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子靖他以前或許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我相信他對你是真心的,不如給他一個機會吧……”
“嗯……哥,你放心,過去的事我都忘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執着了。”
聽到這話,墨然不由鬆了口氣,“你想通了就好。”
“謝謝哥,這段日子,讓你擔心了。”
“傻丫頭,跟我談謝就太見外了。”
“哥,我知道你想守護的人有很多,但你畢竟不是上帝,不可能對每個人都能照顧得到,以後啊,我會盡量不再讓你操心的。”
聽到這些話從貝兒口中說出,墨然內心欣慰不已。
“所以,你也不要讓我操心。”
墨然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熊貝兒指了指不遠處形單影隻的方念念,“你跟念念姐啊。”
墨然霎時一愣,果然還是貝兒最瞭解他,不過他還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樣,至於他們的未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鬱小姐。”黎皓煊剛走,身後忽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鬱凌轉身,愣愣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這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凌厲而危險的氣息,那雙銳利的眼眸彷彿一把利刃劃過她心尖,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認識她?不過這個人是誰?鬱凌在腦子裡所搜了一遍,完全沒有什麼印象,“額,您是……”
熊壽華輕笑一聲,“墨家的兒媳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她該認識嗎?鬱凌尷尬地笑了笑,四處看了看,黎皓煊不在,四周也沒個可以幫她的熟人,她着實快應付不了了。
二樓之上,透過窗戶,黎皓煊正好看到熊壽華跟鬱凌談話的一幕,看到他臉上的笑,他的心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媽,你找我上來幹什麼?”
黎玥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到了黎皓煊手中,語重心長地說道,“皓煊,這個鐲子,是你外婆留給我的,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給鬱凌。”
“這不是你一直珍藏的東西嗎?”這麼貴重的東西給鬱凌?黎皓煊恍然大悟,“媽,你這是要把傳家寶給阿凌呢。”
“我早就認了她這個兒媳了,這東西遲早是要給她的。家裡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一直想讓你們早點結婚,早點給我生個孫子……”
“媽,這種東西應該由您交給她纔對。”
黎皓煊雖然笑着,但那表情十分不自然,黎玥格外納悶,“怎麼?你們吵架了?”
“沒有。”黎皓煊說着,不經意間又偏頭看了樓下一眼,熊壽華怎麼還在那兒?
樓下,就在鬱凌不知所措的時候,墨然忽然走了過來,終於替她解了圍,“我來介紹一下,鬱凌,這位是我乾爸,青龍幫熊爺,你跟皓煊一樣叫熊叔或者二叔都行,乾爸,她是鬱凌,皓煊的女朋友。”
墨然說着舉起酒杯朝熊壽華敬了一杯,熊壽華笑而不語,直直盯着鬱凌。
聽到青龍幫三個字,鬱凌霎時明白了他看她的眼裡爲何帶着一股怒意。“對不起熊叔,是晚輩眼拙,請您見諒。”
聽着兩人交談,鬱凌思緒開始亂飛,總覺得這個人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卻發現他嘴角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讓人瘮的慌。
“你跟皓煊什麼時候結婚?”
就在鬱凌愣神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質問。
熊壽華冷冷看着鬱凌,打趣道,“不會是沒打算請我吧?”
“不是不是,我跟皓煊……”
“乾爸,您又在開玩笑了,他們結婚能不請您嗎。”
“你小子……”熊壽華看着墨然兀自冷哼一聲,隨即笑着走開了。
他雖然走了,但鬱凌總覺得後背還是一片冰涼,青龍幫在A市的勢力不容小覷,可不是能隨便得罪的主。
一想到熊壽華刀子似的眼神,鬱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看來以後還是得離他、離熊貝兒遠點,免得哪天自己小命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謝謝你啊,墨然。”
“不客氣,今天宴會上來的大多數是長輩,你不認識是正常的。你一個人也別亂走,找皓煊吧。”
墨然說完便丟下鬱凌一個人,轉身招呼其他人去了。
大多數的人她確實不認識,黎皓煊也不在,這種晚宴挺無聊的,想着想着,鬱凌不由撤到了室外。
她剛出去,黎皓煊就下了樓,瞥見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忙追了上去。
屋外很冷,鬱凌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四下裡異常安靜,昏暗的燈光下,暗處的黑影開始蠢蠢欲動。
就在鬱凌拿出手機準備給黎皓煊打電話的時候,不知從哪兒忽然竄出幾個黑衣人,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沒一會兒,便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奇怪,剛纔明明看到鬱凌往這個方向來了,怎麼沒人呢?拿出手機撥打着她的電話,一陣聲響忽然從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了出來。
走近一看,是鬱凌的手機沒錯,她的手機怎麼會丟在草叢裡?
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莫不是鬱凌出什麼事了?
大廳裡,一臉嚴肅的劉宇直奔墨然而去,在他身邊耳語。
聽完他的彙報,墨然霎時臉色一沉,飛快走了出去,只可惜他再快還是慢了一步,剛追到門口,只看到車子的一個尾燈。
“該死,趕緊給我追!”
墨然剛回頭,便看到黎皓煊十萬火急地衝了出來,二話不說開着車便追了出去,想必他剛纔也是看到了那些人抓走鬱凌的。
“皓煊!”
墨然想攔住,但是黎皓煊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無奈,墨然只能朝身旁的劉宇使了個眼色,後者隨即消失在了暗夜中。
黎皓煊開車追了出去,很快便看到了劫走鬱凌的那輛車,私家道路上,兩輛車一前一後飛速行駛着,他已經把油門踩到底,好幾次眼看都要超過那輛車,卻又被甩在了後面。
“大哥,是黎皓煊。”
副駕上的一個大塊頭已經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槍,卻遲疑着不敢朝阻攔他們的黎皓煊動手。後座上的人看了鬱凌一眼,又看了看後面緊追不捨的黎皓煊,面無表情地掏出了手槍,瞄準黎皓煊開了一槍。
看到他的行爲,其他兩人紛紛效仿,黎皓煊一邊在槍林彈雨中躲避着一邊尋找着時機。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了,前方就是一個急轉彎,路兩邊似乎是緩坡,看到前方車輛稍稍減速了,黎皓煊找準機會衝了上去。
一時間,兩輛車並駕齊驅前行着,但這個狀態沒有持續多久,看到兩隻槍已經瞄準了自己,黎皓煊一甩方向盤,“砰”的一聲巨響,兩輛車撞到了一起。
在尖銳的剎車聲中,兩輛車開出了車道,黎皓煊的車抵着另一輛車直接撞到了一棵樹上。
巨大的撞擊幾乎撞散了黎皓煊全身的骨頭,來不及查看自身的傷勢,他立馬下了車,悄悄靠了過去。
撞擊使車上的人死傷慘重,開車的司機滿頭是血倒在座位上,似乎已經沒了呼吸,而副駕上跟後座的人大多都昏迷不醒。
幸好鬱凌是坐在兩個人中間的,否則難以想象她現在的狀況。黎皓煊剛打開車門準備把鬱凌帶下來的時候,她身邊的一個大塊頭忽然醒了。
黎皓煊剛移動,冰冷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太陽穴。
那人撞破了頭,一臉的血,一手捂着頭,一手拿着槍,腳步卻有些踉蹌。
黎皓煊剛纔也撞到了頭,手臂也受了傷,而且鬱凌身上也有很多血跡,他不能再耽擱下去,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瞄準機會,趁那大個兒不注意,一把奪下了他手裡的槍。
“砰”的一聲,他毫不留情地開了槍。
但黎皓煊卻並沒有注意到,刺耳的聲響讓車上的另一個人漸漸清醒了過來。
“阿凌,阿凌!你醒醒阿凌!”黎皓煊將鬱凌抱下車,仔細檢查着她的傷勢,謝天謝地,鬱凌身上的血跡都不是她的。
刺骨的寒風以及熟悉的呼喚讓鬱凌漸漸清醒了過來,意識漸漸恢復,藉着車燈的光,她這才發現黎皓煊臉上、身上很多血跡,而他們現在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皓煊?怎麼回事?”她記得昏迷之前好像被人捂住了口鼻,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受傷了?”
“別問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鬱凌扶起黎皓煊,茫然地看向一望無際的黑夜,耳畔是他痛苦的呻吟,她很擔心他現在的狀況,看到他後肩鮮血直流的傷口,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皓煊,你受傷了,你流了好多血。”
黎皓煊無力地靠在鬱凌身上,後肩處不時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恍惚記得,剛纔好像有一大塊玻璃紮了進去,而且腦袋也暈乎乎的,意識也漸漸飄離。
“你堅持住,我打電話叫救護車。”鬱凌摸了摸身上,這才發現手機根本不在身上,就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
她回頭看了一眼,慢慢將黎皓煊放了下來,黎皓煊也聽到了聲音,他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但他不能讓她冒這個險,“別去!”
“不,皓煊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如果拿不到手機,就沒人知道他們在這個地方,也無法及時聯繫醫院將黎皓煊送去治療。
黎皓煊緊緊拉着鬱凌的手不肯放,“別去,我沒事……”
鬱凌已經急哭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黎皓煊如此不振的樣子,她不想讓他有事,“皓煊,你放手!”
“不能回去,快離開這裡!”黎皓煊忍着劇痛站了起來,他想把鬱凌拉走,她卻忽然甩開了他的手,拔腿就朝車那邊跑去。
可鬱凌沒跑兩三步,前方火光中,一個踉踉蹌蹌的人忽然出現在她視野裡,冰冷的槍口早已瞄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