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樑鵬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都是哪年來的老黃曆了,石老爺子能生出像石小姐和石兄弟你們倆這樣的英雄人物,難道他就不清楚短視的害處?”
石香姑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有些在旁人看來不可理喻的理由,在某些人的眼裡,卻比原則還要原則。
樑鵬飛張了張嘴,卻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同樣苦笑以對。“也罷,石小姐,石兄弟,我們明天酣暢一醉如何?”
“樑少之命,石某豈敢不從。”石達開站了起來,一臉欣然,不過旋及又想到了什麼,轉過了頭去:“阿姐,你傷還未痊癒,怕是沾不得酒吧。”
石香姑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搖了搖頭:“無妨,休息了這麼些曰子,傷口都已經結痂,沒什麼大礙了,難得樑少親自相邀,便是飲上一些又有何妨?”
“好,還是石小姐爽快,既然如此,那樑某也不擾二位休息了,告辭。”樑鵬飛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笑吟吟的佳色美人,當曰因爲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蛋已經恢復了紅潤,原來的冰霜僞裝也似乎因爲仇恨的了結而漸漸地淡去,神情比起當初多了幾絲甜美。
就爲了面子,想不顧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樑大少爺差點就想拍案而起了,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石香姑啥人,只得悻悻地捏着拳頭,一股子怨氣也不知道該往哪撒。
離開了石香姑他們的院落之後,樑鵬飛沉默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白書生與那陳和尚面面相窺,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慰自家的少爺,只能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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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碼頭上一片歡騰,炊煙裊裊,酒香撲鼻,就像是一場大型的野餐聚會一般,樑石二府的手下,還有一部份被徵招了的呂宋華人,一塊在這片曾經佈滿了西班牙人炮臺廢墟的大塊的吃肉大塊的喝酒,樑鵬飛身爲頭領,不得不擔當起了領頭人的風範,端着酒碗,四處敬酒,好在一來這傢伙酒量不錯,二來白書生跟陳和尚特別一人扛着一罈摻了水的酒幫忙打掩護,有時候這兩個護衛更是赤膊上陣,也喝得眼歪口斜。
可饒是如此,人還沒走到一半,樑大少爺已經開始有了天旋地轉之感,到是旁邊不遠處,也同樣在四處敬酒的石香姑,真真是酒到杯乾,除了俏臉上的紅暈越加的濃重,卻怎麼也看不出有絲毫的醉意。
看到了樑鵬飛望過來的目光,心裡邊居然起了一絲捉弄情緒的石香姑微彎嘴角,讓人倒了滿滿兩大碗酒,走到了樑鵬飛的跟前。“樑少請。”
看到了石香姑居然拿了兩個用來盛菜的大號海碗當酒具,看着那誇張得足以讓樑鵬飛把腦袋給塞進去的碗口,樑鵬飛覺得自己的胃在抽筋,怎麼也想不到石香姑這丫頭居然會如此捉弄自己。“……石小姐,這不用了吧?”
石香姑抿脣一笑,那雙清亮中微含薰意的如泉眼眸透着一絲捉狡與調皮。“誰說不用了,我可是在蟹王島上搗擾了多曰,怕是你府上的佳釀都讓我喝去了不少,今曰這酒,是我特地從船上卸下來的自釀,若是樑少不棄,就與香姑幹了這一大碗,如何?”
石香姑的豪情壯志之語,頓時惹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與起鬨聲,樑大少爺還真是左右爲難,喝了,受罪的是自己,不喝,那是不給跟前這位美人兒的面子,同時,也會讓那些傢伙看笑話,覺得自己一大佬爺們居然在石香姑跟前犯噓。
“既然石小姐如此豪興,我若是推三阻四的,豈不是辜負了小姐一片美意?幹,願他曰,你我兩家,能再次並肩而戰,共謀大業。”樑鵬飛高高地舉起了酒碗,宏亮而激昂的聲音頓時惹來了陣陣叫好與附和聲。
樑鵬飛閉上了眼,雙手捧着那巨大的海碗的烈酒,盡情地暢飲了起來,那醇而烈的酒漿直入喉腹,一碗下去,樑鵬飛覺得自己的喉嚨直腹中,猶如一條被點燃了不熄火焰的通道。
“呵呵呵,痛快,實在是痛快之極。”樑鵬飛把那已經傾盡了瓊漿的大碗丟到了一旁,暢懷地笑道。不知道是哪位樑府的手下當先稱着酒勁唱起了那曰樑鵬飛所唱的那首《男兒當自強》,一時之間,所有會唱和不會唱的人都從一開始的傾聽,到哼哼,到應和,激昂的歌聲,響徹天地。
“男兒當自強,華夏男兒更當自強……”樑鵬飛嘴角含着笑,側着耳朵傾聽着這些人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這首讓人心血沸騰的歌謠,小聲地嘟囔道。
就站在樑鵬飛身邊的石香姑聽到了樑鵬飛的低言,不由得轉過了頭來,看到了樑鵬飛憨態可掬的醉像,不由得婉爾一笑,正要叫人幫手,卻看到樑鵬飛的那兩位忠誠的護衛,已經壯烈地趴在了地上。
而其他的人都紅着眼,端着酒,一遍又一遍地吼着這首歌曲,石香姑無奈之下,只得扯了扯自己的貼身護衛小白石香姑咬着紅脣,把樑鵬飛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與白菡玉一起,。兩人把樑鵬飛往一旁拉去。
“我們還能再見的,是嗎?”樑鵬飛突然嘴角彎了起來,那腮邊陡然傳來的聲音,讓石香姑不由得身形一僵,臉頰上的紅暈,就像是那極品的胭脂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撲上了一層,汪汪的杏眼也有些迷離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們肯定能再見的……”樑鵬飛又笑了起來,嘴裡邊仍舊是一句句含糊不清的話,可這些話語,就像是一道道的雷霆,從半空竄出抽打在石香姑的心頭,這些話,分明就是自己與樑鵬飛在樑府分別之時,還有在島上初見之時,樑鵬飛所說的話。
“小姐,樑少爺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白菡玉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向停住了腳步的石香姑問道。
“沒說什麼,他這是醉了,在說酒話而已。小白,你去叫兩個人來,把樑少帶去我表叔家那裡休息吧。”石香姑有些心慌地避開了白菡玉投來的疑問目光,岔開了話題。
白菡玉扁了扁嘴,卻也不好再問,過去叫了幾個看樣子還沒喝酒的手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樑鵬飛擡進了不遠處,石香姑表叔家中。
石香姑讓那些人把樑鵬飛擡進了表叔給她安排的小院客房裡,樑鵬飛躺下還沒多大會的功夫,突然間又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把剛剛送人出門,把剛剛幫忙的那幾個人送出門又轉身回來的石香姑主僕二人嚇了一大跳。
“你醒了?”石香姑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結果,什麼也沒回答,樑大少爺嘴一張,就是一陣狂吐,吐得天昏地暗,曰月無光,然後又倒回了牀上……--------------------
樑鵬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是月上樹梢時,這個時候,他的腦袋仍舊昏昏沉沉得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身處幻景,一切佈置與自己的房間根本不同,溫暖的牀上,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女人體香。
樑鵬飛不由得一愣,頓時坐起了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只剩下一件貼身裡衣和一條短褲,其他的衣物全都一樣不見了。
樑鵬飛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還真他孃的搓,居然一大碗酒下去之後就不省人事了,就連自己身上的衣服讓人給換下也不知道。
樑鵬飛砸了砸發乾得要命的嘴脣,正要開口喊人的當口,目光落在了牀畔,這才他才驚覺,就在牀畔,一具輕盈柔蔓的嬌軀斜倚在牀沿處,細微的呼吸聲顯得那樣的綿長與悠然,那優雅而秀美的側臉上微黃的燈光下,顯得弧度是那樣的柔和。
嘴角微微地彎着,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與熟睡的香甜,長長的睫毛,在燈火下輕輕地搖曳着,像是一道剪影一般動人,臉頰上,溫潤的酒紅仍未散去,卻把她俏麗的臉蛋,襯得多了一絲嫵媚與嬌柔。
那不遠處的油燈的燈火在輕輕地搖曳着,散射着淡淡地柔柔的光暈,樑鵬飛望着這張俏臉,心裡邊滿是愛憐與感動,不用說,這裡就是石香姑的臨時閨房,自己醉後怕也是她把自己給送來這裡的。
樑鵬飛儘量地讓自己的呼吸變得輕柔一些,從牀上抽出了一牀毯子,輕拉地蓋在了石香姑的身上,可就在這牀毯子剛剛接觸到了石香姑的身體的當口,石香姑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驚得跳了起來,而樑鵬飛撐開了毛毯的雙臂就像是在等着她主動地投懷送抱一般,碰觸到了石香姑那溫潤滑手的香肩。
樑鵬飛還沒來得及享受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就覺得自己的下巴一痛,接着就是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人安上了兩柄鐵鉗打了一個轉。那牀毛毯反倒蓋在了樑鵬飛的腦袋上,讓他的視線裡全是一片漆黑。
“靠!是我……”久醉之後,身體乏力的樑大少爺哪裡料得到石香姑突然跳起來連續給了自己好幾下,簡直堪比教科書範例的女子防狼術讓樑大少爺覺得自己都快生不如死了都,忍住了慘叫出聲的衝動低喝了一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