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陶管正眼神惶恐的落在了忽然擡起頭來的龍浩天的臉上,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癱倒在地,嘴脣翕動,就是一個字兒說不出來。
龍浩天驚訝的看着眼前的情況,眉頭微微的鎖起,“弄月,你在做什麼?”
反手將鐵門鎖上,嘲弄的笑着,說道:“沒做什麼,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南宮烈會這樣做的原因,那我就自己查好了,我想,以陶管正的資歷,應該知道的事情不少吧。”
龍浩天的視線移到了地上躺着的陶管正,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弄月,以往的那些事情根本就跟你沒有關係,何必還要從塵封的記憶中挖出來呢?”
“跟我沒有關係?”花弄月的眉頭狂妄的朝上挑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陶管正的後背上,桀驁不馴的說道,“當真沒有任何關係的話,你不會出現在這兒,我也不會。龍浩天,你被關在這兒那麼長的時間,難不成連腦袋都不夠用了?”毫無尊敬的口氣,冷漠的眼神,根本就是將眼前的人視爲了陌生人一般的存在。
龍浩天頓時就是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只是,他也明白,花弄月心中對他們的怨恨,一出生就被拋棄,這換做是誰,都不是短期之內就能夠接受的。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着花弄月,眼中陡然的閃過了一絲哀色,慢吞吞的說道:“知道那些事情,對眼前的狀態根本就是於事無補,反而會引起那個人的懷疑,弄月,你現在還在他的控制之中,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那是在你看來,不過,若是南宮烈查出來,其實陶管正是你的人又如何呢?”狡黠一笑,慢慢的蹲下身體,看着陶管正眼中閃過的狡詐與算計,冷冷的闡述着,“若是我能夠證明,陶管正是你的人,那麼,南宮烈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舉動,陶總管,這一點,並不是很難就能夠想到的吧。”
陶管正自然是能夠想到,若是南宮烈真的相信花弄月的一面之詞的話,他所面臨的懲罰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心中斟酌了一番,表面還是頗爲鎮定的說道:“我在皇上身邊呆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不可能只聽信你一個人的一面之詞的。”
“一面之詞?陶管正,你真的是把你自己太當一回事兒了。能在這個位置上坐着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高處不勝寒,尤其是他一個冒牌貨,心中時時刻刻想着的,就是別人不能夠發現他的真面目,如何保住現在的位置,直到他能夠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這之前,有任何的阻擋,只有死路一條,而在你我之間,不管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需要我,所以,成爲棄子的人只會是你。”
緩緩的說出這一席話,笑容燦爛明媚,左手拿着月牙刃,輕輕的拍擊着陶管正已經呆滯的臉龐,嘲弄道:“如何,現在是想說還是不能說呢,跟我站在一邊,你還有活命的可能,若是執迷不悟,那悽慘的下場你也是可以預見的。”
誠然,花弄月對南宮烈的作用不言而喻,若是她誠心的想除掉他,根本就不需要花費什麼心思。
看着陶管正依舊在思索的模樣,花弄月有些不耐,冷淡的說道:“現在南宮烈是一個人在走獨木橋,我並不介意先推你下去幫他探探底,要知道,這段時間,我可沒少跟風霖兒碰面,再加上今日的葉梅雲,若還是不能夠下定決心,等待你的,可真的是隻有死路一條校花的貼身狂龍全文閱讀。”
禦敵之術,攻心爲上。
花弄月雖然用的並不是很好,不過眼前看來,效果倒是不錯的。
陶管正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淡淡的瞥了一眼被鐵鏈鎖着的龍浩天,說起了他所知道的前塵往事……
聽完這一段央長的前塵往事,花弄月團腿坐在了地上,神情頗爲無奈,感嘆的說道:“就是爲了這麼一點兒芝麻綠豆點的小事?”滿臉的奚落,慢慢的站起來,走到了龍浩天的眼前,盯着他已經陷入了痛苦之中的眼神,櫻脣微啓,冷冷的說道,“活該你們一個個的在折磨自己,這麼一點兒事情都處理不好。”
“弄月,有些事情根本就是無法去衡量的。”龍浩天嘆了一口氣,看着花弄月譏諷的眼神,搖着頭,緩緩說出口。
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說道:“的確,在你們看來,感情的事情根本就是無法衡量的,但是,龍浩天,你忘記了你原本的責任,你的子民。南宮烈並不是一個適合做皇帝的人,他急躁冒進,心計極深,這樣的人處於萬人之上,倒黴的只會是龍騰的百姓,這就是你作爲一國之君願意看到的結果?”轉過身體,看着依舊癱坐在地上的陶管正,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些事情沒有說出來,不過,不要緊,你的命我留着還有用處。”
快步的走了過去,將人拉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龍浩天,冷冷的拋出一句:“你是時候好好的醒醒腦,免得天下大亂了,你這個皇帝還不知道,滑天下之大稽。”
推着跌跌撞撞的陶管正,快步的走了出去。
他們在裡面耽誤的時間已經太久,若是還不出去,怕是要引起別人的懷疑的。
走在密道中,想到方纔不久,自己從涼亭那個出風口扔進來的芒針,看來還是下次找機會進來尋找一下,若是下次龍浩天離開的時候,能夠躲過搜查,也是已經挺好的事情。
龍牀復位,花弄月就此懶洋洋的靠在了牀欄杆上,笑容甜美無比,淡淡的聲音從花瓣一般的嘴脣中飄出:“我想,不要我交到,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了?”
陶管正的後背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神惶恐的看着地面,原來,他一直是看錯了,皇宮中最難搞定的人根本就是眼前的這個,每一眼都似乎看到了他的心中,讓他感覺偷偷的想着的事情都已經暴露於她的眼下。
伸出衣袖,輕輕的將額頭的汗珠擦掉,畢恭畢敬的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說道:“聖女什麼都沒有說,就是向老奴打聽了一些皇宮中有趣兒的去處,想到處走走,解解乏兒,只是,皇上的命令,讓聖女不得隨意走動,最後只能作罷。”
花弄月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這個牆頭草,倒是倒的挺快的,放心好了,我可沒有隨便殺人的癖好,不過,若是讓我發現你陰奉陽違,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老奴定然不會讓皇上有所懷疑的。”陶管正的心中此刻又有了一些搖擺,畢竟,現在處在贏面的那個人還是南宮烈。
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手腕一擺,一根寒芒針就刺到了陶管正的身體裡,對着他驚魂不定的眼神,花弄月莞爾一笑,解釋道:“半個月之後,解藥自然會給你,不過,爲了你的小命,還是不要偷偷摸摸的去找大夫,被別人發覺了,你也是死路一條。”
被花弄月發現了,解藥定然是沒有了。若是被南宮烈發現了,對於他身上忽然出現毒藥一事定然會有疑心,說不定就會將陶管正直接處理了。所以,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倒黴的都只會是陶管正自己劍傲星穹最新章節。
畢竟是皇宮中歷練了幾十年的人精,很快的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想通了,不就是傳達一些消息嗎,只要是做的乾淨利落,不讓別人抓到把柄就是可以的了。
當即額頭就抵在了光可鑑人的地板上,恭敬的詢問道:“不知道聖女有何吩咐?”
花弄月卻是揮揮手,懶洋洋的說道:“暫時沒有,先滾出去吧,有了什麼事情本宮自然會吩咐你的。”她可沒有那麼傻,一開始究竟自己所有的目的暴露於別人的面前。
懸着的心慢慢的放平了,看來,眼下,他是不需要做什麼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慢慢的站起來,哈着腰,快步的退了出去。
看着他匆匆離開的聲音,花弄月冷笑一身,仰起頭,看着房樑,淡淡的說道:“偷聽了那麼久,是不是應該下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俊朗公子就出現在了花弄月的身前,眉目如畫,只是滿臉的都是擔心,雙手抓着花弄月的胳膊,壓低了聲音,低吼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要是受到傷害怎麼辦?”
臉上的笑容淡薄無比,用力的拉下那緊錮着自己手臂的大掌,諷刺的說道:“難道還能及得上你給我的傷害?”
風煥之的神情一瞬間就僵住了,只是,雙手卻沒有放手的意思,低聲喃喃道:“弄月,我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的。”
“對,你真的只是想騙我一下的,只是,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可以掌控全局,憑什麼去掌握別人的命運,我不喜歡爭鬥,很不喜歡,但是我現在卻不得不在這兒做着勾心鬥角的事情,暗暗的謀算着各種陰謀詭計,你覺得,這樣很好嗎?”眉頭很是氣憤的皺在一起,怒氣衝衝的看着風煥之。
將怒火滔天的人摟入了自己的懷中,下巴在那漆黑的頭髮上磨蹭着,自責的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的,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兒,我們還去齊嶽國,不要再管這兒的爛攤子,好不好?”聲音誠懇無比,但是聽在花弄月的耳中,卻變成了十層十的逃避。
冷冷的笑着,眼淚似乎已經不受控制,幽幽的說道:“不管這兒的爛攤子,風煥之,你有沒有想過,爲何會出現這麼一個你口中的爛攤子,你知不知道你一心尊敬的孃親鐵如意又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弄月,我知道我娘對你不好,但是,她現在已經回到了鐵血盟,以後是不會再去齊嶽國的,我們……”話語急切,只是還沒有說完,就被花弄月打斷了。
用力的推開抱着自己的,溫暖的胸膛,仰起頭,眼中星光點點,“龍浩天就被囚禁在地底下,而聯合起來將他關在下面的人,其中一個就是你最爲尊敬的孃親,如何,你何曾想過,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雙臂慢慢的放下,看着花弄月篤定的眼神,緩緩的搖搖頭,明顯的不相信,怎麼可能,孃親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何況,她那個時候應該是呆在齊嶽國的皇宮中的,怎麼可能參與到這邊的事情當中呢?
“怎麼,不相信?”花弄月冷冷的笑了一笑,理了理已經能夠看到摺痕的衣裳,慢條斯理,接着說出口,“你可以回去問問,不過,你一定要確保,她不會給南宮烈傳信。”17070239
“南宮烈?”風煥之抓住其中的名字,皺着眉頭,看着花弄月,慢悠悠的帶着一絲疑問,詢問道,“不就是富甲山莊之前的莊主,南宮影的爹嗎?”
越過風煥之的身體,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而後纔回答道:“也是現在龍騰的皇帝。”
“什麼?”風煥之仔細的消化了花弄月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待聽到茶杯放在桌上的聲音,纔回過神來,快步的走到了花弄月的身邊,站在她的對面,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根本就沒有半點兒的線索,花弄月又是如何得知的,她究竟還知道多少事情是他們沒有查到的恐慌沸騰。
看着碧波一般的茶水,花弄月仰起頭,看着風煥之急切的眼神,甜甜的說道:“你說,真正的龍浩天就在這下面關着,我還能不知道嗎?還有,皇后娘娘可是早就知道現在的皇帝是假的,她卻選擇遲遲不說,那是因爲他們對南宮烈有愧,沒有臉面去見,更沒有臉面去對付他。”
風煥之越聽越迷糊,因爲花弄月口中所說出來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看着風煥之臉上透露出來的迷惑,花弄月輕輕的敲擊着桌面,淡淡的說道:“樓家主子,葉元帥,鳳家城主可都是在一段時間裡死亡的,現在,你倒是可以想象,爲何就是你們鐵血盟的鐵如意倖免於難了,說到底,她纔是鐵血盟真正的掌管者。”
身體一軟,就此跌坐在了凳子上,眼神變得迷茫,看着眼前巧笑言兮的花弄月,似乎已經不認識這個人了。爲何,要將這樣一個令人心驚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知道,他尊敬的孃親,其實手中已經沾染了無數無辜之人的鮮血。
鼓起嘴,慢慢的吹動着熱氣騰騰的茶水,看着霧氣擋住了風煥之迷茫的視線,輕輕的卻又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
摁着桌面,慢慢的坐了起來,蓮步輕移,站在了風煥之的身後,伸出兩條纖細的胳膊,摟着風煥之僵硬的胸膛,額頭抵在了風煥之的肩膀上,呵氣如蘭,輕輕的咬着風煥之的耳垂,聲音中透着一絲魅惑,言笑晏晏的說道:“風煥之,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呢?”
風煥之猛然的回過頭,嘴脣卻是擦過了花弄月略顯蒼白的臉頰,眼神頓時就變得幽暗,大掌摁在了花弄月的腦後,仰着頭,咬在了那小巧如花瓣一般的嘴脣上,輾轉啃咬,直到嚐到了血腥的味道,這才慢慢的鬆開,拉出幾道奢靡的銀絲。
花弄月伸出手,輕輕的擦掉嘴脣上冒出來的鮮血,諷刺的說道:“看來,清王爺當真是飢渴了,只可惜,這兒是乾清宮,你現在,還是好好的想一下,你接下來應該要做些什麼,是助紂爲虐,還是棄暗投明呢?”
那因爲缺氧變得通紅的臉色,此刻看來,卻是多了無盡的魅惑,直直的you惑着人心。
風煥之的喉結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動情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眼神幽暗,低下頭,看着花弄月露出一半的小巧的腳,淡淡的說道:“你告訴我這些,又是想我怎麼做?”
花弄月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雙眼微微的眯起,肯定的說道:“王寧死了。”
“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他。”風煥之心中很是自責,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安排的不妥當。
花弄月露出一個苦苦的笑容,其實她的心中對王寧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她心中擔心的是花夫人,剛剛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相認,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就要承受喪子之痛,白髮人送黑髮人,這讓她如何的去承受?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聲音頓時就變得飄忽,低低的問道:“我娘,她,還好嗎?”
風煥之擡着頭,看着神情透着哀傷的花弄月,伸出去的手懸在了半空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才輕聲回答道:“我已經將消息封鎖了,她還不知道。”
“不知道,呵,”嘲弄的笑着,搖着頭,聲音幽幽的,“不知道多好,就不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需要擔心別人的安危,就不要成日的去想一些漫無邊際的事情,不知道……我真的也想不知道!”
一聲嘆息,卻是重重的砸在了風煥之的心中。
剛剛已經說過的話語再次的脫口而出,勸解道:“弄月,只要我們離開龍騰,以後這兒的事情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你也不需要操心那麼多的事情妹控武癡末世行。”
臉上慢慢的飄上了一絲淡淡的而又幸福的笑容,充滿了希望,緩緩的說道:“我會離開的,我一定會離開的。”雖然不知道爲何玉佩沒有作用了,但是,既然還有所謂的寶藏,說不定,她就能夠尋到回家的辦法的。
這一刻,風煥之忽然覺得花弄月距離自己很遙遠,遙遠到自己已經不能追上她的腳步。當即就快步的走到了花弄月的身邊,將她摟入了懷中,發誓一般的說道:“不管你去哪,我以後都一直會陪着你。”
“但願如此吧。”感慨萬千,閉上眼,靠在了風煥之的懷中,就這一會兒,就讓她再貪戀一下這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溫熱的胸膛,響起圓房那次發生的事情,忽然撲哧一聲小了出來,大概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纔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算計人心。
手不由自主的就放在了風煥之的後背處,只是,卻再也沒有了那次的感覺,搖搖頭,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清冷的聲音脫口而出,“你趕緊走吧,時辰差不多了,南宮烈會過來查看的。”
“但是……”
伸出手,壓在了風煥之的脣上,溫婉的笑笑,“我知道你跟風霖兒有接觸,有些事情你直接問她就好,我知道的,她基本都是知道的,你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她是不會騙你的。”
“那你知道的,皇后偏偏又不知道的事情呢?”風煥之看着眼前變得遙遠的人,心中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越來越重。
笑容有些僵硬,不過,卻沒有給對面的人察覺的機會,扯開嘴角,無所謂的說道:“那就說明那些事情太無關緊要,根本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伸手一推,抓住風煥之的大掌,眉梢上揚,嬌俏說着,“那就祝我們馬到成功。”
“馬到成功。”用力的抓着花弄月的小手,心中卻是在掙扎着一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花弄月。
只是他還沒有決定說不說,就已經被觀察入微的花弄月看了出來,疑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還是說吧,反正,以後也是會知道的,與其讓樓聽風告訴花弄月,還不如他先說出口。
“冷紫炎這會兒應該已經登基爲帝了。”
神情淡淡的,看着風煥之幾眼,而後,才慢慢的露出一絲恬靜的笑容,感嘆一句,“終究,我們幾個人,還是有人有着好的方向的,離開這兒,對他來說,可是好事一樁。”
風煥之仔細的打量着花弄月的神情,卻是沒有看到預計中的傷心,心這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鬆了一口氣,拜別道:“今日不方便,有空,我會再來見你的。”
輕輕的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期望,自己在離開之前,還能夠見到他一面。
戀戀不捨的眼神,只是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冷冷清清,只有一位白色佳人,單薄的身軀,愁眉苦臉,坐在了牀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百無聊賴,心中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孔雀步搖中發現的布綿,那寫在其上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漢語拼音又是怎麼回事兒?只是,東西卻還在月盈宮中,想着反正也是無事可做,正想出去。
剛剛站起來,邁出了兩步,卻是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月盈宮是她剛進宮時居住的,現在貿貿然的趕過去,那不是在告訴南宮烈,自己已經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嗎?
腳步頓時就停住了,冷汗卻是不停的冒出,想着剛剛離開的風煥之,果然,自己還是被影響到了。心亂了,只是,不知道,那一位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聖女,皇上已經離開上書房,一會就要到了天道世道全文閱讀。”宮女的聲音低低的,在門外響起。
“知道了。”裝出初醒是沙啞的聲音,回答一聲,快速的將牀上弄亂了,身上的衣服脫掉,頭髮打散,這才用懶洋洋的聲音喊道:“進來伺候着。”
“是。”四個宮女端着衣服,臉盆坐了進來,皆是低着頭,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當一切收拾好了的時候,南宮烈已經回到了乾坤宮,一臉的陰沉,顯然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花弄月臉上掛着嫵媚的笑容,在南宮烈的對面坐下,清脆的聲音,“皇上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放不方便跟我說說,說不準,我還能幫您排憂解難呢。”
“我來。”站起來,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壺,慢慢的到了兩杯,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南宮烈的身邊,這才又坐下,淺笑着說道,“喝口熱茶順順心。”
“都是些朝政上的事情,不說也罷,倒是你,朕今天聽陶管正說,你嫌棄乾坤宮太悶,想要出去走走?”眼中透着危險的光芒。
但是,花弄月卻是視而不見,看着面前的杯子,撅着嘴,頗爲委屈的說道:“整天都呆在這兒,皇上又不在身邊,我一個人自然會是無聊的,您又不讓我去拜訪皇后娘娘,我只能想去別的地方走走。不然,我感覺我都是要發黴的。”
眼中淚光閃閃,煞是可憐。
只是,卻是讓南宮烈無意之下發現了花弄月嘴脣上的異常。
“你嘴脣怎麼破了?”眼中,危險的火苗在閃動。
花弄月聞言,神情更是委屈,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剛剛想着哪兒是好玩的地方,想的入神,不由自主的就把嘴脣咬破了,陶總管可以作證的。”
淚水連連的看着一旁站着的陶管正,聲音頗爲可憐的說道。
陶管正立即就低下頭,對着南宮烈回稟道:“老奴的錯,沒有想皇上稟告,看到聖女嘴脣流血,老奴心中也挺難受的,一個人整天悶在這兒,是挺無聊的。”
花弄月聞言,神情更是露出一絲祈求,下巴放在了桌上,露出一副無比可憐的神情,討好着說道:“我就在皇宮裡轉轉,保證不去打擾皇后娘娘。這後宮也沒有別人,我一定不會出什麼錯的。”
南宮烈的臉色稍稍的好了一些,眉頭皺的緊緊的,猶豫了一會兒才答應道:“也罷,以後每天可以出去兩個時辰,不過,皇后那邊你是不可以去的,陶管正會陪着你,哪些地方能去,他都是知道的。”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興高采烈的說道:“我知道了,不能去的地方我是一定不回去的,皇上儘管放心。”
一旁的陶管正卻是叫苦不迭,南宮烈居然給了自己這麼一份差事,擺明了是給花弄月打馬虎眼用的。
只可惜,南宮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花弄月這會兒心裡稍稍的開心了一些,既然能夠四處走動,那麼,她能夠下手的地方也就多了,不過,她之所以向南宮烈提出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想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到月盈宮一趟,將那張藏好的布綿拿出來
“好了,去用膳吧。”南宮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與花弄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可惜,他這個皺着的眉頭,短時間之內是消散不了的。
精緻美味的佳餚,花弄月吃的是津津有味,看的她對面坐着的南宮烈是愈加的煩悶,忽然筷子重重的放下,悶聲說道:“朕出去走走百鍊成仙。”
花弄月心中冷冷的笑了笑,依舊自顧自的吃着,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兒的影響,只是,當那周邊伺候着的奴才都跟在南宮烈走了出去之後,花弄月這才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掛着淡漠的笑容,輕聲道:“收了吧,本宮在院子裡走走,免得積食。”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天空佈滿了星星點點,圓盤一般的月亮掛在了天際,發出皎潔而又幽汗的光彩。
站在河邊不遠處,側頭看着身邊不遠,那些肌肉緊繃着的太監宮女,心中冷笑不止,看來,他們倒是挺怕自己又一個不小心,栽到河水中去。
涼亭眼下已經被封了,她只能夠在河邊看看。
溫和的晚風拂面,帶來一陣陣的舒爽,心曠神怡之間,不忘的,依舊是那在心中盤根錯節的陰謀詭計。
“你們說,現在皇上去哪兒了呢?”擡頭仰望着星空,忽然出口詢問道。
後面的人面面相覷,皇上的行蹤並不是他們所能夠知道的。這會兒聽到花弄月的問題,一言不發,就那麼靜靜的站着,猶如木頭樁一般,一點兒的存在感都沒有。
久久的沒有聽到身後的回答,花弄月垂下了已經有些痠痛的脖子,轉過身來,冷漠的笑着,反問自己:“怎麼會問你們呢,你們跟我一樣,都是不知道的。”
但是心中沒由來的感覺,南宮烈一定是去了南宮影那邊,但是,不知道他們父子間又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想着她與南宮影之間越來越遠的距離,胸口一陣陣的發悶。
漫步在河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臉上的表情似笑如哭,黑夜中,並不擔心別人能夠看得清楚她的表情,這個時候,才能夠真正的展露自己的表情。
水光瀲灩,但是心中,早已經沒有了一塊淨土,她何曾想過,有過一天,自己居然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斷的去設計着一個又一個謎團,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踏進陷阱,她的心中卻是越來越壓抑,何事,這一卻纔能夠完全的消失?
“哈欠。”一陣冷風吹過,花弄月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揉了揉已經發酸的鼻樑,抿抿嘴,看來真的是在屋子裡呆了太久的時間,居然有了感冒的跡象。
“聖女,起風了,您還是趕緊回屋吧。”
立即就有宮女拿了披風披在了花弄月的肩上,站在一旁柔聲說道。
發對的搖搖頭,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腦袋,拒絕道:“本宮心中有數,無妨。”
要是能夠一病不起,不再管這兒的事情,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睜開眼,就發現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看着鏡子中自己的樣子,那纔夠好。只是,若是不是幻想多好,她這會兒如果沒睡的話,就應該是在執行任務。
那麼簡單的生活,現在卻距離自己那麼的遙遠。
“聖女,皇上已經會來了,您還是趕緊進屋去吧。”勸解的聲音再一次在花弄月的耳邊響起。19ckr。
眉頭微微的鎖起,疑問道:“已經回來了?”居然這麼快,南宮影的行動也是受到限制的,否則,只怕他們兩個會三天兩頭的見面。但是,他們父子間當真是沒有話題可談了嗎,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就趕了回來?
拉緊了身上的披風,轉過身體,朝着寢宮邊上的偏屋走去。
這段時間,每個人白天都看着花弄月歇息在南宮烈的龍牀上,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夜晚的時候,花弄月是一個人躺在偏屋的,被人層層的看守着,甚至比南宮烈保護着的人還多,這也是爲何,花弄月白天總喜歡跑到南宮烈寢殿的原因,人會少一些,帳幔後面,那張龍牀,根本就沒有敢隨意的靠近,自然是也不知道,那後面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越戰的血最新章節。
走進了溫暖如春般的屋子,解下了身上的披肩,隨手遞給了身後的丫頭,淡淡的說道:“出去候着。”
轉過身體,將把門閂拉上了。
她不喜歡身邊有很多人的時候睡覺,那樣,半夜醒來,她會忍不住一個手刀直接劈過去的。幾十年的習慣豈能是說改就改的。
只是,在靠近牀的時候,卻是明顯的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眼中一眸精光一閃而過,二話不說,手中的月牙刃立即就招呼了過去。
“是我。”猛然擡起的頭顱,卻是驚嚇到了胳膊還未收回的花弄月。
看着他堪堪的躲過了月牙刃的攻擊,眼中的擔憂一閃而過,隨即,板着一張臉,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道:“你怎麼來了,還真的以爲皇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玩笑過家家呢?”
牀上的人坐直了身體,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自嘲的說道:“弄月,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語,我的心裡其實還是挺開心的,你的心裡其實還是關心我的。”
看着他臉頰上慢慢的顯現出來的一道細細的血痕,花弄月瞥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我只是不想讓那個假皇帝知道我已經擺脫了攝魂術的控制,好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眼中閃過了一絲落寞,果然,他們之間當真是回不去了,只是,若是再讓他選擇一次,他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樓家巨大的壓力全部都扛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那些人何曾想過,自己也不過是隻一個普通人而已。
轉念,神情已經變得冷凝,鄭重其事的問道:“你當真確定現在的皇上是假的?”
吹滅了蠟燭,摩挲着尚了牀,不忘將躲在了牀上的人趕了下去,輕聲而又堅定的說道:“難不成,那個被鎖着的人才是受害者,樓聽風,這麼簡單的事情不需要我教你吧?”開陶癱是天。
樓聽風猶豫了一下,才緩慢說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畢竟,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若是錯了,參與進來的人都會萬劫不復的。”
掀開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了進去,只是,身上的衣服卻沒有脫掉,懶散的說道:“既然如此,爲了樓家着想,您樓少主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免得樓家一顆大樹倒了,您這個大人物少了納涼的好地方。”終究,還是做不到熟視無睹,做不到視而不見,心中還是有着怨氣的。
樓聽風聞言,只是哀怨的說道:“弄月,你明白的,我只是爲了你着想,這一局,實在是危險,若是可以不開始,就不要開始,輸了,就是一條命,贏了,說不定,卻是什麼都沒有。”
畢竟在樓聽風看來,花弄月並不是允許的存在,卻是不知道,這個只是鐵如意與南宮烈弄出來的謠言。
“爲了我着想,”黑暗中,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憤懣的說着,發泄着自己的不滿,“你們一個個的都說是爲了我,但是結果呢,我就一直被矇在鼓裡,耳邊的全部都是你們的謊言,嗚嗚……你放開我。”
樓聽風聽到花弄月忽然變高的聲音,連忙走上前,捂住了花弄月的嘴巴,只是當她安靜了下來,那鼻子中呼出的一陣陣的熱氣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的時候,一顆心,居然蕩起了一陣陣的漣漪,動作不由得柔和了不少。
“放開,”被人用手捂着,這種感覺果然很是不好。
樓聽風依言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卻是有些戀戀不捨,他們,有多久,沒有如此的親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