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網球館,賽場。
信步走上來的人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白襯衣,墨色休閒褲,完全不是一副要上場打網球的裝扮。
身份模糊,是介於學生和社會成熟人士之間的清雋氣質。
鄒婷站在顧崢身邊,手裡握着網球拍,看着這樣的慕郗城,驚愕間有些出神。
她瞭解的他,是從來不會參加這樣的比賽的。
更何況,現在場上的氛圍極度的複雜。
不過,這不是鄒婷關注的。
她的目光裡,全是他。
一張冷俊的臉,他在笑,甚至帶着些許性.感的撩人。
但是,這樣的笑,在鄒婷眼裡,完全猶如隔岸觀火,越看心裡的火勢燒得越迅猛,妒火。
提及慕郗城,也許除了商學院的學生,在網球館的觀衆席位上的人,熟識他,並非因爲他是z大的學生。
而是,因爲另一個身份,蘇州自主創業的青年才俊,無數次見報創業雜誌,被z大《就業指導》課上教授當做模板的成功創業CEO。
但凡,來此看賽,勢必會有對網球有所愛好,甚至是狂熱的關注。
2002年,韓國釜山大學生亞運會上,網球賽一舉得冠的慕郗城,熱愛網球的人,還是有人關注到的。
不過這都是少數。
最主要的是,爲什麼曾經的網球職業運動員,現在的創業年輕CEO,會出現在他們z大,讓觀衆席上有些炸開了鍋。
只因,他們從不知道慕郗城是z大的。
商學院認識慕郗城,要數他所在的工商管理系。
至於其他專業,也是偶有認識,畢竟大學開放,綜合性大學人又多,如若不參加社團活動,都以寢室爲中心,維持着爲數不多的友誼。
只要事不關己,沒有人會費盡心思的去認識一個和自己毫無瓜葛的人。
在z大,想要低調過活,太容易了。
慕郗城蟄伏商學院工商管理系這麼多年,第一次,在這麼扎眼的場合,參加這麼扎眼的活動。
鄒婷見他一步步走上前。
瞬間,心碎。
那麼低調的他,竟然願意爲了陳嘉漁。
放棄性格里的東西,選擇張揚。
且,太張揚。
*
觀衆席位上,周涵聽着四周議論紛紛的聲音,擰眉,“竟然,沒有一個人對老大不是醫學院的這件事情產生懷疑?”
孔子名無奈,“上學也不見他出現在校園裡幾次,就別說全校了,就說咱們專業的,咱們班上的,能見着他這個人的,也不多啊。”
當然,這邊畢竟是商學院的學生,慕郗城,別的系的不認識,他們還是認識的。
不過幾秒鐘,就開始議論紛紛了,“這什麼情況?”
甚至有人抱怨,“我們學院的人,爲什麼要替對方來參賽,就算贏了,也還是我們贏!”
…………….
…………….
觀衆席位上的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倒是醫學院這邊,研究生女寢覃蘇葉不懂什麼網球,原本就是來給嘉漁加油的,現在看到慕郗城出現在醫學院這邊,已經不關注,他到底是幫誰了。
“什麼情況啊!”連白薇都有些恍惚的,飄飄然。
蘇葉:“哎呀,早知道慕師兄會來,那我一定要報名參加這次的校級網球運動會。”
孟然無奈,“你不是不會網球麼?連每次的賽點都不知道在哪兒,還打網球?”
“不會可以作爲參賽者,坐前排麼。”
“什麼?”
“當然是坐前排,看帥哥更清楚。”
孟然:“.……”
*
網球賽的賽場上。
嘉漁問,“你怎麼?——”他不知道他是靠什麼方法,什麼手段,和網球賽的主席說了什麼,竟然能成爲他們醫學院的替補隊員。
更何況,他不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了麼?
這些顧慮都剛形成的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再繼續的思考。
因爲,很快,下半場的三局賽事就要拉開帷幕。
任憑觀衆席位各執一詞,議論紛紛,可只要裁判認同,賽季主席沒有阻止,這比賽是就要開始了。
再看,一旁的顧崢,同爲商學院的學生。
他是低年級,慕郗城是高年級。
不認識,很正常。
可,偏偏在這次,他認識他。
是從陳嘉漁的口中得知的。
*
曾經,大學的時候,顧崢瞭解陳嘉漁的秉性。
越是這樣性格倔強的女孩兒,他就越要喜歡她。對方即便什麼都不給予回覆,顧崢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這心理,太符合年輕男性徵服谷欠極強的個性。
他曾經這麼和嘉漁說過,“陳嘉漁,你我都是同一種人,足夠驕傲,我們是最適合在一起的。”
但是,這次開學,這個孤傲的女生,對他的拒絕有了一個致命的理由,“我喜歡的人,就在你們商學院,慕郗城。”
而後,顧崢就這麼記住了慕郗城的名字。
從來自負的男子,家境條件優渥,自身條件好,不可一世,任憑在商學院偶有人提及‘慕郗城’的名字,他是絕對不會往心裡去的。
足夠驕傲,自負,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他第一次銘記他,因爲一個叫陳嘉漁的女生。
所以,就在現在,即便明知對方不是醫學院的學生,他完全不關注這個。
慕郗城和他打網球,男人的好勝心在作怪,他絕對不會拒絕他。
再說鄒婷,在慕郗城走上來的那一剎那,她關注的就早已經不是比賽的勝負了。
她厭惡陳嘉漁。
對於自己的這個表妹,從沒有今天這麼厭惡過。
場上四個人,心思各異,可時間不等人,網球賽就要開始。
慕郗城和陳嘉漁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上場的時候,他很隨意,和這個持續三天角逐到最後的賽場上的熱烈氛圍格格不入。
接過網球拍以後,他將手裡的上來的時候拿着的那瓶礦泉水遞給了嘉漁,“給。”
嘉漁下意識去接,但是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要打網球,要礦泉水做什麼。
慕郗城對嘉漁道,“你先喝水,休息。”
站在場地上,喝水,休息?
那比賽呢?
賽事到了這個地步,別說觀衆席混論,連場上的氛圍都是滲透着幾分言不由衷的詭異的。
顧崢說,“慕師兄,早就聽聞您,和您能打網球真是我的榮幸。”
慕郗城沒說話。
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這局由商學院發球,右手握拍,左手高高拋出球,以一個攻擊力極強的高調球,拉開了這場最後網球賽的角逐。
對方卻回得很快,球拍角度掌握好以後,再次揮拍,高調球,回以高調球。
開場很激烈。
幾個回合下來,誰也沒有沾光,誰也沒有吃虧。
但是,顧崢瞬間蹙了眉。
*
觀衆席位上,張揚說,“靠,看見那變.態怎麼打球了沒有?誰和他打網球能不被氣死。”
周涵不是太瞭解張揚的話,作爲外行人,他說,“誰也沒得分,誰也沒有失分。老大怎麼了,讓你這麼激動。”
張揚說,“你看看場上,現在誰在動,誰不動。”
張揚的話,讓周涵豁然明白,商學院和醫學院到目前爲止雖然都沒有失分,也沒有另一方得分。
但是,很明顯顧崢和鄒婷這邊是運動式的接球,而慕郗城,他只站定場地上的一個方位,到現在還沒有動一動,卻接球,打球自如。
張揚明白,這是職業運動員慣用的伎倆。
那個站定的位置,不是平板無故的,是經過在場下細細思忖過和計算過得。
至於,能不能站對位置,讓自己不動,完全看球員的自身領悟力和估算的精確度。
明顯,起初在賽場下那麼久,慕郗城已經看出了顧崢的實力,還有他的慣性動作,擅長怎麼發球,擅長髮球的射程最近,最遠有多少。
所以,慕郗城站在那個位置,開場到現在一動都沒有動就能接打對方的發球。
周涵還是不理解,“就算你說得都對,可老大這麼做,不過是讓自己辛苦一點,得不了分,有什麼用?”
張揚:“賽場上,比拼的時候,最重要的不是球技,而是氣勢,尤其是開場的氣勢。他這麼吊着對方玩兒,要是你,你會怎麼樣?”
孔子名笑笑說,“想想都快被氣死啊,這招挺損的。顧崢估計要急了。”
周涵似是而非的問:“這麼說,又是玩兒心理戰,給對方下馬威。”
張揚:“可不怎麼的,你看着吧,誰給他打網球,還沒開始比呢,就能先被他給氣死。”
果然,正當他們都議論紛紛的時候,醫學院得了第一分。
至於商學院,什麼都沒有得到,卻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顧崢有氣,有火,卻發泄不了,畢竟這是比賽,累的氣喘吁吁的。鄒婷,和他狀況差不多,完全好不到哪裡去。
鄒婷明白那人的意圖,他的水平,完全不需要和他們這些業餘的網球運動愛好者打球。
可,他偏偏這麼做。
有意的。
越想,鄒婷只覺得內心越氣節。
*
下半場第一局很快結束,雖然場上沒得什麼分數,但是至於誰佔優勢,內行的人勢必一目瞭然。
原本,一直很激烈要久久延續的網球比賽,似乎因爲慕郗城的到來,大大地縮短了時間。
每局的進度很快,勝負分明的問題,更是一目瞭然。
第二局很快開始。
如果說,嘉漁第一局,還是會跟球,第二局,在慕郗城真正開始打網球的時候,她覺察到自己的無力,似乎完全不需要她這個搭檔,索性,她就不跟球了。
另一邊,顧崢和鄒婷,在和慕郗城打球,原本的2對2,現在委婉的變成了2對1。
孔子名很快發現,陳師妹,不見了。
再細細看,哪裡是不見了,站在場上,不打網球,安然站在一邊喝礦泉水的,不是陳嘉漁是誰。
這也太隨便了。
張揚也見了嘉漁,便說,“陳師妹,不打球,不是可以下來麼,爲什麼站在場上?”
孔子名:“校內規定,是2對2,嘉漁離場,就是犯規。”
張揚,“那老大,爲什麼不讓師妹和他搭檔,再怎麼說,1對2,要比2對2累多了,他球技再好,也是人。”
孔子名想了想說,“張揚,如果你是顧崢,是慕老大和嘉漁一起贏了你,你覺得生氣,還是,對方只一個人,就幹掉你們兩個人,你覺得生氣傷心。”
“靠,我說呢,那麼嫌麻煩的人願意一個人對倆。”
周涵說,“關鍵是,他上場拿瓶水給嘉漁,也挺損的。”
這比賽完全沒有懸念,嘉漁成了場上的看客,但是打網球必須要調動起來,現在慕郗城和顧崢、鄒婷打網球是認真的。
在場賽事逐漸進入白熱化,賽事激烈,嘉漁的眼睛從未離開過慕郗城。
這不怪她,不過是某人太過顯眼,衆矢之的,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打網球了,所以有些移不開視線。
場上,最後推舉後位,將接球的時間拉長,而後身體後仰,再接球,積蓄力量右手換左手,偏偏最終來了一個短程內的上網球。
對方沒有猜測到,所以失力後,也將這場比賽拉上了帷幕。
賽況過於激烈,振奮人心,這麼亢奮的賽事,完全沒有人關注誰是隸屬於哪個學院的。
最後一擊上網,得分。
剎那間,觀衆席位,已經吶喊聲連天,喝彩聲一片。
無疑,徜徉在勝利的氛圍裡的男人,是更讓人着迷的,完全平靜的心態,打這麼一場網球賽。
激起,無數的賽點,和高.潮。
顧崢鄒婷,所代表的商學院輸球,他們還已經沒有從失敗的氛圍裡找回情緒。
對方就已經下場,甚至消失在了球場裡。
嘉漁跟在慕郗城的身後,出了網球館,館內的走廊,因爲還沒有散場,所以不會擁堵。
嘉漁問,“走這麼快乾嘛?”
“等一下,就別想出去了。”
賽點落下帷幕,肯定場內很多人都要出來。
最後的結果呢?
嘉漁一邊跟着他向外走,一邊問,“最後裁判還沒有宣判定奪,就這麼出來了?”
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在意那場網球賽?”
嘉漁搖頭,“那倒是不至於。”
“所以結果,並不重要,不是麼?”
嘉漁怔了怔,想想確實如此。
兩人出了校網球館,她問,“你怎麼會成爲醫學院的替補?”
“我餓了。”
“什麼?”
“他們打球太慢,也太佔用你的時間,我好容易回來一次,還是替你速戰速決吧。”
“.……”
嘉漁還是覺得不對,“可你是商學院的,就算贏了,豈不是違規?”
慕郗城對她道,“可,這麼深究起來,醫學院也沒有輸,不是麼?”
嘉漁:“.……”
“充其量,不過是我算你們的外援。至於大會怎麼定奪,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好好的一場校際賽,被攪局了?
但是,對方似乎一點都不將這個將做是重點。
就這樣,原本的賽季,近似不了了之。
“想要吃什麼?”慕郗城邊走邊和嘉漁商議。
嘉漁怎麼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比剛纔打球到最後的輸贏,更讓他掛心。
“水煮魚。”
“好。”
“我先去換了衣服,我們在一起去。”眼看已經到了女寢研究生的宿舍樓下,嘉漁問,“這次,張揚師兄輸了,是不是要一起請來吃飯。”
慕郗城說,“你不提,我還真忘了,是該讓他請我們吃飯。技不如人,該罰。”
嘉漁:“.……”
她說的是,他們請張揚吃飯。
誰知身邊的人,繼續道,“至於是別人請客還是我們請客的事情,下次再提。”
“嗯?”
她疑惑,對方上前一步,撩開她耳側的長髮落下一個輕巧的吻,“二人世界,非誠勿擾。”
嘉漁一怔,推開他,“我要先去換衣服了。”
慕郗城輕笑,在樓下等着她。
很快,不出幾分鐘,張揚的電話應約而到,“老大,您現在,在哪兒呢?”
“z大研究生女生寢室樓下。”
“您可真有閒情逸致,你知不知道你上來這麼一鬧,連最後的勝負都難定奪了,可真行,你是玩兒爽了,學校的網球賽季怎麼辦?”
“和我,有什麼關係麼?”
“靠!”
張揚是直接無語了,“話說老大,你怎麼成醫學院的替補了。你又不是他們醫學院的學生。”
“我最近在發現臨畢業,選修課分數不夠,在選修一門醫學院的西醫藥理。”
張揚:“.……”
這樣也行?
莫不是爲了陪陳師妹,才選修這門什麼聽都聽不懂的藥理?
通話掛斷後,看着張揚近似失魂落魄的模樣,孔子名倒是在一旁笑說,“慕某人,十年如一日的陰險,你第一天認識他?”
張揚:“那誰贏啊?”
“這是大賽組委會該犯愁的事情,你沒見醫學院和商學院的小姑娘都不介意這個了麼?”
“那她們介意什麼?”
“介意帥哥啊。”
張揚:“.…….
周涵:“目測,某人要一戰成名,小師妹的主導地位堪憂。”
張揚,“我怎麼覺得顧崢有一點點的可憐?”
孔子名淡淡地說,“挑錯了對手,場上調戲小師妹,完全咎由自取。”
…………….
…………….
嘉漁和慕郗城離場最早,他們的中午飯是在一家川菜館吃得。
等到他們快要一起吃了午餐,慕郗城去結賬,卻有不速之客迎了上來。
到川菜餐館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上午輸掉網球賽的顧崢。
顧崢能在這裡看到陳嘉漁,顯而易見,他也是意外的。
原本輸球就不甘心。
看到陳嘉漁,他直接過來問,“我有什麼不好的,陳嘉漁難道你就喜歡成熟的?”
川菜餐館外,現在正是中午時分,又在z大外,客流量大。
顧崢的這番話,即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嘉漁最不喜歡,這些不顧別人意願,而且自以爲是地吸引別人注意力的事情。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淡然地回答道,“我早說了,我喜歡誰,和你沒有關係,還有,你要明白我不喜歡你就對了。”
“陳嘉漁,你就這麼喜歡作踐別人的感情?”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一直都在拒絕你,又何曾有作踐你感情之說。”
“他不過就是比我大幾歲,等過幾年,我和他也一樣。”
“這世界上不會有誰跟誰一樣,我喜歡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慕郗城結賬出來,看到嘉漁和站在她對面的男子,即刻明白事情的緣由是怎麼回事。
直接過去,他說,“小朋友,等你懂得如何尊重一個人了,再來和別人談什麼是喜歡也不遲。她5歲就和我在一起了,你想和我比?”
留這麼一句話,再留原地氣憤的顧崢。
嘉漁被慕郗城近似扣着手腕走,上車,她沒想到他會在意這個。
看着座駕位置上的人,嘉漁問,“你何必和他說那麼多?你生氣了?”
“沒有。我送你回學校。”
嘉漁搖頭,最終還是選擇緘默。
誰料在車子發動前,身邊的人突然探過身子,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嘉漁一驚。
對方說,“下次見到他,繞開他走。”
哎,嘉漁無奈。
*
下午,因爲慕郗城是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不能在學校繼續陪着她。
3月20日,這樣的校內運動會期間,嘉漁從未想過參與。
除開今年的研一不說,似乎自念大學起,她就是在圖書館度過的。
研究生女寢520。
除了她,沒有人回寢室,只因爲她們都有項目。
下午:白薇的立定跳遠,孟然的接力賽,還有蘇葉不知爲什麼報了的女子5000米長跑。
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她沒有遭到舍友因爲上午網球賽事的追問。
收拾了自己的書本,嘉漁打了一上午的網球,有些體力透支,她想下午在寢室內度過,只爲了恢復自己的體力。
可,偏偏,什麼事情都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生活,又怎麼會按照你想要的樣子,給你安排日常?
出其不意,不單單有驚喜,更多的不過是驚嚇。
午後1:30分許,覃蘇葉來了電話,對嘉漁說,“阿漁,我現在在校外,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去,你能不能替我下午的比賽啊。”
5000米女子長跑,不是個短距離,覃蘇葉向來耐力很好,這是她的優勢,爲了彌補上學期的掛科用的加分,怎麼說不跑,就不跑,還要人替?
嘉漁擰眉,“蘇葉,這個不能替。”
蘇葉道,“反正長跑的時候人多,主席位的裁判都不是我們學院的,你穿我的運動賽服,替我跑,沒人會認出來。”
嘉漁:“.…….”
“阿漁,你要不替我,我這學期又要掛了,江湖救急。我們寢室只剩你了。”
除了覃蘇葉,還有繫上的體委也給她來了一通電話。
“覃蘇葉不來,你要替她,過來場地集合。”
“好。”
嘉漁最終答應,一個在於對於女生間的相處,她不善拒絕,二來,體委來電,想必繫上的輔導員應該知道了。
校內生存,想要安然度日,必然不和輔導員公然做對。
嘉漁答應,但是還是和對方坦然道,“我參與,但是,完全不保證會拿到名次。”
體委說,“不要緊的,總好過於有空缺。”
…………….
…………….
午後2:30分許,z大校內的操場上,是女子5000米長跑。
嘉漁換好了賽服,她是這一對裡的07號運動員。
陸時逸作爲賽事的副主席,罕見在這個時候,看到一身白色運動賽服的女孩兒。
上午剛剛參與了那麼耗費體力的校級網球賽,現在又來參加5000米長跑?
想到這裡,陸時逸深深蹙了眉。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阻止。
只因爲,上場的運動員按照自己的身上的號碼數字,佔位,佔跑道,做賽前的肢體活動。
3月末的天,又是午後2點多,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可偏偏,嘉漁因爲迎面的春風,卻感到了幾分涼意。
這個天,應該是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怎麼會,感到幾分料峭風寒?
她正疑慮着這件事情,順手很快將運動衣的拉鍊拉高,來不及想這些,只因爲賽事在即。
躬下身子,和一衆隊員一起,身子前傾做準備。
只待一聲槍響以後。
和5000米耐力長跑的女孩子,一起衝出了起跑線,嘉漁每日早晨都會跑步,倒不是爲了在校級運動會或者是在什麼比賽裡出風頭,只爲身體健康,這是陳家的家教,晨起運動。
嘉漁,一直堅持的都是跑步。
今天長跑,很顯然她有些力不從心,不過,她從未想過要贏,重在參與。
隨着起初衝刺後,一個,一個都超過了她,她也還是平穩地在跑。
直到,看到了10號的薄靜秋,“陳嘉漁,比一場怎麼樣?”
她沒興趣跟她比。
所以沉默着,並不言語。
“陳嘉漁,如果你贏過我,我絕對不會再糾纏慕郗城。”
任憑和她並肩跑步的女生,再怎麼有意故意用激將法,嘉漁不理會。
她沒想要和她比,原因有二:
第一,5000米比的是耐力跑,上午失力太多,不會拿這件事來做毫無意義的籌碼;
第二,她是真的感覺到了自己體能的異樣;
薄靜秋自知無趣,所以不會再和女孩兒對話,直接上前反超了她。
嘉漁不在乎這個,又用激將法,她怎麼會入了薄靜秋的圈套。
隨着時間的拖久,嘉漁感覺到了冷,在這樣本該燥熱的環境裡,她感覺到了冷。
5000米長跑,2400米,不到,她出現了眩暈的狀態。
脣色蒼白乾裂,身邊不時有爲了別的隊員加油助威的聲音,還有醫學系的,她是聽不清楚了。
既然身體承受不來,她選擇了停下來,慢慢走,不會爲了賽事消耗自己完全已經支撐不下來的體能。
可,終究,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現在在2400米的長跑後,停下來,也阻止不了,大腦傳來的眩暈。
“這位同學,你在幹什麼?”
已經有賽季的裁判出來,本以爲她直接放棄,沒想到對方臉色那麼蒼白。
陸時逸整場賽季都在看這個女孩子的狀態,最終令人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急忙趕過去的時候,對方腳下失去了力氣,想要向外圍走,但是完全力不從心。
陳嘉漁驟然摔倒,腿摔傷,讓原本在賽場上長跑的薄靜秋看到了這一幕。
她停下了腳步,不爲別的,只因爲抱起陳嘉漁的人,是陸時逸。
陸時逸抱陳嘉漁自校內操場走過,太過惹人注目。
薄靜秋站在一旁,看了看,然後說了句,“我放棄比賽。”
從加油助威的同學裡要了手機,將陸時逸抱着陳嘉漁的一幕,完全拍了下來。
彩信發送,直至成功。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