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餐過後收拾完桌子,石佳倩也沒等到藥效發作,對方全程身體不帶搖晃一下,就連離去的背影都是那樣挺拔,讓她不禁懷疑起赤腳大夫的話。
這麻醉藥該不會是普通草藥吧?
不然怎麼過了這麼久,也不見藥效發作?
石佳倩不死心,看着對方推門進入房間,一咬牙一提拳,屏息凝神地悄悄跟了上去。
沒錯,她想好了,她打斷在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偷聽。
方正牆體那麼單薄,對面發出什麼動靜她都能清晰聽到。在靠近牆邊的位置放一把椅子,石佳倩坐在那裡,耳朵緊緊貼着牆壁。
斑駁的牆面觸感並不好,就連石佳倩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爲了偷聽方黎的舉動,她也是有夠狼狽的!
她支着腦袋在隔壁聽了很久,直到方黎那邊房間沒了動靜,她眸光一閃:好了,估計是藥效發作了!
她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懷着一顆激動的心情推開隔壁的房門。
令她沒想到的是,她剛打開門走進去,就直直撞進一雙漆黑而深沉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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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房間內的方黎,眼神深幽而冷漠,像是草原上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眼眸緊緊鎖定在獵物身上。
而被他鎖住的獵物,渾身動彈不得,脣角的笑意像寒冰一般凍結,讓她不知該如何控制面部表情。
“怎麼?來看我有沒有暈過去嗎?”方黎聲音冷冽的說道。
石佳倩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話來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大意了,連忙收嘴。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一秒鐘的大意,徹底將她的心思給暴露了出來。
“果然,你想過來看我暈沒暈?”方黎邁步,走到石佳倩眼前,低頭逼問她道。
石佳倩見情勢不妙,想轉身奪門而出,卻不想對方識破了她的想法,快她一步的將房門關嚴。
“你手裡拿着什麼,握得那麼?”方黎一隻手抵住木板門,以防她開門逃走。只是這樣的姿勢,幾乎是將石佳倩半包圍在懷,氣氛好不曖昧。
他嗓音低啞,眼睛緊緊盯着她蒼白的臉頰:“拿出來給我看看。”
石佳倩將注射器攥在手中,藏於背後,臉上尷尬的神情瞬間收起,佯裝鎮定的說道:“只是一隻小藥瓶罷了,我剛剛有些不舒服想找水喝藥,誰知誤入了房間。打擾你休息是我的不對,我馬上離開。”
說着,轉身去拉房門,可即便使出吃奶得勁,關嚴的房門也紋絲不動。
擡眸,望着神情凜冽的方黎,石佳倩心虛的問道:“你想幹嘛?”
“把你背後藏着的東西拿出來。”方黎淡漠的說道。
“都說了,只是一支藥瓶罷了!怎麼,上次衛生巾沒看夠,這次連女人吃的藥都不放過嗎?!”石佳倩梗着脖子,強詞奪理的說道。
提起上次的事,方黎臉頰上一片臊熱,他咳嗽一聲說道:“別打岔,我都看見了,那根本不是藥瓶!”
話音一落,他不給石佳倩反應的主動出擊,伸手奪過她手中東西。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石佳倩竟那樣看重那個東西,在他手掌觸碰到一金屬般的物體時,就被石佳倩一手推開。
“我警告你別過來……哎呀!”石佳倩攥着注射器往後逃,情緒激動之下,腳踝上的傷口拖了她的後腿,劇烈的疼痛使她腿一軟栽倒在地。
摔倒前,方黎連忙攙扶住她的身體,卻因重心問題一同往後栽去。石佳倩趴在方黎身上大駭,嘴脣險險擦過他的嘴脣。
被當肉墊的方黎,發出一聲悶哼,睜開眼卻見他與石佳倩之間,只有一指的距離。
兩人溫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一時間讓方黎意亂情迷。
“你……”石佳倩慌忙想從他身上爬起,奈何腳踝上的傷口再次作祟,讓她嘗試幾次都不得成功。
方黎被她動的渾身燥熱,連忙扶着她的腰肢,沉聲道:“別動!”
石佳倩僵住,瞪着一雙眼睛看着他。
忽然,門外傳來一把聲音,打亂了房內緊張而曖昧的氣氛。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誰?”鎮長疑惑的聲音傳來。
“我找方黎,我是他妻子。”一把溫潤的嗓音甜笑道。
“!!!”房間內的兩人怔住。
竟然是曹穎雪!
石佳倩想也沒想,再也顧不上腳上刺痛的傷口,連忙從方黎身上爬起。就在她剛爬起身的瞬間,門外響起一竄腳步聲,房門被打開。
“曹小姐,這就是方廳長的房……”鎮長一邊開門,一邊笑着對曹穎雪說道。可當他看清房內的情況時,剩餘的話噎回肚裡。
奇怪,石佳倩怎麼會在這裡?
而站在門外的曹穎雪,也是一副滿臉震驚的樣子。只見方黎衣衫凌亂的坐在地上,而石佳倩則是焦灼不安的站在他身旁,同樣是衣衫不整。
他們這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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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峭山峰上的羊腸小徑,雲層在四周環繞,溼冷的空氣自腳底鑽上,讓人不寒而慄。
石佳倩在鎮民的領導下,緩緩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這座山不算太高但絕對不低,山上的樹林鬱鬱蔥蔥,青蔥的草覆蓋住整座山,遠處看來也顯得青鬱有生命力。
只是景色雖美,卻暗藏險機。因爲沒有人工修築的石板路,陡峭的山峰步履維艱,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全神貫注。
腳下的路或許是因爲鎮民走的時間長了,即使沒有石板,也算得上是平坦。可就算如此,偶爾間冒出的幾顆尖銳石子,任讓她走得艱難不堪。
甚至好幾次,險險一頭栽進深淵當中。
幸好有身邊的鎮民攙扶,纔不至於讓她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石小姐,你這是在害怕嗎?放心吧,這條路我都走了幾十年,絕對不會出錯的。”鎮民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安慰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