無可忍了:“別叫我娘子行嗎?”
他卻只是笑,以前那副高傲的氣勢哪去了?
此時一個公子哥模樣的男子急匆匆從我身邊走過撞到了我的肩膀。我還未反應過來蕭子熠卻一把把我拉到他懷裡,笑笑已經驚呆在原處。
我一把推開他提高嗓門對他叫嚷道:“你幹什麼?”
“你是我娘子我要護你周全,那人都碰到你的身體了我能視而不見嗎?”他並未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妥。
看來要給他吃點苦頭了,不然他真會蹬鼻子上臉。
我畫風突變瞬間變得柔情似水,用我的大眼睛望着他說道:“子熠,我餓了,可是我想吃的東西太遠了不想走……”
還未待我把話說完他已經領會意思:“我去買來,娘子就回家等着吧。”
我要吃城南《喬記》的東坡肉,城北李叔的荷葉雞,還有城西夜市的烤肉串。這些東西全買回來沒幾個時辰是不可能的。
很顯然他會無怨無悔去照辦,幾乎在我把話說完他便立刻回家騎馬去了。
蕭子熠離開後我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走了便好我纔不在乎他到底能否真的把東西帶回來。我愉快的哼着小調回家了。
吃過晚飯我坐在湖中亭賞着月亮,天空突然一聲驚雷,接着月亮便被烏雲遮掩住了,隨着一道道閃電大雨傾盆而下。
笑笑打着油紙傘把我接回了屋,沒坐一會兒便有傭人來稟報有人要見我。
我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恐怕是蕭子熠,雖心中有數可見到他那一刻我還是震驚了。
只見他全身被大雨澆了個透徹,本來潔白似雪的長袍下襬全是泥漬,雨水滲入眼睛他不停用左手去擦拭着,在他寬大的衣袖下還護着一個餐盒。
每次見蕭子熠他總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可現在這種狼狽是我從未想象過的。我再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繼續淋雨,衝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拉進了屋。
“你是傻子嗎?這麼大雨不知道躲雨。”看他這副模樣我有些愧疚,不應該如此惡作劇。
他卻笑着把懷裡的餐盒遞過來說道:“娘子想吃的東西我要儘快買來,只是時間久了點恐怕已經涼了。”
笑笑打開餐盒裡面的食物完好無損,而且滴雨未沾。不知怎麼得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鼻子都有些泛酸。我抓起一隻雞腿大口啃起來,現在聽他叫娘子居然不反感了。
蕭子熠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津津有味吃着雞,嘴角的笑讓臉上的雨滴都掛不住了。
沉默良久他才說道:“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我不敢看他,怕再看他心中會泛起漣漪。只低頭“嗯”了一聲,直至他轉身之後我纔敢看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就我這脾氣臭一身壞毛病的人居然會遇見如此疼愛自己的人,我開始說服自己試着去跟他相處,試着去接受他,試着去發現他的優點。姻緣天註定,或許跟他確實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