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緊緊的咬着嘴脣,不吭聲。
能夠證明自己不是如他們所說只是一個花瓶而已,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實力。
她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再努力,靠成績來讓他們對自己刮目相看。
口舌之快其實毫無意義。
紙屑都給撕成了碎碎的小塊,榮依珊拾的很吃力,好半天也沒有搞定,冷不防有人站在她面前,高跟鞋閃亮亮的映入她的眼簾,然後,李經理的聲音響起來:“叫保潔員來收拾吧,你來我辦公室一下,有事情和你談。”
榮依珊答應了一聲,才直起腰來,畢竟蹲了太長的時間,雙腿已經麻木,走路都有些不受使喚了。
李經理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沒有太多的擺設,只有一溜齊的沙發外帶一一張辦公桌而已。
榮依珊進來,把辦公室的門直接帶上:“經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爲什麼,李經理的臉色此刻有些緩和起來,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纔開口:“當然是工作上的事情了—我瞭解了一下,你以前並沒有專修過珠寶設計,所以,給你找了一些資料出來,回去好好看一下。”
她一面說着,一面把桌子上準備好了的一沓資料推過去給她。
榮依珊感覺意外,然後接下來就是欣喜。
“謝謝經理。”
李經理倒是對她的一句“謝謝”根本就不以爲然,說出來的話也是尖刻的:“我不用你謝我,我就是覺得你既然是我的手下,就不能給別人稱作是廢材,或者花瓶之類的,你自己不覺得怎麼着,我還嫌丟人呢!”
榮依珊一張臉紅了又白,比起來毒舌,這位李經理好像不比冷少頃次啊。
不過人家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的,她也就不去反駁。
“那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抱起來那一沓資料,就要出去。
李經理那邊卻又叫住她:“等一下,我又沒說讓你出去,你忙着走什麼啊。”
榮依珊覺得有點暈的慌,難道她還有別的什麼事要交代自己嗎?
重新坐回去位子裡,等待着經理大人的下一步指示。
李經理打開自己抽屜上的鎖,取出來一沓子圖紙,遞過去給她:“這些都是同事們最近的作品,我覺得你看了以後應該會有所幫助。但是你也知道,這些東西還都沒有投入市場,所以暫時來講屬於是公司機密,你只在我這裡看一下,然後,腦子裡有個數就好了。”
榮依珊是難免意外的,既然是公司內部機密,李經理幹嘛要拿給她來看呢。
還真是信得過她啊。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對她的幫助是不會小了的。
她於是就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結果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榮依珊都是在李經理的辦公室度過的,以至於她離開的時候,那些格子間裡的同事們看她的眼神,都是怪異的。
有的羨慕,有的困惑,有的猜忌。
不過,這些,都是榮依珊不在乎的,人都是爲自己的心而活的,別人的眼光,如果在意起來,那會很累的。
榮依珊今天的心情尤其的好,下班的時候去市場買了一點菜,帶回家裡去。
父親榮成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情緒上總是不大好。
榮依珊覺得,他大概還在因爲榮家的瞬息之間毀於一旦而傷感吧。
人的年紀大了,反倒有很多東西是放不下的。
可是,這件事她也實在是無能爲力了,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努力的賺錢讓他和媽媽過得好一點。
還有就是,冷少頃那裡不要再來找兩個老人家的麻煩,就好了。
至於她自己,倒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不得不說,她能搬回來住,自然讓榮成和榮母都很高興。
原本冷清空寂的家裡,也有了一些生氣。
榮依珊一面摘着菜,一面和父親母親絮絮叨叨公司裡的事情,當然,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除外。
“我們經理好像很器重我呢,今天給我找了一大堆的資料出來讓我看,還讓我看其他同事的設計圖紙,您知道的,那可都是公司機密,一般人絕看不到的。”
榮母一面幫着女兒摘菜,一面笑呵呵的開口:“我們珊珊最聰明瞭,也最勤奮刻苦,有朝一日,一定會成爲一個有名的珠寶設計師的,到那時候,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珠寶設計師這個職業,的確是很有發展空間的,一旦一個作品成功了,就有可能讓你一夜暴富。
那樣看起來的話,讓榮氏重新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
榮依珊看到了母親眼裡面的期翼,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標。
她一下子自信了起來,她一定會努力的,也一定會成功的。
總有一天她會建一個新的榮氏,讓爸爸此生再無遺憾。
這是她作爲一個女兒,應該做的。
可是,相較於榮母,榮父的笑容卻有些僵澀。
只是默默的在一邊喝着茶水,一言不發。
榮依珊忍不住望向父親:“爸爸,看您兩天怎麼氣色這麼不好,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榮成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我的身體好着呢,就是幾天前一個老朋友去世了,這心裡頭不大舒坦。”
原來如此,難怪呢。
榮依珊當然不會去懷疑父親的話,她轉移話題:“爸爸,那件事情,你沒有再繼續查下去吧。”
榮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究竟是什麼事:“沒有,都已經過去這麼久,我也都想開了。”
“那就好。”自從知道父親有心徹查十幾年前那次綁架案之後,榮依珊心裡就一直有些放不下,擔心因爲這件事他會有危險。
現在聽他這麼說了,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地。
不過,她也有她自己的打算,那件事,有冷少頃來查才更合適。
不過現在他眼睛失明瞭,也只能等到以後手術成功再說了。
只是,他能不能聽得進去自己的話也不一定呢。
想起來冷少頃,榮依珊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面就有一種異樣的悸動,自己也說不出來所以然。
纔不過離開他那裡兩天的時間,她竟然好像有些想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