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顧先生,是我錯了,不該不接你的電話,但是我真的沒聽到,你知道的,鄭郝不讓我接觸手機過多,我只有時間碰它!”鄭郝啊,只能對不起你了!
原本她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是出院的時候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跟短信才大概明瞭了……
顧擎峰擡眸看了她一眼,靜靜用着餐。
樊梓卻眼睛都禁不住一亮,她敢用良心保證,他剛剛絕對冷哼了一聲,雖然幾乎無聲但是她還是聽見了。
“給你!”強忍着笑意,樊梓從包裡抽出一個古色古香的木夾子朝他遞了過去。
顧擎峰微迷了迷眼,看她的眼睛裡罕見地含了幾分不解。
樊梓微微一笑,又往前遞了遞,“嗯。”
顧擎峰將幽深的目光從她臉上轉移到木夾子上,沉默了幾秒後,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手接了過來,直接打開來。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裡面的錦緞上的物什時,那雙深邃如墨的眸子竟然起了水紋般的波動,隨即便被恍惚跟一絲絲懷念之色所覆蓋;而同一秒鐘,怔愣也爬上了他的面容。
樊梓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失神的模樣,心中很是新奇,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就準備了這個,算是……遲到的生日禮物吧!”
夾子裡是一隻很普通甚至很古老的撥浪鼓,民國時期的製作工藝,現在基本找不到了。
這個東西在他生日第二天,她就開始找了,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出了住院一事,這一拖就到了現在。
她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而且她也不知道憑她能給他什麼,所幸鄭郝給她提供了一些信息——他小時候似乎經常捧着這麼一個古色古香的撥浪鼓發呆,後來不知道什麼緣故弄丟了。
她想着即使找不到一樣的,如果能找到很相似的,他應該也會高興吧……?
輕柔的聲音帶着女性特有的溫柔輕輕地迴盪着耳邊,顧擎峰漸漸回過神來,他慢慢拿
出撥浪鼓,微微晃動手腕,清脆卻染着幾分粗啞的鼓聲便響了起來,迴盪在空蕩的客廳裡,空氣中漾起一圈圈瀲灩。
“鄭郝跟你說的?”不知過了多久,他略帶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樊梓判斷不出他的情緒,只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嗯……”
顧擎峰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眸靜靜看着她,深邃的目光讓樊梓幾乎要坐不住。
“爲什麼?”
“什麼?”樊梓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目光閃爍地低聲道,“我只是……希望你開心點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
顧擎峰的眼神瞬間深幽起來,像是蠶絲一般籠罩着她,直到樊梓快要受不住之時,卻突然聽見極低的一聲輕笑,下一秒,一陣清新溫熱的氣息便迎面而來,她感覺到額頭上微微一軟,直到他退回到位置上,溫涼的觸感快要消失之時,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擡頭便對了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一瞬間,樊梓的面容便染上了細微的紅色。
“我很高興!”
清雅的聲線緩緩落下,僅僅四個字卻像是細雨一般落在樊梓心上,腦子中猛然炸開一片煙火,欣悅恐懼交替着,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便起身岔開話題般地丟下一句話,便急急轉身跑上了樓。
“我吃……吃飽了,你慢用!”
顧擎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蹙起了眉頭,幾秒後,目光再次落在桌面的木夾子上,再次染上幾分笑意。
這時一邊手機的震動聲卻突然響起,隨手抓過電話,看到屏幕上的號碼,他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阿峰!”電話一接通,蘇雅柔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顧擎峰強忍掛電話的衝動,冷冷地開口,“你想要什麼?”
那邊,蘇雅柔柔一笑,“我要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明白嗎?如果你不想那天看到的東西被別人知道的話,那麼……明晚,帝都酒店,不見不散!”
“好,但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冰冷得不帶一絲溫
度的聲音讓蘇雅身體頓時僵硬了,同時心底的恨意也越發的強烈。
“呵,放心,只要你來了,我就會遵守我自己所說的話,將東西都交給你!”
顧擎峰沒再搭理她,直接掛斷了電話,渾身的冷意圍繞下,他眼底閃過凌厲的光。
……
輾轉了一夜的樊梓,第二天往臉上抹了一層粉才勉強讓臉色好看一點,纔敢出門往醫院去了。
許久沒見到樊母,她似乎又瘦了不少,看着她已經深深窩了下去的眼窩,樊梓差點掉下眼淚來。
“媽,我回來了!”定了定神之後,她微笑着推開了病房的門。
幾個星期不見,樊母自然十分高興,還沒等她坐下,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因爲力道有些激動,握得又是右手腕,不可避免地就牽扯到了還爲完全大好的傷口。
疼痛一瞬間襲來,樊梓強忍倒吸冷氣的衝動,不着痕跡地朝她笑道,“媽,您先讓我坐下好不好?”
樊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鬆開她,招呼道,“你看我,這一開心就忘了!”說着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才一個月不到,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聽鄭醫生說你出差去了?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你肯定又沒好好吃飯了。”
“是是是!”樊梓忙點頭應着,“我一定謹遵老佛爺法旨意,好好吃飯,爭取長成一頭120的小豬!”
“這孩子又說什麼胡話!”樊母輕拍了她一下,面上的笑意卻更加地深刻。
樊梓見她精神不錯,這才稍稍放了心,同時也儘量說些打趣的話來逗她笑,一時間,房間裡笑聲不斷。
“對了,媽,我去看小凡了,他在學校很好,成績也一直都是第一,考他想考的那個軍校不成問題的!”這也是顧擎峰告訴她的。
“是嗎?那就好,可真好!”樊母開心地直拍了拍手,因爲激動反覆就是這麼一句話。
樊梓看在眼裡,有些心酸,面上卻強含着笑。
樊母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冷靜下來,自然也發現了樊梓的異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