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顧策霖有忙不完的事,安淳陪着母親和梅毅去滑雪,又到處玩了兩天,他便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安想容收了梅毅做義子,梅毅一向腦子犯抽,在安想容面前卻挺着調,安淳樂見梅毅能逗母親開心,因梅毅比安淳大了幾個月,於是梅毅一定要安淳叫他哥,這件事差點又引來了血雨腥風。
顧策霖雖然忙來忙去,卻會抽時間陪着安淳和安想容吃晚飯。
晚飯桌上,梅毅又不斷打趣安淳,“我比你大,你以後要叫我哥,快叫。”
安淳淡淡回他,“你就做白日夢吧。”
梅毅說,“你這樣太沒禮貌,”說着,看向安想容,“乾媽,你看淳淳無論如何不叫我哥。”
安淳一雙冷眼目光如刀,“你叫我什麼?”
梅毅嘿嘿笑,“淳淳,淳淳……”
安淳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就要去堵他的嘴,梅毅趕緊反抗。
顧策霖聽到梅毅讓安淳叫哥,臉色就已經不好,不過他沉着臉沒說話,再說,他坐在安想容的另一邊,也不好動作。
伺候在旁邊的管事史先生很有眼色,假意過去勸阻安淳和梅毅不要鬧,一杯紅酒就被掃到了梅毅的身上,梅毅不得不去換衣服。
管事便也跟着去了,在梅毅的房間裡,他不得不說道,“梅先生,在我家先生面前,你還是注意一下和五少的距離吧。”
梅毅卻不以爲意,道,“要怎麼保持距離,安淳又不是女人。你家先生,嫉妒心也太重了,以後難道要安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嘿,笑話。”
管事這下知道梅毅不是傻子,是太聰明,故意在顧策霖面前那麼幹的。
管事說道,“無論如何,梅先生,你多注意是有好處的。”
梅毅臉上帶着絲絲笑意,眼神卻很深,去換了一身衣服,和管事出門又回了餐廳去。
即使到了加國,顧策霖也沒有放鬆精神,幾乎每次用餐,都是在他和安淳住的總統套房的餐廳裡,廚師還是他帶來的,極少在別處用餐。
梅毅回了餐廳,長餐桌上,安想容作爲長輩坐在主位上,她的兩邊分別是顧策霖和梅毅,安淳本坐在梅毅的旁邊的,此時,安淳的位置已經搬到了顧策霖的身邊去。
梅毅在心裡一笑,就笑哈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總是一副沒心機的不着調樣子。
安淳看了他一眼,說,“趕緊吃吧,你再亂說,鬧兩次,我們吃完了,你還沒吃兩口。”
梅毅切着面前的牛排,“我自己慢慢吃,正好吃多一點。”
顧策霖將爲安淳切好的牛排放回他的面前,這才吃自己的,安淳這時候說道,“四哥,我不能幾個月不出現在學校,我給我師弟打了個電話,我導師回學校去了,找我有事。我們這幾天,就回國去吧。你要是要在這邊忙事情,我就和我媽、梅毅先回去,你覺得呢。”
安淳目光柔和,靜靜看着顧策霖,安想容也放下了手裡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說道,“淳兒還有學業沒有完成,總是要回去做事的。”
顧策霖也放下了刀叉,看了安想容一眼後,就看向了安淳,神色很柔和,沒有平常的冷硬,“一會兒,我們在書房裡討論了再說,行吧。”
安淳在桌子下伸手拍了顧策霖的腿一下,手還沒有拿開,顧策霖的手已經伸了下來,將他的手握住了。
在安想容面前,安淳從來不和顧策霖有過多明面上的親密,此時要把手抽出來,顧策霖卻握得很緊,他只好算了,看了顧策霖一眼,從顧策霖的神色裡明白了他的意思,安淳就對安想容說,“媽,之前約了奧斯頓醫生,你要去做檢查,這個時間是越早越好,你最近身體都不錯,也沒要發病,但是我們還是很擔心。我先陪你過去德國,怎麼樣?”
安想容自己覺得最近還不錯,認爲自己既然精神已經好了,以後就不會有問題,既不願意再吃藥,也有點諱疾忌醫,但是看安淳對自己的關心,便說道,“你導師找你有事情,你陪我去德國,會不會耽擱了你的事。”
安淳道,“我和他在網上聯繫聯繫就行,其實不會是多大的事。”
說着,又問梅毅,“你要不要跟着去德國玩?”
梅毅道,“周遊世界也沒關係。”
安淳點點頭,“那好,我再和奧斯頓醫生聯繫,定具體時間。”
飯後梅毅陪安想容散步,安淳和顧策霖去書房。
進了書房門,顧策霖就從安淳身後抱住了他,安淳笑着回頭看他,調侃道,“幹嘛這麼黏黏糊糊的。”
顧策霖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我們纔剛結婚,我卻沒有好好陪着你。”很有些歉意。
“說得這麼肉麻。”安淳的語氣含着輕斥,神色卻很享用。
顧策霖粘着他在他的臉頰頸子上又蹭又親,擁着他坐進沙發裡,“你和梅毅,也要注意一下距離。”
安淳目光坦然地看着顧策霖,“四哥,我知道分寸,但是你覺得我該像二嫂三嫂那樣子嗎?因爲我倆結婚了,所以,我要做出顧家的媳婦兒的樣子。”
他的語氣已經帶着反抗和不悅,顧策霖哪裡聽不出來,要他真說實話和心裡話,顧策霖巴不得安淳做得比傅黎華和殷漓更保守。
不過,他知道要是真這樣說,安淳能夠瞬間和他翻臉。
安想容對顧家男人的心思和顧家的規矩是十分了解,所以看着梅毅和安淳在飯桌上故意鬧給顧策霖看,她是一言不發的,而且是笑盈盈看着,她就是想看顧策霖要給安淳多大的自由。
她現在已經知道,顧策霖的確是深愛着她的兒子,但是有時候愛,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顧策霖愛着安淳,所以她答應了兩人的婚事,而是安淳愛着顧策霖,她才答應的。她所希望的,不過是安淳能夠活得幸福。
顧策霖強烈地壓抑着自己的控制慾,對安淳說道,“什麼顧家媳婦兒,你只是我的老婆。你覺得怎麼好,你就怎麼做。”
安淳撇了一下嘴,“什麼你的老婆。”說着,又伸手捧住顧策霖的臉,和他對視,“難道因爲我在牀上讓着你,你撿了便宜還要賣乖,那以後你都讓我上,在外面自稱是我的老婆。”
顧策霖愁了一下眉,對於這個問題,他都是避而不談的,於是說道,“最近我的確是太忙了,老二的事情,還有很多後續要處理,你陪着媽去德國,身邊一定要多帶點人,我回國去有事……”
安淳看他轉移話題,就擰了他的臉,顧策霖也不反抗,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安淳便笑了,將臉貼上他的臉,輕聲說,“四哥,我這幾天想了很多。”
顧策霖看安淳是要和自己長談的樣子,點點頭,很用心地要聽他說,手也環着他的腰,一臉溫柔地看着他。
安淳的胳膊環住顧策霖的頸子,其實兩人很少有這樣溫存的時候,安淳也不是喜歡膩着人的人,但是顧策霖的溫柔,總是能夠化解掉他心裡的強硬,不自覺就能變得柔和,有種強烈的想和顧策霖接近更接近的渴望。
“在我媽精神沒有好之前,我只是想那樣子,過一天便算一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計劃將來,覺得無論怎麼計劃,似乎都沒什麼好。心裡從來不踏實,無論怎麼走,前面都沒有一條明亮的大路……”
安淳目光悠遠,語氣裡帶着點惆悵,顧策霖將他抱得更緊了,他以前沒有想過安淳的心裡在想什麼,此時聽他這樣說,才知道,那時候,他爲了把安淳留在自己的身邊,掌控在自己的手裡,用了控制安想容的手段,對安淳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
這種殘忍,不只是讓安淳不能接近他的母親,更是讓安淳覺得自己沒有將來。
顧策霖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安淳,只能將他抱緊,心裡想着,幸好,一切陰差陽錯,走到了現在,而安淳還在他的懷裡,他也能夠補救當年在安淳身上犯下的錯誤。
安淳繼續說道,“我媽精神好後,我真的很高興,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了,我那時候只想帶她走,無論過什麼日子都好。我媽生養了我,她全是爲了我,纔在顧家受苦,她這一輩子,活得全不是自己的……”說到這裡,安淳嘆了口氣,語氣發澀,“所以,我也要爲了她而活。你找來的時候,我開始真的很害怕。”
顧策霖的心被戳了一下,他深邃的眼眸看着安淳,安淳也看着他,兩人的眼神都很柔和,沒有以前的鋒利的感覺,所以,他們即使抱得再緊也不會傷了對方。
安淳看到顧策霖的忐忑,不由心更軟了,笑了笑,“不過,我現在不害怕了,四哥,和你結婚,我挺高興的。”
顧策霖的眼裡滿是幸福,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歡喜,只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用力地親安淳的臉,安淳趕緊躲了躲,“癢啊,你不要像條狗喜歡舔人行不行。”
顧策霖說,“我不是狗。”
安淳眸子亮晶晶的,像夜空最亮的星辰,顧策霖在感情上,非常單純,這種單純,以前安淳既沒去看也沒去想,只是覺得他討厭,現在看到了明白了,就覺得幸運,幸運顧策霖怎麼能夠這樣單純地喜歡着他。
安淳說,“四哥,以後,我們就是一體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們以後都要爲對方而活了。”
顧策霖到此時纔有了踏實的感覺,覺得安淳真的是他的了,他一向冷冽而深邃的淡眸,光芒熠熠,“是。”
他此時不是君主,只是個騎士,“是,我是你的。”
安淳捧着他的臉,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