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再次相遇,也是一切孽緣的開始……)
羅虹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於家鄉生存維持生計並非長久之計,隨着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她決定要帶他們到海城市去……
那年羅瑞7歲,羅姿5歲。
兩個孩子十足依賴自己的‘母親’羅虹,明白母親每日爲了兄妹兩人操勞不易,所以格外懂事。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羅瑞和羅姿聽話的不像是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日子如此平靜的過着,即便勞累疲乏羅虹覺得充實,兩個孩子生得好又極其討人喜歡,足夠讓她欣慰……
一切的禍根都緣起於‘差距’。
對,就是差距這兩個字讓羅虹恨透了,她的孩子非本市的市民作爲借讀生,要比市區的孩子支付多出一倍的學費不止,除此之外的住房困難近似蝸居。
那日,盛夏燥熱的三伏天。
當她再次因爲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出來的時候,兩個孩子問她,“媽媽,我們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羅虹一手牽着羅瑞,一手牽着羅姿強撐着笑,“總住一個地方你們也不喜歡,我們再選更好的地方去住。”
兄妹兩人揚高了頭看着羅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羅虹落魄帶着孩子如喪家犬路過海城市街頭,卻看到當天商業中心的大屏幕裡,正在放映當天商企界的一次酒會,其間接受採訪的男子退卻當年的清雋如今變得成熟,渾身散發的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流落街頭看對方的新聞,採訪傳送來的現場影像,奢華的紅毯,以慕封現場採訪的背景華麗輝煌,衣香鬢影。
時不時有侍者端着托盤穿梭期間,商業區大屏幕裡,那樣閃爍的一切,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羅虹看得近似出神,直到姿姿扯着她的手臂不停地搖晃道,“媽媽,我餓、餓。”她才近似回神,俯下身將兩個孩子摟在一起,輕哄的語調未曾出口就見一輛加長林肯從她身側駛過,那個屏幕剛出現的上流社會的名門紳士,正坐在車內。
與慕封的車擦肩而過,羅虹再看看自己和兩個孩子,那樣的差距在她內心席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
她絕對不能就此下去,不論怎麼說瑞瑞都是慕封的血脈,過着這樣的苦日子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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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羅虹鼓足涌起帶着兩個孩子去了幕府。
彼時,因爲和黑勢力決裂,寧文靜爲護慕封受傷傷及肩胛骨在醫院內修養,人人都羨慕的幕府掌權人,此時內心無比焦躁不安。
出現這樣的意外已經有兩次,他很難想象再出現一次,再傷一次寧文靜他到底會如何?
寧文靜當初和他結婚,本是沒有意願被強迫的,因爲他們夫妻育有一子所以日子這麼過下來,寧文靜也沒有再提和他離婚的事情。
這麼多年不論慕封如何對待寧文靜,寧文靜整個人勝似一塊冰,她是一個淡然到除了長子不願在別人身上分絲毫關注的人。
她不愛他,慕封清楚,他也十分清楚慕瑾在寧文靜心裡有多重的地位。
她因爲他,傷了兩次。
次次他內心愧疚,而寧文靜總說,“你是慕瑾的弟弟,又是我的丈夫,我爲你受傷本是身份所致你無需內疚。”
慕封從未想過在寧文靜的心中所佔地位超越過世長兄,但是,她的淡然並非不會傷人。
許多年過來,長子9歲。
他困了她那麼久,是時候放她走,許諾她一個安然太平的生活。
於是,在羅虹找上門來的時候,他像是得到了一個護全寧文靜的契機,那個7歲的孩子,似乎不用做親子鑑定,慕封就有一半的認定那孩子爲長兄之子。
因爲像。
太像了。
眉宇間與慕瑾神態頗似的溫潤,讓慕封最終做出決定。
其實,那女童姿姿是否是幕府的孩子完全不要緊,他只是想爲寧文靜找一個她合理離開幕府的理由。
她在他身邊找了整整9年找不到離婚的理由,那麼,他給她。
人生那麼短暫,何必委屈自己,她不愛便不愛吧,只要他愛她就好。
一門心思爲妻子做打算,慕封爲的是不願折斷她的喜自由自在的翼。
她不愛世家的生活,更不願做爲幕府長媳爲此操勞鉤心鬥角,這麼多年,他一直站在她背後看着她越活越冰冷,越清寂。
原本她是那麼清雅的一朵芳花,慕封怎麼能容忍她毀在自己手裡謝盡芳華。
離婚他來提。
至於,幕府私生子的醜聞,他也可以接受並想方設法讓他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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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文靜出院後,離婚簽署離婚協議,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慕封在宣判長子撫養權的那天也從未在妻子臉上見到半分傷神。
可是,他又何曾知道那些離婚後的夜間,有人淚流滿面滿目蕭條。
與寧文靜離婚後,慕封自然而然地和羅虹結婚,按照本來的商議,夫妻兩人在外人面前看似夫妻,實際上只有兩人的時候,像是陌生人。
寧文靜離開幕府,慕齊名老爺子不接受羅虹這個女人,但是得知那男孩子的出身後,想到自己過世的長子,又怎麼忍心讓他流落在外。
最終,7歲的瑞瑞正名爲:西瑞。
5歲的姿姿正名爲:西子。
入幕府家譜,成爲幕府尊貴的少爺,和千金。
羅虹一向過慣了艱苦樸素的日子,她在幕府做什麼都躡手躡腳,只怕別人看出她出身的貧寒。
聽慣了家傭和管家對她的指指點點,很長一段時間她雖然爲幕府夫人卻自卑到不如一個家傭。
日積月累,她一點點成長也開始習慣所謂的世家上流社會的生活狀態。
在幕府的生活裡,她永遠記得自己不經意間進入幕府地下收藏室的那天,那些名貴字畫,收藏古玩,還有大大小小的金銀器和寶石。
讓她簡直迷了眼。
慕封將她至位於一個十足尷尬的位置,和她搭腔說話次數不多,只有通過這些錢財還有她日日攀升的幕府地位來滿足她作爲一個女人的殘缺。
可是,雖然寧文靜對自己的威脅減少,那個陳家的女孩兒對她來說,像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她總有預感,如若陳嘉漁一日入幕府絕對就在沒有她在這個家裡的位置。
那女孩兒年紀輕輕,極其能收攏人心,不僅慕封父子對她喜愛有加,就連慕齊名老爺子也十足喜歡這丫頭,甚至是西瑞,西子……
那個小女孩兒不簡單。
她很早就看出端倪。
陳嘉漁絕對比寧文靜難對付,那女孩兒看似漠然,卻十足有心機有手段。
陳屹年的女兒非等閒之輩。
尤其是在許多年後,慕封病重,遺產劃分裡,陳嘉漁竟然拿到了那不見天日的隱藏股份20%。
這20%股權意義非凡,陳嘉漁能拿到,足以證明慕封將她作爲了慕家人來看待,甚至是日後的幕府執掌夫人來認定。
所以,陳嘉漁她必須除掉,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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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內,西子三番兩次勸說羅虹無效,近似焦急。
“西子,你母親我,我再也不想回到曾經那種落魄的生活了你明白嗎?那種苦,那種遭人白眼的痛,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再回去——這樣的生活是屬於我的,你乖乖的聽媽媽的話,幕府將來也有你的一部分——”
羅虹俯身,染着嫣紅蔻丹的指甲向她伸過來……
西子摔倒在地上,匍匐於地毯至上,她看面前羅虹的手指像是驅人致死的魔掌——
步步後退,直接向後摔去……
勸說無用索性她站起來想要向外跑,卻被羅虹找家傭制止。
“帶西子小姐回房間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她邁出她的房間半步——”
西子睜着漆黑的眼瞳,臉色竟然比她身上的純白色的裙子還要蒼白。
“媽,你這麼做,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你傷了嘉漁郗城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媽,你收手吧——”
想起慕郗城,就像是想到了寧文靜和慕封之間的種種,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的生活已經要將她逼瘋。
她上前鮮紅的指甲扣在西子的臉上,說,“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兒,如果你再一味這麼下去,媽媽會失望的。”
西子望着面前眼瞳一片漆黑的羅虹,背脊上已經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