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換成任何人都會救你的”,除了賀蘭傾,這個冷酷絕情的人,他用力的捏緊方向盤,殘忍的恥笑。
蕭漪搖了搖頭,聲音苦澀而無奈,“不會的,別人都怕遲振彥”。
“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跟他在一起”,崔以璨輕蔑的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回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瞭解,憑什麼那樣說我”,蕭漪不滿的撅嘴,陷入惆悵,“我是被逼的,我當初不過是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學生,被導演看重拍了部電影,我也沒想過大紅大紫,結果卻被他看上,他用盡手段逼迫我,我怎麼逃也逃不掉,相反,我越反抗他便越想馴服我,所以我乾脆裝作很粘他很愛他的樣子,他果然便嫌我膩就把我趕走了,我好不容易纔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有事業、有朋友,我努力想獲得身邊人的贊同,怕別人說我是花瓶,靠潛規則上位,我拼命的努力,想要開始新生活,結果他又找上來了,他就是見不得女人離開他過的好”。
崔以璨怔了怔,沒說話,的確,她的演技很好,甚至比很多老演員更精湛,看的出來是下了功夫。
“遲振彥就是個王八蛋、禽獸,我真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算了”,蕭漪一臉厭憎和絕望的說:“我只想拍自己喜歡的戲,然後找個愛的人過一輩子,他卻不放過我,其實你不該救我的,連累了你,他是個瑕疵必報的人,以後肯定把你當眼中釘”。
“沒關係,我不怕他”,崔以璨冷漠啓齒,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卓雅烈的人,恰好遲振彥跟他又是好朋友,這世上還真是物以類聚,早晚他會踩到他們頭上,要他們生就生,要他們死就死。
“不過你今天把他頭打的出血,我真的看的好高興”,蕭漪突然咯咯的笑了,腫的慘不忍睹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晶瑩透徹。
崔以璨微微一怔,不再言語。
還未到她說的公寓樓前,遠遠的便看到一羣記者在外徘徊。
“我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讓記者看到”,蕭漪捂着自己的小臉痛苦的望着他,黑暗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出電話打給助理,過了半天才憤怒的掛了電話,“一定是遲振彥故意把我家的地址泄露給狗仔隊,現在我的助理正在公司緊急處理,今晚大概會加班到很晚了,要不…你送我去公司,我再讓她把鑰匙拿下來…”。
“你們公司在哪”?
“西環那邊”。
“這是東環”,光開過去就要半個小時,還得送她過來,一來一回自己到家多半都要一點多了,崔以璨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他今天累了一天,實在疲倦極了,“經紀公司附近狗仔隊是最多的,算了,今晚你去我那過一夜”。
蕭漪吃驚的眨了眨眼,“可是…”。
“只是一夜,天一亮就走”,崔以璨不想廢話,將車子轉了個彎,往自己住的公寓開去。
他的客廳有點亂,崔以璨走進去直接一張一張撿起沙發上的畫稿和樂譜,“左邊的客房,你自己進去睡”。
蕭漪黑白分明的眼珠裡帶着迷茫,“有沒有乾淨的牙刷和毛巾,還有我想換身衣服…”。
“沒有”,崔以璨拿着收拾好的東西直接回了臥室。
蕭漪撥了撥後腦勺,黯然的朝自己擠出個笑容,“看他那個樣子也不會有…”。
剛說完,崔以璨又打開門出來,把一套咖啡色的真絲睡裙和牙刷、毛巾、浴巾放在桌上,“我不喜歡別的女人用過的東西留在我家,明天離開時全部帶走扔了”。
蕭漪看了一眼,都是新的,應該都是沒人用過,可是用品選的都是最好的,看得出來他是花了心思,感覺的出他是個細心體貼的男人,明明是這麼好的男人只可惜有了喜歡的人了,她還真是有點羨慕了,“這是你女朋友的嗎,我用了不好吧,還是算了…”。
“反正…也許她也沒用到的機會,你用着吧”,本來是想着賀蘭傾也許會有再來他這裡的一天,他們兩個的感情肯定只會越來越好,但是沒想到才幾日,反而越走越遠了。
崔以璨說完再不看她回了臥室,裡面的櫃門還是開着的,擺了兩三件女款衣服,他走過去把櫃門關上,洗完澡出來躺了半天竟睡不着,明明身體很累的,乾脆起來看英語書,自從踏入這行開始,每天都在不斷的學習,尤其是英語更重要,他以前荒廢了高中的學習,導致現在很多單詞都不會,看了一個多小時,才隱隱有些睡意,關了燈這才睡着。
翌日,被一陣陣門鈴聲吵醒,他吃力的睜開眼,看了看牀頭櫃上的鬧鐘,已經快十點了。
肯定又是小琨來煩他了。
想到她那張嘮嘮叨叨的嘴,他捂緊被子,門鈴又響了幾聲才掀開被子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門鈴才停止,他從門孔望出去,只看到一道轉身準備走的背影,酒紅色的長髮,印花連衣裙,軍裝長外套,哪有半點像那矮個子的經紀人,分明就是賀蘭傾,但是她怎麼會一大早來這裡,他心內掠過澎湃的複雜,昨晚已下了決心再也不要理這個人了,可是看到她轉身要離開的樣子,卻忍不住快速的拉開門。
“原來你在家”,聽到動靜賀蘭傾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映射出一抹絢麗奪目的光彩。
“你來幹什麼”?崔以璨強壓住自己的激盪冰冷的問,“又想讓我道歉,賀蘭傾,你別做夢了”。
“我的樣子像是看起來說服你來道歉的嗎”,賀蘭傾搖了搖手上兩個“和記”的袋子,“一塊吃早餐吧”。
崔以璨暗夜般的眸子一陣閃爍,半響,才緩緩道:“無事獻殷勤”,她會這麼好心給他送早餐,還一塊吃,絕不像是她會做的事,若是平時他會很高興,可是經過昨夜他很懷疑。
賀蘭傾嘴角抽搐了下,她難得買一次早餐主動言和,他竟然說她無事獻殷勤,真是哭笑不得,“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讓我進去了”。
崔以璨狐疑的打量着她不動。
“不讓算了”,賀蘭傾聳聳肩,轉身想走,後面一隻肩膀用力的握住她。
“說清楚,你到底爲什麼來”?崔以璨低沉的問道。
“還能來幹什麼”,賀蘭傾失笑,“都說了是吃早餐,平時看你也聰明的,怎麼關鍵時刻就轉不過彎呢,昨晚我讓你道歉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崔以璨氣極冷笑,“你不知道我的爲人嗎,我既然敢動手,就不怕他”。
“行,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賀蘭傾點着頭應承,嘴角的微笑漸漸抿成一條直線,變得嚴肅起來,“但是人有時候該忍的還是要忍,遲振彥那個人不好惹,明知道惹了他會有很大的麻煩,卻還要偏偏往刀鋒上撞,你這是何必呢”。
“我寧可一無所有也不會像那種人低頭”,崔以璨聽到她的話,越發的惱怒,說到底她還是不明白他生氣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說是爲我好,還不是爲你自己”。
賀蘭傾也不跟他生氣,依舊慢慢的說着,“看你平時也挺聰明的,怎麼關鍵時刻就倔強着轉不過彎來,蕭漪受的傷再重,可對我來說就是個外人,而遲振彥是我朋友,你把他打的頭破血流,我還能當着外人的面反過來罵他不是嗎,而且他這個人心高氣傲,我要是幫了你,他只怕會恨不得把你當眼中釘、肉中刺了”。
“說到底,你就是把遲振彥這個朋友看的比我重要,你不能讓遲振彥下不了臺,就可以讓我丟棄尊嚴…”。
“我也沒讓你丟棄尊嚴啊,我知道你不會道歉”。
崔以璨氣息頓時冷沉下來,複雜的盯着她平靜的臉,這麼說來他的反應也在她意料之內,明明知道他會生氣、憤怒、傷心,卻還是不顧她的感受這麼做。
“但是遲振彥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再報復昨天的事”,賀蘭傾嘆了口氣,解釋果然不是她擅長的事,“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才明白呢,你還不是遲振彥的對手,我昨天若是讓遲振彥道歉,今天我們還能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嗎,更何況我們一羣人也算認識很久了,什麼樣的事、什麼人沒見過,我連自己都不能說是個好人,有什麼資格去指責遲振彥,鬧得太僵,會讓卓雅烈、尹宇謙他們都夾在中間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