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樹不再言語,因爲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不需要他親自前去。
因爲他有麒麟分身。
一聲長吟,麒麟瞬間騰雲而上,聖威爆發,讓大弈的氣勢都爲之一頓。
不過也僅僅是神形,根本不具備真正的聖者之力,否則的話足以引爆這裡最強大的鎮壓之力。
扶搖直上,黑色的鱗片在雲端隱沒。大弈忍不住看了周小樹一眼,因爲他沒有想到周小樹竟然會用這樣的方法,那具分身憑着他現在對付起來都需要一些手段。
共工都在注視着這裡,因爲事關他到底能不能徹底擺脫這封印。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墨色的麒麟終於抵達了這片天空的最高點。
據傳,不周山連接着億萬星空,是天柱,是距離星空最近的地方,而現在麒麟所在的位置似乎比不周山還要高。
“是時候了。”大弈沉聲道。
周小樹點點頭,他感受到麒麟已經不能夠再向上走了。
這一刻,他分在麒麟分身之內的元神爆發了,催動了麒麟本源的力量。那本就是當初那頭麒麟蛻下的皮,蘊藏着那頭麒麟一絲肉身的力量,具備了當年的神形之後無比強大,甚至能夠簡單地使用當年的一些神通。
一股威壓籠罩了那裡,雖然很遠,但地上的人都能夠感受到。
那是屬於聖獸獨有的威壓,威嚴莊重,卻又充滿了祥和。
大道轟鳴!
在這時,天空之中突然佈滿了劫雲,那不是天劫,而是這個世界的封印之力,被麒麟的聖獸之威給引動了。
萬道雷霆落下,劈在了麒麟的身上,卻只有一點點黑煙冒出。
那畢竟是麒麟的皮,簡單的雷霆早已經不能傷害。
周小樹卻也感受到了那種痛,假若是他親自走上去,恐怕會要費上很大的手腳才能夠抵抗住這雷霆。
然而,就在這時,漫天的劫雲忽然消散了!
一顆耀眼的太陽出現在了天空之上,和原來的太陽並立着!
天上,出現了兩顆太陽!
人們還沒來得及震驚,緊接着便出現了第三顆,第四顆……直至第十顆!
十顆太陽並立天空,萬道神光落下!
聖主突然大叫一聲,口噴鮮血。
只是在剎那間,他庇護着衆人的大世界就遭到了重創!
而周小樹也是渾身劇震,好在他並非是主要受力的人,最重的一擊被聖主承受了。
但天上的麒麟分身就沒有那麼好受了,直接被神光從高空中擊落,沒有受到重創,卻也處處冒煙!
“就是現在!”大弈一聲怒吼,他的腰桿瞬間挺得筆直,這一刻無比燦爛,彎弓搭箭,宛若天神下凡。
那一道神光直飛向天空中的一顆太陽。
突然間一聲淒厲的鳴叫,那顆太陽之中出現了一隻神禽,想要逃離,但卻根本來不及,被這神光直接命中!
那顆太陽轉瞬間黯淡,恆星的湮滅就在一眨眼,遠比周小樹記憶之中的恆星湮滅要恐怖得多,卻又短暫得多!
這還不算完,大弈沒有停手,第二支神箭直射向另一顆太陽!
突然間,天空中的太陽都化作了神禽,漫天飛舞,他們在驚恐,因爲受到了威脅。
他們並非真正的星辰,只是化作了太陽,引動了他們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力量,疊加在這裡,鎮壓了一方大世界。
從來沒有人能夠算準他們的所在,更不用說對他們構成威脅,可現在他們被無故引動出來,面對着一個自己根本無法對抗的敵人。
但是逃跑是無效的,死亡和凋零纔是他們的主旋律。
大弈毫不留情,箭羽接連射出,一隻又一隻的神禽慘叫着從天空中落下,渾身裹着火焰,每一處墜落的地方都寸草不生。
有目光銳利者能夠看到,落在地上的神禽其實是一隻金烏。
“我們平日間見到的太陽,實際上就是由金烏化成的嗎?”有俢者發出疑問。
但沒有人爲他解答。
因爲現在的情景太過震撼,有人射爆了太陽,改變了亙古不變的規則,甚至……他們已經能夠感受到了這片秘境在鬆動,甚至有崩潰的跡象。
比如,天空之中有了裂痕。
比如,大地之上出現了地縫。
比如,茫茫的彼岸花海在緩緩消散,化作了星輝,在天地間揮灑瀰漫。
這是神蹟,由大弈一個人造成。
這絕非是簡單的天仙境界,甚至有人猜到了其中的可能,只是難以置信。
所謂真正的古神,所謂那些最巔峰的古神,其實……應該在聖境!
當年的神戰,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到底意味着什麼,這些本來有史書記載的事情現在在所有人心中都打了一個問號,顯然和他們之前的瞭解很不一樣。
十顆太陽,被射落了九顆,化作了金烏,死在了地上。
大弈收起了弓箭,腰桿挺得很直,像是不再受到來自於天空的壓制。
他深吸口氣,看向了共工:“還有事情沒有做,必須辦到,否則封印不算真正破掉,我們終有一天還會被關在這裡。”
共工點點頭,他其實早就知道癥結在哪裡,可是卻沒有辦法去解決,現在大弈將一件最難的事情辦成了,下面就需要他去做了。
“打破我的封印。”共工淡淡地道。
大弈毫不猶豫,對準了天空中的八卦圖。
“不要!”離厭大驚,他現在血祭了八卦圖,倘若八卦圖毀掉,他自身也要殞滅。
不過他的抗議並沒有被採納,大弈毫不猶豫地將箭射了出去!
那神箭正中八卦圖,轟隆一聲,道則四溢,那困住了共工,讓其大費周章都沒能夠破解掉的八卦圖瞬間破滅了!
離厭大叫一聲,鮮血狂噴,從空中跌落,卻被聖宗的地仙搶上去接住了。
他並沒有直接殞落,一息尚存,但已經傷及了本源,就算是將來能夠養好傷,此生恐怕都難以寸進。
不過他本就是已經殞滅在天劫中的天仙,化作了神,再想進步本來就很難很難。
於是,不周山上再沒有壓制,共工的目光變得冰冷而狂暴,他望向了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