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年客氣的話倒是讓大家聽得很受用。最關鍵的是,他居然真的迴應了!而且還承認了!他確實已經當爸爸了!雖然盛靳年並沒有說盛太太生的到底是男孩女孩,但麟兒多指男孩,他既沒有否認,那肯定是生了個小公子吧?
蕭家和趙家家大業大,如今盛太太生下這男孩,真真可以稱得上是喊着金鑰匙出生的太子爺,剛剛出生就擁有了一切財富,真是讓人羨慕!
“早就傳聞盛鑑對盛太太百般愛護,今日聽來還真是名不虛傳,這樣的婚姻可真不是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憑着一些陰險手段就能從中離間破壞的!”
媒體的點頭稱讚讓盛靳年沉吟道,“都說最好的婚姻是兩個人旗鼓相當,這不僅僅只物質方面。每次我可以在案件中全力以赴,都是有盛太太做我的後盾,哪怕在全世界人都不信任我的時候,她也選擇一如既往的相信並且傾盡自己所能的配合我。這樣的理解、默契和信任讓我動容,也讓我覺得自己沒有娶錯人。在我處理案件不得要領時,也總是她能在關鍵時候提醒我重要信息點,爲破案大大的減少了踟躕不前的時間。可以說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中,盛太太都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只有她最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資本,讓我除了盛太太以外,能夠對你另眼相看的。”
衆人皆感嘆,這踩一捧一,簡直就是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啊!
而且這狗糧還是蜂蜜味兒的!甜而不膩啊!
盛鑑想要什麼?盛太太知道,他們也當然能想得到,那肯定是事業有成嘍!男人最引以爲傲的就是事業和生個兒子來繼承自己辛苦打下的基業,在一年之內這兩點盛鑑同時得到,這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
鬧劇到此爲止,在衆記者的鄙夷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郭小美狼狽的推開衆人跑掉了。
有記者問盛靳年,雖然這郭小美行爲可惡,但畢竟家世可憐,盛靳年人脈之廣,爲什麼不給她在工作上安排一個好的去處呢?
對於這點,盛靳年面色沉靜,言語中帶着毋庸置疑的篤定,“我不是救世主,想要改變命運只能靠自己。她若是有這個能力,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會成爲金子。而若只是想要不勞而獲,貪婪和懶惰沒有任何人能幫得了她。況且,我這個人一向不是什麼胸襟寬闊之人,曾經想要摧毀我家庭的人,在工作上,我永不錄用。”
……
趙水光覺得,她這人生可真是夠精彩了,在生產時有小三跑到產房門口蹦躂,她認認真真的和孩子他爸邊生孩子邊討論了一下有關桃花債的問題。後頭在她回宮就寢,孩子他爸就提着刀,二話不說就出去斬妖除魔了!
也就當時她身體虛弱,不要她真的很想和‘小三杖斃戶’的年叔好好談談,她這邊的男小三他滅起來絲毫不手軟,她在旁邊嗑着瓜子覺得她老公真man!但是他那邊出了女小三後,麻煩這位大叔能不能考慮一下她的感受!換位思考一下!
不要積極性這麼高,事發立馬就第一時間出去解決!這讓她不禁很想和不管做事還是鋤奸都一向高效率的年叔拍案而起的道一聲——
放開那個姑娘!讓我來!
可不是?這樣她就可以好好在那姑娘面前表現一下她當家主母沉穩、大氣、霸氣的氣場,讓對方瞧清楚了她到底是吃蔥的還是吃蒜的,想要取代她的地位?真不是她抖着腿,一本正經的跟她吹!
她就算不靠這張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臉。亦或者聘婷婀娜,花枝招展的曼妙身姿取勝,她這聰明智慧的大腦也妥妥的讓她自卑羞愧!
他都發揮完了,這根本就是來搶她生意的嘛!讓她一點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好,以後這種事就交給你來發揮。”盛靳年坐在牀邊,輕吹着舀湯的勺子後遞向她,“不過像是‘花枝招展’這種詞,我倒還是第一次聽人形容自己的。還有‘聰明智慧’,這種意思差不多的詞用一個就可以了。不然會顯得你比較詞窮。”
趙水光並不張嘴,卻用一雙微微睜大的眼睛,目光冷漠的看着他,隱隱的透着威脅——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在說爲你九死一生,痛苦隱忍才生下兒子,肚子裡又還揣着個的女人,是個女文盲嗎?”
確定面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不放心護工照顧,特地來陪伴照顧她的麼?而不是故意來懟她懟到忍不住想要掀病牀麼?
盛靳年安撫道,“放心吧,這件事我是不會宣揚出去的。說這個詞是我的專權,若是以後哪個孩子敢取笑你的話,給他打個骨折。”
趙水光頓時額頭滑下一排黑線!
這屋裡暖風充足,盛靳年牽起她的大手卻比這暖風還要溫暖乾燥,給人一種安心的踏實。
就聽他語氣深情道,“只要那個人是你,不管是文盲還是流氓的時候,我都喜歡。”
趙水光心裡不由得‘呵呵’兩聲。給她起開!
哪涼快呆哪去!
誰流氓了!誰是大流氓了!她肚子裡還剩下的這個孩子就是某人在她懷孕後,不對,應該是後期!還辣手摧花的對她一個孕婦耍流氓最好的證明!
***
雖然明湛早產了將近兩個月,還要在保溫箱裡待上一段時間穩定穩定,但每天來看他的人可真不少。
自從當時在趙水光生產前被‘勒令’不許過來探望的赫連終於得到探視權後,看到趙水光就各種向她訴苦,他如何如何吃不好睡不好的天天擔心着他未來乾兒子的媽的身體狀況,但凡盛靳年讓他過來,他不但要自己來,還得給她偷摸稍一份不家辣的過橋米線,給他孩子的媽好好解解饞!
沒生孩子時盛靳年就給看的死死的,這孩子生下來月子一坐上了,他孩子媽那不等同於蹲監?別說是什麼自由活動了,吃的東西肯定也更受限!
這好吃的東西一吃不上,人就容易鬱悶!聽說有很多孕婦都可能會得產後抑鬱,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東西不合心意導致的!
對於赫連對趙水光如此關心,盛靳年只想說:滾。
什麼他孩子媽,要不要臉了還!
赫連:本來就是嘛!他可是明湛的頭號乾爹!位居三大幹爹之首!他盛靳年的兒子自然就是他乾兒子了,說水光是他孩子媽有一毛錢的問題麼?咳咳,更重要的事,他可是救過他呢!對恩人如此恩將仇報的話,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對此,趙水光表示‘這個必須得有’的跟盛靳年嘖怪道,“赫連大叔說的沒錯,人家可是救過年叔你命的人,不但對你我來說,對明湛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人!所以在明湛對他未來的稱呼上,必須慎重!而且必須要不一樣,才能充分體會赫連的身份有多與衆不同,特立獨行!”
赫連樞兩手一拍!“還是孩子媽最懂我!最明事理!最有眼光!給你手動點個贊!”
趙水光最後那個‘與衆不同’、‘特立獨行’盛靳年算是看出了些門道,不由得輕蹙眉頭點頭附和道,“說的也是。那依盛太太的意思,讓明湛稱呼赫連什麼最適合呢?”
趙水光摸摸下巴,佯裝冥思的樣子。別人不知道,盛靳年卻瞭解的很,這隻眸光蘊着狡黠的小狐狸,肯定少不了想點子‘折騰’赫連呢!
“就叫‘乾媽’怎麼樣!雖然苗一一和倪念都已經事先‘預約’了做明湛的乾媽,但這並不衝突!保姆和婦產科的醫生還有男有女呢!所以赫連你千萬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一一和倪念都是我這邊的自己人,所以我也是把你當自己人區別對待的,這樣就算莫醫生和子峰再怎麼爭搶當孩子乾爹,也都和你不是一個段位的!而且因爲你是我這邊的姐妹,日後年叔對你也得像對一一她們一樣客客氣氣的。所以,你歡不歡喜?高不高興啊?‘乾媽’這個稱呼是不是一聽就炫酷帥,吊炸天?已經讓你充滿了無限的幻想和期待呢?”
伴隨着趙水光的描述,赫連樞完全能幻想到,當以後他明湛小子能跑能跳了帶他出去玩時,他在旁邊脆生生‘乾媽’的叫着,周圍的人投遞過去的目光……估計都會集中在他身體的某個……分支部位。
他纔不是死變態呢!他是個純爺們兒!
盛靳年拍拍額頭滿是黑線的赫連肩膀。“我覺得水光這提議甚好,‘乾爹’都是爲女孩兒準備的,‘乾媽’才更符合你的氣質和形象,跟你比起來明湛的其他乾媽都顯得暗淡了。這也讓外人一聽就對你個人的性格特徵,脾氣喜好之類的一目瞭然。簡直就是一張爲你量身打造的活名片。”
赫連冷哼的甩開盛靳年的手,“你們夫妻倆都是壞人!一唱一和的聯起手來欺負我!我對你們已經完全失望透頂了,我去看明湛了!日後他纔是回報我恩情,爲我養老的唯一指望!我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專門幫我對付他爸媽的小惡魔!”
“我怕你在練這種神功的時候被魔性反嗜,最後把自己給練成了東方不敗。到時我們纔是不知道該意外還是驚喜。”盛靳年語重心長道。
赫連卻頭一甩的徑直走人,嘴裡還唸叨着人還是小的時候更可愛,最起碼不會懟人!而且還沒有媳婦,不會聯合着媳婦一塊懟!
在他離開後,趙水光深吸一口氣,有些不確定的問,“你覺得我們剛纔這麼做真的好麼?”
盛靳年表情很是淡定,且口吻確定的道,“你不說他若是當了明湛乾媽,日後不管是我還是莫他們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完全把他當你孃家人看待?指不定這傢伙回頭已經認真的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了。”
在兩人目光對視,眼底都帶着明顯的玩笑調侃時,趙水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漸漸皺起眉心,“子傾還是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嗎?原先是打算從E市回來就去看看她的,後來沒過多久你又出事,一直耽擱到現在。赫連陪了她也有四個多月了吧?”
說到這,趙水光不由得嘆息,“看得出雖然赫連還像以前那樣能開玩笑能鬧騰的就像個大男孩一樣,但他每天就這樣守着毫無起色的子傾,心裡一定飽受折磨。你看他的黑眼圈……嚴重的就像國寶一樣。其實真挺讓人心疼的。赫連是個講義氣重感情的好男人,他和子傾的確是非常般配的一對,但是……如果子傾真的再醒不過來了,難道赫連就打算這樣守她一輩子嗎?”
盛靳年一番沉吟後,不由得反問道,“如果昏迷的人是我,而我們又沒有結婚,你會就這樣守着我一輩子嗎?”
“那當然!”趙水光幾乎想都不想。
而她說完後,身體突然不由得僵了下。隨後就明白了盛靳年爲何這麼問她。她自己想都不想的事,憑什麼認爲赫連會去‘想了又想’呢?她憑什麼就認爲赫連對子傾的感情,比不上她和年叔之間呢?
盛靳年點頭,“我們的感情是如此,赫連對子傾亦是如此。所以我們誰都不用勸誰,只要他做的事是能夠令他感到快樂的。身爲我們也該支持他的決定。赫連曾跟我說過,這輩子除了子傾他從未考慮過別人。就算子傾真的跟我在一起了,他也不會再選擇其他人。而現在子傾選擇的人是他,給了他希望,他又怎麼會輕易錯過。”
兄弟心中的苦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憔悴,他的疲憊,沒人時的黯然失色他都看在眼裡,但他裝不知道,也從不主動過問。身爲兄弟,他唯一能爲他做的就是讓他明白,不管遇到任何事,他永遠會第一個,無條件的幫他。
畢竟,赫連一向是,抓住機會後就算是鮮血淋漓都不會鬆手的。所以,不管在感情上還是在事業上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偏執倔強,情深義重,認定了的事就不會回頭。也是這諸多的共同點讓他們成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