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手上是薄薄的繭子,托起她精緻的小臉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凹凸不平的摩擦。黑色的眼眸裡是一望無際的深淵。
就是這張臉,他心心念唸了十年。
被放逐的那兩年,午夜輪迴,他也一次次的夢見。
他溫柔的在她略顯紅腫的脣上印了一個吻,“如果哪裡不舒服,說出來好嗎?”
木棉緘默不語,小臉緊緊的皺在一起,輕輕的推開他放在她大腿上的手,聲音很低:“這裡是那裡。”
她記得昨晚在她的公寓裡,宮衡突然出現,然後……
宮伯伯倒在了地上。
他微笑着撫摸她的長髮,眼中一片柔情,“這裡是你以後住的地方。”
她下意識的想到了兩年前的那一個月牢籠一般的生活,身體微微發顫,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宮伯伯怎麼樣了?”
“還好。”他把她摟在懷裡,拿下巴在她蒼白的臉上蹭了蹭,“分開的這兩年很想你,現在什麼都不想做,讓我抱抱,親親,就好。”
說着,他把她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裡,讓她把腦袋埋在她的肩頭,在她的驚呼之下下了樓,坐在了沙發上,給她播放電視。
木棉不知道他話裡是什麼意思,可是每當他溫柔的時候就是他最不能反抗的時候,而他,沒有不溫柔的時候。
棉花裡藏着一根刺,你只在表面蹭蹭,不深入,不試圖去揉捏和撥開,就不會被扎到手。
木棉,就是棉花。
宮衡,就是棉花裡的刺。
十六歲以前,她崇拜宮衡,羨慕宮衡,以宮衡爲驕傲,他是她最驕傲的哥哥。
可十六歲之後,他是她的噩夢,憎恨他,懼怕他……
不瞭解他的人的人只會覺得他是一個儒雅的貴公子,沒脾氣,也不會發脾氣,臉上永遠都是有禮貌的笑着。她認識他八年都是這樣覺得的。
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她知道了他的陰暗,殘酷,偏執,強勢,掠奪。
甚至……無情!
電視一直在播放着畫面,她根本沒有在意,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眼角憋到電視裡的畫面,然後,整個人怔住。
猛然,她瞳孔收縮,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只見超大的水晶屏幕上是一個小小的屋子,屋子裡的擺設算不上豪華,卻很溫馨,房間裡的設施以粉色爲主,藍色爲輔,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房間。
畫面裡,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穿着簡單的真絲睡衣在屋子裡走動,她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後就坐在沙發上捧着一本書在看……
她的臉色毫無血色可言,那電視裡的畫面就是她的公寓,而電視裡的女孩,就是她。
怎麼可能?
他竟然在她的公寓裡裝了監控攝像頭?
宮衡笑着說,“這是你搬到公寓裡的第三天,情緒已經很平靜了,能安心的看書,一看就是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