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常開,總好過於無人問津。
這句話雖然狠了點兒,且直戳薄靜秋的痛處,意思卻是真的。
即便穩穩當當的當了這麼多年校花,薄靜秋這麼一個大美女,竟然在Z大從來沒有一個男生,主動給他表白過。
人緣好,異性朋友也不少,可偏偏異性緣差到了極致。
陳嘉漁z大緋聞不斷,而她,就只能保持着最良好的形象,被人遺忘。
做慣了壓軸的紅花,被人這麼搶風頭,薄靜秋的內心還怎麼能平靜,出言不遜,不過是覺得陳嘉漁太傲,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
對她,薄靜秋委實喜歡不起來。
尤其是得知她和慕郗城在一起,現在對她的成見,就更加的深。
被人狠狠將了一軍後,薄靜秋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失態,在一個比她小這麼多的女孩兒面前,她不能讓對方得意看笑話。
“嘉漁,今天約你出來,不過是想讓你明白,導致感情生變數是很容易的,現在他和你在一起,以後可不一定。”
薄靜秋說這話,絲毫不客氣,嘉漁說,“不知道薄學姐是出於什麼身份說這席話給我聽?”
被對方質問,薄靜秋打不出來。
有人壞心,索性替她說,“前任對現任叮囑教誨,您的話我會記下的。不過,薄學姐剛纔說我介入你和郗城哥。
其實,你大致不懂‘介入’這個詞的意思。
你和他分手,我頂多算是後來者居上,哪裡能叫介入;倒是現在的你和我談這些,完全將‘介入’這兩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畢竟,我纔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嗎?”
一反剛纔淡然自若的狀態,陳嘉漁字字珠璣,讓薄靜秋完全招架不來,防不勝防。
對方在理,她認同,但是對陳嘉漁的成見現在只增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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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靜秋冷然,淡漠道,“我好言好語勸說一句,嘉漁不領情,怎麼還說起我的不是來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感情不牢靠,易破碎,他和你好,這也是一時的,就像你說的現如今,你是他的新歡心上人,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不過你做他的女朋友,也完全不妨礙我對他好感深重。”
話說得這麼明白,薄靜秋想用的是激將法,這招,對陳嘉漁顯然沒用。
她淺笑莞爾,“你喜歡我男朋友,思想是你的,我自然沒辦法干涉。”
“陳嘉漁,你笑什麼?我的感情有那麼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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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單純覺得我男朋友受歡迎,自然心生喜悅,畢竟,我看上的人,魅力不言而喻。分手了你還要這麼喜歡他,看來,我的選擇不會有錯,至於薄學姐要喜歡他,那是你的事情,你請自便。”
不生氣,不吃醋,軟硬不吃的人,讓薄靜秋蹙了眉。
“那你就不怕有一日,他會重新和我在一起,相比和你在一起,和我在一起他得到的東西會更多。”
嘉漁坦然,“實不相瞞,我男朋友最厭煩的就是商業聯姻,原來薄小姐喜歡將婚姻合愛情和金錢利益化對等,商女姿態,最終是對自己不負責。”
“就算商女姿態怎麼樣?人這輩子各個清高,要是真的爲了錢,還不是一個個什麼都肯幹。你們陳家應該不懂幕府和薄家的交情,和商業往來,如虎添翼的事情,我相信慕叔叔會考慮的。”
價值觀不同,會導致話題走向極端。
譬如現在,嘉漁和薄靜秋的觀點太不相同,道不同不相爲謀,她已經失去了和她繼續談論下去的耐心。
“薄學姐既然有那個本事,何必還約我出來,和我說這些。”
薄靜秋將空了的杯盞重新蓄滿,她說,“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我不過想看看他看中的你是不是個清楚明白的人,到現在,看不出你清楚明白,這麼對待對方好,就不怕有一日他被別人再搶了過去。”
嘉漁秀美輕蹙,“搶”這個詞語是她不喜歡的,慕郗城是人,七情六穀欠,選擇能力完全都具備,怎麼能用‘搶’這個字來描述他。
她說,“我相信我男朋友,不是別人危言聳聽說兩句,就能離間我們的。還有,如果他要是真的被別人搶了去,那也就不值得我愛了,我又何必奢求。不過,還望薄學姐趁早放棄,畢竟‘求而不得’始終是一種負擔罪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何必苛求,自尋煩惱。”
被這小女孩兒字字碾壓,薄靜秋惱了,站起身就要離開。
可她剛一動作,嘉漁就說,“薄學姐別太着急離開,你要和我說得事情說完了,我也耐心陪你到現在。那麼現在該你配合一下我想知道的問題了,還請你留幾分耐心,應付我。”
驟然離開太失禮,薄靜秋是一時間急了,現在聽陳嘉漁這麼說,她沒有離開。
再繼續離開,豈不是顯得她小肚雞腸。
……
……
嘉漁坦然地坐着,桌上的茶,她還是一口都沒有喝。
她看向她的同時,將手裡一早準備好的手機也遞了過去。
薄靜秋在看到,對方手機上打開的那則校園論壇上,點擊最高的社交區帖子後,心裡驟然一緊。
可她臉上的情緒掩飾的足夠好,她說,“不知道師妹,這又是什麼意思?那你的‘光榮事蹟緋聞’帖子,來讓我關注?”
“薄學姐明知故問,何必又揣着明白裝糊塗,這帖子到底是怎麼上去的,你難道不比我清楚?”
“陳嘉漁,血口噴人是要負責任的。”
嘉漁冷然地盯着她,眼神透出絲絲縷縷的寒,她說,“論壇上惡意誹謗他人,也是要負責人的,而且是嚴苛的法律責任。孰重孰輕,你心裡有概念麼?”
薄靜秋怔住了,完全因爲女孩兒素淨的臉上打破沉湎後迸發出的那股子冷豔,早說,陳嘉漁不是善茬,到現在她徹底領會到。
“沒有證據,你以爲我會認?”
“薄靜秋,網絡數據上你雖然不是自己發帖,故意找了慕家二少的前女友溫嵐,你以爲查出的結果是她,你就能心安理得了,只要溫嵐說出事實的真像,警方完全能請你到警局去喝茶。”
“你別欺人太甚。溫嵐發帖,和我有什麼關係,要找你也應該找她。”
到現在爲止對方完全都不承認,嘉漁不想繼續再和她耗費自己的時間。
單手撐在桌面上,她說,“薄靜秋,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我無所謂,不過是讓這下三濫的手段髒了你自己的手,你如果不覺得難堪噁心,那我不介意讓這事情的真像變得更清楚一點,讓z大的同學們認清楚所謂校花,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你,威脅我?”
嘉漁冷淡的揚脣,嘴角有不屑的弧度,“單單是你,還不值得我威脅。薄小姐,我應邀你的約見,不是和你商議,而是通知你,在校園z大官方論壇親自用你的發帖名給我道歉,澄清事實真相,否則,我不介意託律師給你寫律師函,我們警局見。”
‘啪’地一聲,將手裡的茶盞放在桌面上,落桌有聲,陳嘉漁站起身,看着薄靜秋道,“謝謝你的邀約,這麼一來,讓我們將很多事情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氣,不怒,場面都鬧到這個份上,她謝她。
這個女孩兒已經禮儀得體,風度怡然,誰說男人才能風度翩翩。
陳嘉漁,一個18歲的小女孩兒身上,體現出的這些特質,讓薄靜秋幡然覺得羞.恥,但更多的是陳嘉漁的惱怒。
話說的這麼清楚,破碎的東西撕裂,再也沒辦法還原。
“服務員,買單。”
嘉漁離席前,掏出自己的錢包結了賬,從來她都不會欠別人的,薄靜秋的,她更是不會欠分毫。
走之前,她看着薄靜秋,淡然地說了句,“還有請你記住,現在,他是我的。”
任憑你千百般手段,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永遠搶奪不走。
薄靜秋又因爲她的一句話,近似剛消下的怒火,有重新升騰了起來。
*
嘉漁自茶苑出來的時候,心緒其實不太好,而且十足的不好。
慕郗城給她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
乘坐巴士,回去的路上她看似平靜,實則一路都在想和薄靜秋今天說得話。
試圖挑釁她,破壞離間他和慕郗城,還給自己加冕了那麼正當的理由,讓嘉漁不得不佩服她的言語手段。
她也絕對不是任人欺侮的人,如若她不道歉,她有的是辦法。
*
陳家。
嘉漁走走停停想事情,直到看見站在陳家門外的慕郗城,她視若無睹地打算繞道而行。
卻被對方扣住了手腕,摟進懷裡,“怎麼這麼晚纔回家?”
嘉漁望着他,看了又看,最終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下咬了一口。
“這是誰招惹你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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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親暱摟抱,卻不知不遠處坐在陳屹年,已經臉色幾近蒼白。
遠遠地,他看見阿漁和郗城,兩個孩子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