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有暗影環繞,緊接着,他靠向自己,長臂穿過自己肩膀,他摁下了電梯的數字。
卻原來是這樣,只是摁下電梯樓層而已。
然而那是她跟簡邵宸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吧,身體觸碰到身體的接觸——
他身上的味道,乾燥,清冷,明明很冷,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她真的愛慘了簡邵宸,哪怕只是在一起都很開心,更何況這樣的近距離。
這大概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吧,此時,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華麗的夢中。
望着他收回去的手,以及刻意往裡面走而保持和她一定的距離時,她又從華麗的夢裡面驚醒,那股子興奮早已被難過所淹沒,誒,小問,你醒醒!他不屬於你!
望着她皺着眉一臉憂傷望着自己的樣子,簡邵宸的內心不是沒有動容的,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以爲他可以對一切無動於衷的,可是爲什麼心底會有一些不甘呢?
“小問。”
程小問眼瞳一縮,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自己,因爲她像狗皮膏藥一樣令人厭煩。
這一次,她覺得她的簡醫生不那麼高冷了,反而溫柔似水,真心酸啊,沒有緣分了,才體會到他的溫柔。
她擡眸,眼圈泛紅,聲音也有些嘶啞:“簡醫生。”內心酸楚,壓抑爆發,淚水砸下了臉龐。
她的眼淚猝不及防,簡邵宸心底掠過異樣的感覺,他拿出紙巾,長臂伸過去,紙巾溫和地拭過她的臉頰,他兩道目光鎖住她的五官,嗓音溫淳低啞:“爲什麼要哭?”
爲了你!
然而,程小問沒有說出口,她就那樣看着簡邵宸,然後淚水抑制不住嘩啦啦地流,好不狼狽。
簡醫生,你有喜歡的人了……而我也嫁人了。
簡邵宸的被揪扯得有些難受,他不會說安慰的話,也不懂程小問的心思,但她對着自己哭得慘兮兮的,其實他也明白,她對他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將一小包紙巾都遞給了程小問,沒有再幫她擦眼淚,於情於理,都不適合吧!
熱水滾燙,流不完一樣,程小問哭笑不得,啞着嗓音說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簡邵宸一瞬不瞬地看着程小問,內心情緒翻涌,他扯了扯薄脣:“小問,我們認識多久了?”
程小問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一百零八天!”
她記得這麼清楚,完全沒有任何的出入,是的,一百零白天……簡邵宸鏡片後的目光,微微閃爍着:“三個多月了。”21天養成一個習慣,那麼一百零八天,她給他養成了多少個習慣?
某次下班時候她的苦心蹲點。
還是親手做的巨醜無比但味道卻很好的包子?
亦或是她騎着自行車追他汽車的蠢萌樣子?
……
原來,有些回憶,是會讓人感覺到苦澀的。
“時間過得真快!”程小問感覺到有些唏噓,她用笑來掩飾心底的悲傷:“彷彿認識你就像是昨天的事情。”
“昨天……”簡邵宸想起汽車後座上的那一束紅玫瑰,它還沒來得及取悅程小問,卻只能永遠地凋零了。
程小問緊張不安地絞着手指,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以後——拜託你,幫我好好照顧簡醫生。”
爲什麼你自己不去照顧?簡邵宸很想問,然而,他沒有資格去說。
小問,已經走出他的世界了。
眼看電梯就快到十樓了,電梯裡的燈光忽明忽滅,程小問紅着眼睛說:“不會是電梯故障吧?”
簡邵宸擡起頭,卻是在這個時候,聽到一些電路短路的滋滋聲,緊接着燈光抖了幾下,電梯裡就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