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修博文心底升騰上來,說笑話就說笑話,她這麼看着他幹什麼?
這會就見趙水光清了清嗓子,“今天晚上我和周姐一起去附近的公園逛了一圈,沒想到出來正好碰上修先生的車,當時修先生可能是上次只打過一次照面不記得我的誰了,不過卻依然路邊停車熱情的提出要送我一程。幸好我沒有得‘一孕傻三年’這病,平時也沒什麼別的長處,就是記性還不錯!不然面對修先生這熱情,我還以爲看着跑車穿的英俊瀟灑的修先生是個就喜歡搭訕小姑娘的登徒子呢!”
當趙水光以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完這時,全家人的目光幾乎射箭般的投向修博文!
修博文那叫一個冷汗狂飆啊,嘴裡還在牽強的試圖解釋,“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
修博文是個什麼人,整個蕭家包括傭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屁本事沒有,成天就知道出去尋花問柳!只不過這次尤其不上道!居然輕薄到了自己家人身上去!
蕭瑾瑜鐵青着一張臉,修博文幹出這種醜事來,在蕭家臉打得最響的可是她!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盡幹些丟人的事!她平時私底下罵過他多少次了,他卻依然狗改不了吃屎的不知收斂!這次趙水光當着蕭定邦的面把這件事給揭出來,看蕭定邦的臉色就知道心裡有多少隱忍不發的火氣了!
剛纔她故意揭趙水光的短時,還沒見蕭定邦臉色這麼差呢!
“其實這件事當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在趙水光自然而然的接過修博文直冒冷汗,試圖解釋又解釋不出個所以然的話,表情從容的微微勾脣,“因爲修先生他當時根本就認出了我是誰,所以故意和我開玩笑呢!剛纔在送我們回來的時候修先生還說我們溜達的公園沒什麼好玩的,如果我想出去轉轉的話他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帶年叔和我把E市好好轉轉。”
修博文一聽這話,立刻表示道,“對對!我就是這意思!”
修博文悻悻的笑着,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只不過飯桌前的人神色各異,事實到底是什麼,估計每個人心裡都有數!
在先是藉着半開玩笑把修博文給黑了一把後,趙水光突然話鋒一轉,“如果是沒接觸過修先生的人一定以爲他或許是一個風流倜儻,就喜歡搭訕小姑娘的人,但實則修先生到底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他的家人最清楚了!所以有時候傳聞這種東西聽聽就好,並不能代表什麼,眼睛看到的也不見得就是真實的!有思想和頭腦的人是不會只去相信那種以訛傳訛的事,只有通過接觸下來才能真正的評定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說到這趙水光攤攤手,“你看,這好好的一個笑話,好像讓我這最後的總結給說的不好笑了呢!不過風格上倒是比較呼應剛纔年叔和蕭太太兩人講的冷笑話!”
蕭瑾瑜微微眯眼,心裡暗自腹誹,想不到這趙水光看起來又粗魯又單純,像是沒什麼頭腦心機的樣子,原來是深藏不露啊!不但腦袋反應靈光,嘴巴也挺厲害的!
盛靳年能帶回蕭家的女人,的確是與衆不同!
***
對蕭家的人趙水光雖然沒有深入的接觸過,但每個人大概是什麼樣的她也幾乎心裡有數了。但她知道,年叔肯定比她更瞭解這些人,所以纔會在回到房間後仔細詢問過修博文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後,嚴肅的叮囑她以後不要再坐修博文的車,而且離他越遠越好!
當然,除了修博文以外,蕭珩也在盛靳年防備的人員名單上。
說實在的,蕭珩救過她,而且還給她帶了各種好吃的,在飯桌上還幫她說話,趙水光看得出他和他那個高高在上的像女皇一樣,說話連諷帶刺,句句機關的母親,以及和那個尋花問柳,風流倜儻的父親都不同。
而且蕭珩又是檢察官,年叔對於修博文這個不靠譜的擔心趙水光明白,但是蕭珩應該還是個比較正的人吧?
卻不想盛靳年摟着她的腰,把她打橫抱起來後幾步走到牀邊放下,深邃的眸子宛如幽深的海水,“所以,你覺得一個人覬覦你的人算是個好人?”
這倒是把趙水光給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什麼覬覦?她可是個孕婦現在!他見過會有人對孕婦有興趣的麼?
嗯,如果真的有的話,大概就是面前這位了!
“我是個男人,自然瞭解那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蕭珩他看你的神色和對別人完全不同。”盛靳年微微眯眼,語氣肯定,“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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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也是一個性情冷情的人,卻爲了趙水光又是買蛋糕又是買海鮮的,凡事親力親爲!這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還記得那天他在醫院正看到他爲趙樹海輸完血出來,得知趙水光是他妻子時的驚訝。
的確!那並不單單是因爲,他所救的女人是他侄媳的驚訝,而是……是他盛靳年的女人!
他看得清楚,那眸光裡除了意外,還有着些許複雜!
趙水光微微怔了怔,躺在牀上的小女人眨動着漂亮的大眼,因爲剛剛吃的太飽有些困了,大腦缺氧的她竭力從中理解着他言語間的‘厲害性’,大眼中迷濛上一層輕薄的水霧,顯得她一張緋紅的小臉很是嬌人可愛,也不怪那些男人對她‘別有用心’,真的就是一副純真少女的模樣。
“拜託,他可是你叔,是我叔公!現在我又懷着孩子,人蕭珩能對我有啥非分之想啊!是不是因爲他還沒結婚所以格外讓你覺得不安心啊?我倒是覺得他那個爹不正經多了!”
趙水光懶懶的打了個呵欠,雙眼皮因爲睏意雙的更厲害,卸下剛纔在蕭家人面前的防備和警惕,此時一臉嬌憨的她伸出小手勾上他的脖子,軟糯的語氣帶着清淺的調笑,歪着頭看他,“我家年叔就是個大醋罈子,瞧着醋味飄的估計從咱們房門經過的人都能聞到了,這回連自己小叔的醋都吃呀?根本就是老壇酸菜!”
盛靳年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還不是你讓我不省心!救過你,心裡認定是好人以後就會自動減去大半的防禦,到時被人賣了還在和人商討着事後四六分呢!”
趙水光‘哎呀’的低呼一聲,鼻子那種被捏的發脹發酸的感覺讓她體內的瞌睡蟲頓時被清除了不少!
“我懷着孕呢你居然對我動手!回頭我要和老爺子說你家暴我!”
“嗯,到時老爺子一定會滿臉同情又虧欠的問我,是不是你又給我惹麻煩捅婁子了,讓我多擔待些。”
男人瞭然的口氣讓趙水光眯起眼睛,他所描述的畫面感在她面前頓時就清晰起來了!嗯,她半點都不懷疑,以她爺對盛靳年深信不疑的‘迷弟’身份,肯定盛靳年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我就跟蕭老爺子說你欺負我!”
她腦子只想着搬救兵,搜索着到底有誰有這個資歷能壓得住他時,想到蕭老爺子的臉她就想都不想的就說了出來!
嗯,真的是說完秒後悔啊!
尤其當看到盛靳年僵了僵的臉時,趙水光哪裡還瞌睡!整個人簡直清醒到頭髮絲都敏感起來了!
還沒等她試圖換一個話題,就聽盛靳年淡淡冷哼,“他管不着我!”
趙水光立刻打起轉移話題的順勢道,“那就等你兒子出生後,讓他好好管管你!”
盛靳年用一種‘媳婦你si不si傻’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嗯,就這種對孕婦的神經刺激性極強的神情,讓趙水光開始認真的思考起明後天要不要藉着遊覽E市乾脆離家出走算了!這簡直要比柔體的傷害更刺激人!
“懟懟你大概是找錯人了。”
大手覆上她隆起的肚子,男人磁性的聲音莫名的就讓她有了種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盛靳年看向她肚子時,不管是語調還是表情,很有一種父愛上身的感覺!
“如果是閨女的話你倒是搬對了救兵,但是對兒子,要是你們倆一塊起鬨不聽話,我就連大帶小的一塊收拾!”
某人頓時石化!
她可憐的兒啊!還沒生出來你爹就已經‘預約’要收拾你了!
“那要不然,等你兒子出生後咱們把這顆救命的仙丹當閨女養着?”趙水光提議道。
雖然剛纔某人很刺激她,但趙水光想了想,理智的覺得並不能跟盛某人翻臉。原因有二——
一是她出門的時候沒帶錢,離家出走連坐車的錢都沒有!以前她手機還綁定了銀行卡,可年叔信不着她的‘靠譜’,擔心她哪次丟了手機或者不小心泄露了密碼,再或者掃到什麼不該掃的東西,卡上的錢被一掃而空,畢竟這年頭騙子的招數層出不窮,於是愣是把她的卡給解綁了!所以她微信掃一掃的支付權都沒了!別說坐車了,飯都沒得吃!哦,她話費好像也只剩了幾塊錢!
二是離家出走這條路行不通,她就得留在蕭家,而留在這她就還得繼續仰仗着年叔幫她打怪替她說話,順帶着保護她和兒子的周全,畢竟在蕭家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是要共同進退,榮辱與共的!
所以!她怎麼怪年叔呢?怎麼會生他的氣呢?有問題肯定也是她有問題嘍!年叔說的要‘收拾’她跟兒子的話,這也是一種全新的愛的表達方式嘛!
呵呵,她可真是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奶奶的!
“不過沒關係。”
盛靳年的話喚回走神的趙水光。
啥沒關係?
不是,等等!她是不是剛纔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點?或者領會錯了什麼意思?
要不然爲什麼有雙不安分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裡,從下而上的……此時,男人身上的氣息也變了!
那種霸道狂野,掌控她在芸雨中沉浮的熱度撩得趙水光汗毛‘蹭的’就立了起來!
“少俠!少俠有話好好說!”趙水光縮緊身子,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心裡想的卻是:這個禽獸!他不是中午午睡時才那啥了麼,居然才隔了一個下午,該不會又想那啥了吧!禽獸!徹頭徹尾的禽獸!
“少俠一般都很少用說的,直接舞槍弄棒就好。”
在男人動作和意圖越發的明顯和直接時,趙水光還在做着最後的抵抗,“不是,我怕你葵花寶典練多了走火入魔!”
她不想要‘舞槍’,也拒絕‘弄棒’怎麼辦?
“沒關係,我先把你這顆大補丸練出來,吃了敗敗火。”
趙水光:……
……
從頭到尾,趙水光覺得自己就像一顆被煉製的丹藥!在煉丹爐裡被火焰包裹着,炙烤着,翻轉着卻無力逃脫,一切都任由那個煉丹的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由了自己……
事後某人倒是補的心滿意足,她卻覺得連肚子裡那刻大補丸都給他掏空了!
長長的手臂從後擁住她,男人沉沉的嗓子帶着一種沙質,令人迷醉的低音炮在她耳畔響起,“有時候人看起來越是正經,實則才越是可疑!越不正經的人越容易讓人築起防備心,而正經的人卻總是會讓人防不勝防!”
她眼皮發沉的哼哼,“我一百個同意!”
某些在人前正經的人,誰能想到人後就像飢不擇食的餓狼一樣?一言不合就開撩開吃,絕對的讓人防不勝防!
身後男人低低的笑,手臂微微用力的收緊,讓她後背完全的貼合上他的胸肌,完美的一路契合到他肌理健碩的小腹。
“懟懟,蕭珩他的職業是正經沒錯,聽說他在這一行口碑也一直剛正不阿,但是你別忘了,他工作再敬業正經,也不過是個正常男人!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卻沒法否認自己身上留着一部分蕭家的血,所以我瞭解蕭家的人。他們若是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得到!”
背對着他的小女人看不到在說這話時他眼底一劃而過的流光。對於他重提蕭珩這一話題,看得出在心裡他對這件事的慎重態度。
趙水光‘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調侃或者忽視這個話題,而是認真的回答他,“我答應你,對蕭家任何一個人都會抱有防備心,不管對方是不是救過我。我都不會給別人傷害我或者肚子裡孩子的機會。”
他大手輕撫着她的頭髮,“中午睡得好麼?一直在擔心你會不會換個地方睡不着。”
“所以你索性把家裡的四件套連同着枕頭一起都拿來了,以防我在陌生的環境中徹夜無眠?”
趙水光揚眉,想到他臨走時的這個細緻的舉動,她就不禁好笑,天知道冬天的四件套都比較厚,她又的確比較偏好那種磨毛棉的牀單被套,蓋起來暖暖絨絨的。她最不喜歡那種絲綢質地的牀單被套,蓋起來冰冰涼涼的,身上沒有一點壓實感很是難受彆扭,就像什麼都沒有蓋一樣虛空着,雖然屋內空調暖風十足倒是絕對不會感冒。
嗯,偏偏蕭家就喜歡用這種!
如果年叔不帶的話,那他們大概就要去商場現買了。
不過這滿滿的一大袋子又重又麻煩,最誇張的是他居然還帶了枕頭來!
“我又不是小狗!到哪都得找自己熟悉的味兒!”說到這她不由得轉過身子,“現在四件套都換上了,不過爲什麼要帶枕頭?套上枕套不就好了?”
“擔心你枕慣了趙老爺子家的枕頭,出來枕其他高度的不習慣。還記得當時去你爸那住時,因爲家裡是頸椎枕,前幾天你一直抱怨你爸家的枕頭又硬又高,枕上去頭暈噁心的。後來換了個普通枕頭雖然好很多,卻又因爲蓄綿不夠比較扁平。那段時間你睡眠一直不好,幾乎每天都帶着兩個黑眼圈去學校上班。”
聽着盛靳年的解釋,趙水光心頭一陣蜜意。誰說她年叔高冷的,根本就是個細心體貼的暖男!
趙水光把頭靠向他,介於身高的差距,盛靳年矮了矮那側的肩膀,以便於她靠上去高度更舒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