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光暗暗咬牙,就見她盛着那薄怒冷哼道,“是你讓人去家裡把我擄了來,而不是我自己出來的!你以爲我要就這麼相安無事的回去了,盛靳年他會相信麼?就算我拒絕他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帶我過去做檢查,看看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別說是轉移財產了,就算我和盛靳年離婚我爸那份以懷了孩子纔能有所得全的資產我也別想拿到一分錢!”
亮哥沉了沉臉,似乎陷入了新的沉吟考慮中。就聽趙水光不耐煩道,“要是你懷疑我,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除了能得到我的人,你什麼都不得。如果我是亮哥,不管是人還是錢我都要拿到手!”
末了她乾脆上前下起了‘逐客令’,“我拿出最大的誠意來和亮哥談,但亮哥如果連最初承諾的疼愛和照顧都沒有的話,那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不如亮哥還是回去考慮清楚再來吧!
然後,亮哥就在‘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的辯解中被趙水光佯裝生氣的趕了出去!
在關上門後她幾乎抵着門身子癱軟的滑落到地上,整個人抱住自己顫抖個不停,不受控制上涌的淚卻因爲怕亮哥突然回來而只敢在裡面打着轉。
“年叔,年叔你到底在哪啊,快點來救救她啊……她已經盡最大的能力幫自己拖延時間了,可她真的怕拖不了太久那亮哥回過神來發現她在半真半假的騙他,到時她的處境會怎樣……
***
再說盛靳年他們這邊從趙水光消失的當晚就立刻聯絡了警局管理交通方面的人找出車子所經過的地方沿途查找!
然而那輛車子雖然出現在監控中幾次,但因爲車子是黑色的,又沒有懸掛任何的車牌,在茫茫夜色中本就找尋出來極其的費事,更重要的是那車子大概十分清楚哪裡有監控,竟一直在避着攝像頭走的,甚至一度在把車子轉到一個監控找不到的死角後,這車子就再沒出現過!
盛靳年立刻讓人去調查這輛車子最後經過的地方,看是否有可疑停靠,然而去調查的人卻告訴他,那輛車子拐入的是一個鎮子,那鎮子說大雖然不大,但住在那裡的人比較多也比較雜,如果想要調查出這輛車的下落走訪起來最少也要三天!
然而,盛靳年根本無法就這樣白白等待三天!三天過後還不見得會不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大膽推論,對方一定是特地想要把他們的目光引入這鎮子後,引誘他們在上面浪費時間!說不定帶走趙水光的人在進入鎮子後早就有人在那接應而換上了另外一輛車從鎮上開出來!
而他們要一一調查開出的幾十輛車,將又會是幾天的大工程!
趙水光現在懷着孩子,就這樣在眼皮子底下給人擄走了,這分明就是在當面挑釁盛世的權威和底線!如果不在最多兩天內把人給找到,讓人知道堂堂刑案專家盛靳年的妻子給人擄走他卻無力破案,那不是盛世的口碑全砸了麼?
而對盛靳年來說,盛世的口碑如何,現在於他何干?
他從不在意別人說什麼!
不是兩天!而是他一定要當天就把趙水光給找到!他絕不能允許她在外面生死未卜的度過這漫長的一夜!這一夜過去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現在她一定極其驚恐害怕,正等着他去救她!
當初把她留在家裡,自責和悔恨就像蜂擁的水般將他席捲包圍!讓他越發的沉默寡言,氣息陰沉!
在回到事務所迅速展開排查時就連赫連樞和寧子傾都聞訊趕了來,他們從未見過那樣的盛靳年——
可以說是從趙水光被人強行帶走後他就一直像不斷運作的機器般,沒有憤怒沒有發泄,只是不斷的查看着監控,請出道上的人幫忙尋找,除非是傳來一丁點兒和趙水光可能相關的消息,否則任何人和他說話他都像聽不到般置若罔聞!
哪怕經過這大半夜,莫禕晨讓他去休息一下他來替她,盛靳年卻像魔障了般,面色緊繃的整個人就像被北極最冷的寒風吹的凍住般,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整個事務所簡直降到了冰點!
他這麼不說話,帶着明顯的自責和自我懲罰的情緒讓所有人看的都很不是滋味,那雙黑如曜石的眸子佈滿了血絲,眼眶微微的發着紅卻自始至終都透着種堅忍!甚至他們敢打賭,如果那幾個把趙水光帶走的人站在他面前,這個看似冷靜卻一直都在極力隱忍的男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給活剝了!
整個一上午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下午時盛靳年突然拎了外套就要出去,剛去買咖啡回來給大家提神的寧子傾立刻攔住他,“靳年你要去哪?”
他嗓音暗啞,“趙水光她平時極少與人結怨,我在想她的失蹤會不會跟警局關着的那幾個去趙家鬧事的人有關係,過去看一下。”
先前他有想過這件事會不會跟趙伊娜有關,可是赫連先前去找過林梅,林梅說她竟已經有幾天沒回來了。她並未當真,因爲有時趙伊娜會去她各種各樣的朋友家過夜,甚至最長的時候一個多禮拜都沒回去過!而據平時在一起玩的她的朋友說,他們也很久沒看到趙伊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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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晚趙伊娜被人拉上車的情形,他不敢確定趙伊娜是不是也出了事,而這又是否和趙水光有什麼關係,在得到趙伊娜平時和道上的幾個大哥關係匪淺,盛靳年立刻命人去調查那幾個人最近的動向!
“你一天都沒休息了,我送你!”封子峰起身道。
“不用,你們繼續找,有線索給我打電話。”他淡淡道,不由分說的走了出去。
盛靳年本就情感淡漠寡然的那種,似乎也是和趙水光在一起後才變得漸漸溫暖起來,用赫連的話來說就是少了一絲‘神’氣,多了一絲人氣!然而趙水光現在不在了,他那一身的冰寒之氣比以前更濃重!
這讓大家心頭就像壓了一塊磐石般,誰也不敢懈怠,因爲沒有人會想要知道,如果趙水光出了什麼事盛靳年會變成什麼樣!
在盛靳年開車去往警局時,開車到達事務對面的苗一一看到!來不及叫住盛靳年,她甚至全然顧不得面前的路是單行道,便急打方向盤的調轉車頭,緊追其後!
是水光有消息了嗎?聽說所有人除了走訪調查就一直靠在事務所裡,如今盛靳年親子離開是因爲水光有消息了嗎?
……
警局裡,在拿出監控圖像裡的車子的照片時,裡面先前去趙家鬧事的那幾個人紛紛表示沒見過這輛車。而對於平日和趙伊娜結交的幾個道上的人,他們供出的也早在他們的調查名單中。只是這幾個人現在在哪,常去哪,進一步的瞭解纔是最花費時間的!
在知道趙水光依然沒有找到,苗一一的眼圈頓時就紅了!她特別害怕也特別想哭,但是想到現在應該沒有人比盛靳年更難過更着急了,她就一忍再忍眼眶裡打着圈的晶瑩。
正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就聽有人小聲道,“秦五爺來了!”
盛靳年眯眼,自從來了G城他可以說也聽了不少來自於這位神秘的秦五爺身上傳奇性的消息,聽說這‘無所不能’卻連警察都沒有辦法的秦五爺一直常居香港,就連手下的人都只敢打着他的名號出來辦事,危言聳聽,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極少。
聽聞上次這些人去趙家鬧事,喬雲帆下了命令非得他們所說的那個秦五爺親自過來撈人,既然他們搬出了他這座大神,那麼如若他不來,他便說什麼也不會同意放人!
這扣着人是小,明裡的挑釁這秦五爺的威名卻是大。這些小羅羅不值得他出面調停,但是如若踩着他底線非逼着他出現不可,這秦五爺還真現了身!
本來對於這羣人,喬雲帆既然收拾了盛靳年覺得他也不用明面上再做什麼。只是他們用什麼方式對待趙家,在他們還在局子里扣着時,他也無非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讓道上的人去砸了他們所管轄下的那家最賺錢的酒吧。
這時就見幾個穿着清一色黑色西裝黑色襯衫的手下先行上來後,立刻列隊負手而立的站向兩旁,從他們畢恭畢敬讓出的路中,就見一個穿着藏藍色薄呢外套身形高大的男人,精工定製的尖頭皮鞋緩緩踩上樓梯的最後一節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