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安淳從顧家離開,先去做了個變裝,纔拿着之前弄好的□大搖大擺去乘飛機到了S城。
到S城後,直接打了車到目的地。
這是S城城西一處新的高檔小區,居民大多是高薪職業者,當然,也有被包養的二奶二爺,這裡很注重居民的隱私和安全。
安淳頭上戴着個齊劉海長假髮,戴一副黑框眼鏡,臉上用粉底打了一層,身上一套黑色套裝,看起來,就是個消瘦高挑的平胸都市白領麗人。
坐電梯上了樓,敲了門,梅毅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趿拉着拖鞋,打着呵欠精神不佳地來開了門,對上安淳,他盯着他直看了五六秒,一言沒發,好半天,纔將盯在他臉上的驚訝的目光轉開。
安淳自顧自地進屋,根本沒有在意他的那驚豔的又似笑非笑的神色。
在他以爲梅毅會拿話來擠兌他的時候,梅毅卻只是說,“你忘了穿高領衫把喉結遮住了。”
安淳自己反而愣了一下,關上門,又摸了摸自己的頸部,心想這真是百密一疏,不過他不想給梅毅機會繼續糾結自己的變裝,直截了當地問,“我媽呢,她情況怎麼樣。”
梅毅是個白面書生,比安淳稍稍矮一點,戴着一副無框眼鏡,大部分時間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而且時常不洗臉,不愛剪指甲,不@?修邊幅,這樣的人,還能和有潔癖的安淳做好友,就見兩人革命感情的確是非常深厚。
他其實很想揶揄安淳兩句,說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最喜歡這樣的職業女性,所以纔打扮成這幅樣子,平常他嘴裡可是絲毫沒有忌口,此時對着安淳卻不知道怎麼說不出來。
聽到安淳問,他就帶着他去到了一邊的一間臥室,打開臥室門,牀上正睡着一箇中年婦人,怕打攪了睡着的人,梅毅小聲對安淳解釋道,“是藥效還沒過,還睡着。”
安淳幾大步飛快地走了過去,彎下腰盯着安想容的睡顏看,看她睡得安詳,就鬆了口氣。
怕打攪了她,他就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拉上門,和梅毅去客廳裡坐着說話。
梅毅伸手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說道,“你和你媽長得真像,這樣穿着女裝,就更像了。”
他在心裡長呼出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直接把安淳穿女裝這件事說出來了。比起剛纔指出安淳沒遮住喉結這種間接的指出,要暢快得多。
安淳伸手就取了眼鏡,把頭頂上的假髮抓了下來,放到一邊的一個櫃子上去,又順了順頭上的頭髮,將身上的小西裝外套也脫掉,扔在沙發上,避而不談身上女裝的事情,“我們是母子,長得像又怎麼了。”
梅毅嘿嘿笑,目光還是留在安淳打着粉底的臉上,“不過你讓我去接伯母的時候,我真沒想到她是你的媽,看起來,只像是你的姐姐,她最多像三十歲的人。”
安淳心想他這樣稱讚一個人,還真是難得,說道,“哪裡有你說的這樣誇張,我媽都要五十歲了。”
梅毅睜着一雙帶着黑眼圈的眼,“那是她保養得好嘛。”又對安淳有些討好地道,“你家裡有妹妹嗎?”
安淳已經猜得到他之後的話了,說道,“當然是沒有妹妹,我就是家裡最小的。”
梅毅就又道,“那姐姐也行。”
安淳無語地道,“我家裡這一輩都是男丁。”
梅毅聽他這麼一說,就又變成了無精打采,這時候,安淳卻說,“但是我有幾個侄女,都是大美女。”
梅毅那無精打采的眼又亮了一下,安淳緊接着道,“不過最大的侄女,今年也才十六歲。”
梅毅冷哼了一聲,“我費了那麼多勁幫你把你媽弄到了這裡來,你不知道感恩戴德地感謝我,還故意耍我是不是。”
安淳道,“我的確是感恩戴德,等以後,我要是有女兒了,她願意嫁給你,我可以答應的。”
梅毅卻說道,“那我還要等你女兒出生,等你女兒長大,這二十幾年的空窗期怎麼辦。”
安淳擡擡手,“你自己想辦法。”
梅毅哼了一聲,抱着胳膊跟在安淳身後去了洗手間,安淳也沒用卸妝油,直接用擦臉的乳液在臉上抹了一層開始洗臉,梅毅哼哼唧唧地說,“比起你的女兒,你的侄女還大點,十六歲,過幾年,也就可以結婚了,而這結婚前的幾年,正好可以用來談戀愛。”
安淳一邊洗着臉一邊含糊地道,“她現在在英國,沒有在國內。”
梅毅道,“沒關係,我可以去英國找她。不過,她和你長得像嗎,你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侄女。”
安淳道,“因爲她爸比我大了二十幾歲,我和他爸不是同母所生,你說她和我會長得像嗎。”
梅毅,“……”
梅毅有點受打擊,繼續糾纏安淳的女裝問題,說,“我以前沒覺得你長得多好,沒想到穿起女裝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安淳洗乾淨了臉,盯着梅毅,“我當然沒你帥,你要不要穿這套女裝試一試,嗯。”
梅毅趕緊往後退了兩步,“你穿就行了嘛。”
安淳咬牙切齒,“你再說這件事試試。”
梅毅賠笑不說了。
安淳又問,“你是怎麼把我媽弄出來的。”
梅毅道,“很簡單就弄出來了。”
安淳挑了一下眉。
梅毅道,“我就是在喝的水裡放了迷藥,他們都喝了,也給你媽喝了,然後,我就把你媽給背出來了。”
安淳,“……”
梅毅看安淳沒有讚揚的意思,就又說,“你別以爲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們本來不會喝水的,不過,我故意讓定的餐里加多了鹽和糖,大家都口渴,不得不喝水。還給他們下了心理暗示,他們以爲我除了讀書打遊戲,別的事都不會幹,所以纔沒防備我。而且,我怕監視器,所以走的樓梯,二十多樓,我自己爬的。”
安淳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兄弟,謝謝你了。”
梅毅道,“不謝,不謝。只是,你什麼時候找個女人生女兒呢。”
安淳無語地瞪了他一眼,“你等着吧。”
梅毅說他太累了,爲了等安淳來,他沒睡覺,所以要去睡覺去了。
安淳讓他給自己拿了一套衣服,才讓他去睡了。
梅毅雖然比安淳要矮一點,但是比他要胖些,安淳穿他的衣服就差不多。
這個公寓面積不小,但只有兩間臥室,安淳雖然也困,但是也不想去睡,就去了安想容睡覺的臥室,在木地板上墊了個墊子坐下,人趴在牀上盯着安想容看。
梅毅說安想容看起來還很年輕,安淳看着她,其實,已經看得出來她眼角的紋路了,皮膚也並不是年輕小姑娘的緊緻光滑。
他在心裡嘆道,歲月其實從來不饒人的,走過了的時間,永遠不會回來了。
他又想到了顧策霖的身上去,對他做了決絕的事,對他說了決絕的話,以後真不會再見面了,他才覺得難過了。
他並不是一個總糾結着已發生了的事情的人,比起向後看,其實他更願意向前看。
如果他一直糾結着過去,他的世界觀人生觀還不知道得多扭曲。
他的心裡,一直是希望顧家幾兄弟是能夠和睦相處的,讓過去的就過去,剩下的人好好相處。
不過,別人卻不會像他一樣這麼想。
安淳將臉埋在牀上,想將顧策霖排出自己的腦海,但是,腦子裡卻全是他,顧策霖就那麼強勢地佔據着他的所有思想。
他真的很不想再想他了,他只想帶着他的母親離開,能夠離多遠就離多遠,不讀書了也沒關係,不要學位了也沒關係,像以前他母親帶着他過苦日子一樣過苦日子,也沒有關係。
在安淳的心裡,人生本來就不是以金錢以地位來衡量幸福衡量滿足的,而是以人生的經歷是否豐滿,人生裡有夢想可以一直爲夢想來努力,有人生的位置,也有自己的創造,不覺得自己活得沒有意義。
安淳想,帶着他母親遠離這裡,去到很偏僻的地方過日子,他也不會後悔,他的母親,也不會後悔。
安淳趴在牀上睡着了。
在做出了堅定的決定之後,其實就沒有什麼太煩惱的事情。
不過沒有睡多久,柔軟的牀,只要牀上的人動一動,他趴在上面馬上就能夠感覺到。
他醒了過來,因爲坐在地上,而腿腳發麻。
安想容迷濛着眼睛看他,安淳也看了過去,伸手握住安想容擡起來的手,低聲道,“媽,你醒了。”
安想容的眼神柔和,“淳兒。”
只要他母親能夠認出他,安淳就知道她是處在好的狀態,他笑了,還跪起了身,湊過去在安想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安想容倒有些不好意思,安淳以前不是個感情外放的人,現在也會做這種親暱的舉動了。
安淳問道,“媽,你餓了沒有,要吃東西嗎?”
安想容道,“這裡是哪裡?”
安淳說,“是一個借住的房子裡,我的那個同學,梅毅,帶着你從二哥那裡出來了,我們不要摻合二哥和四哥的事情。你也不許去摻合。”
小時候總是很聽母親話的安淳已經長大了,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要母親來執行了。
安想容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如果你要這樣,媽媽也沒什麼可說。不過,要是老四再對你不利,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傷害你了。”
安淳道,“四哥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好。”
安想容看安淳總是爲顧策霖辯解,就皺了眉問,“淳兒,你是不是愛上了老四。”
安淳緊張地看着安想容,反駁道,“沒有,哪裡有,他那麼對你,我怎麼會愛上他。”
這麼反駁了之後,安淳心裡突然就變得空落落的,但是,他實在不想在安想容面前承認,顧策霖那麼對待過她,但是自己的兒子卻愛上了他,安想容要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