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套房,關上房,樂揚挺拔的身子即刻走了過來,臉上掛着複雜的神色,“大小姐,您真的…”?
“說點該說的吧”,賀蘭傾繞到吧檯邊,倒了杯紅酒,臉上掛着淡漠。
“我派去保護您的人發現今晚有人從酒店出來就跟蹤了您和關少爺,我們沒有驚動他們”。
賀蘭傾冷望着鮮紅的液體,“我知道,是關金賢嗎”?
“我還不知道,正在追查中,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樂揚憂心的道:“大小姐,我怎麼覺得這個關家處處透着詭異,不如您還是別理關梓誠了”。
“你派人悄悄護送關梓誠回去,我感覺今晚有事要發生”,賀蘭傾輕吐了口氣,抿了口紅酒。
樂揚皺了皺眉,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電話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大小姐,果然如您所說,有人襲擊了關梓誠,好像是關金賢,他們有十多個人,關梓誠好像不是他們對手,需不需要我們救他”。
“不需要,告訴我在哪裡,我親自過去”,賀蘭傾的話完全出乎了樂揚的意外。
“就在離我們酒店不遠的后街口一棟舊工廠裡”。
不到十分鐘,賀蘭傾便到了樂揚所說的地方,四周很暗,平時沒什麼人經過。
“大小姐,他們在裡面,關金賢的人守在門口,我們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但是他們已經進去很久了”,作爲保護賀蘭傾的最強保鏢申彬即刻悄悄走了過來。
“去那樓上吧”,賀蘭傾望了望四周,舉步往舊工廠旁邊的矮樓天台走了上去。
工廠年代久遠,屋頂去了大半,賀蘭傾輕易的便看到了裡面的一幕。
七八個男人正圍着地上的人狠狠踢着,而旁邊立着的男人身材魁梧偉岸,一手執着雪茄,不可一世。
站的高,聽得不是很清楚,只看見關金賢突然叫人停了停手,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說了什麼,然後更加的怒不可遏。
“你們出去……”,終於聽得關金賢喝了一句,一羣黑衣人退了出去。
關金賢幾個健步衝上去,突然壓着地上的男人狠狠撕扯起他衣服,用力的親吻起來。
站在賀蘭傾背後的申彬面露震愕,擡手不知所措的看着掩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大小姐,我們真的不要救他”。
“誰都不許去”,賀蘭傾冷昂的看着下面的一幕,眼神漠然如冰,“拍下來”。
“什麼”?申彬驚住。
“我說叫你拍下來”,冰冷的語氣加重,申彬連忙拿出照相機朝下面一張一張的拍着。
突然,壓在地上的人拼命反抗起來,吃力的踹開身上的男人,關金賢高大魁梧的身子掐住他脖子,狠狠撞在殘破的牆壁上。
關梓誠頑固抵抗着,兩個人在裡面扭打起來,直到外面那批黑衣人再次衝進來將兩人分開,重新把關梓誠按倒在地。
“關梓誠,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手掌心,想娶別的女人你做夢”,關金賢咆哮的喝完,抓起地上的外套轉身便走,一羣黑衣男子也陸續跟在他後面離開了。
只剩下關梓誠一個人躺在地上,爬起來又摔了下去,反覆了好幾次吐出了幾口鮮血後才撐着牆壁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申彬看的微微不忍,但他摸不透賀蘭傾的想法。
“我們走吧”,正在他想說話的時候,賀蘭傾已經轉身往天台的出口走去,好像剛看完一場熱鬧,該散場離開了。
酒店裡,桌上擺着幾張剛洗出來的照片,樂揚看着這些照片久久無法言語,無法把這裡面的人和當初在飛機上第一次見到關梓誠那斯文乾淨的模樣相比,“原來關金賢是真的有同性戀,竟然還對自己的弟弟…”。
“變、態…”,賀蘭傾美豔的薄脣裡終於厭惡的吐出一句話。
“那大小姐您要公開這些照片嗎,最近他們公司不但多次航空延誤而且還常常出現貨物託運丟失的情況,前幾日還聽說一家國際名酒的廠商控告他們,恰好今晚關金賢剛接任總裁位置,在這個時候抖露對他們來說可是重大打擊”。
“卻不是致命一擊,收起來吧,我還有用,今天有點累了,我先去休息了”,賀蘭傾起身往屋裡走去,巨大的落地鏡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蜜色的肌膚,秀眉的鼻峰,明豔的五官,掩藏不住的深深厭惡和冰冷毫不掩飾的涌了出來…,一直但願着他是如他表面上的那樣乾淨,明明有着那樣純淨的笑容,突然覺得連不久前親吻過他的脣也是那樣的噁心…
翌日,關了機,和卓雅希邀約去各處旅遊景點玩,回酒店時,差不多天黑了。
關梓誠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見她們回來,才遲緩的站起身來,驚喜的走了過來,“蘭蘭,你回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一直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他沒戴眼鏡,配了副隱形眼鏡,深邃完美的五官令卓雅希微微吃驚了幾秒,但很快落在他綁着紗布的額頭上,“我跟小傾四處去玩玩,你額頭怎麼了,還有你這麼熱的天怎麼還穿長衫,不怕熱嗎”。
“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下,我覺得今天天氣好像有點冷,所以就多穿了件衣服,我比較怕冷”,關梓誠支支吾吾的回答完笑容滿面道:“你們今天去哪裡玩了,買了什麼東西,我應該替你們做導遊的”。
“只是去克拉碼頭走走”,賀蘭傾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特別刺眼。
“哦”,關梓誠點點頭,看到她表情淡淡的,思索着繼續找話題。
卓雅希以爲自己打攪到她們了,忙道:“我今天累了一天了,突然想上樓去休息,你們先聊啊”。
“我們一塊上去吧”,賀蘭傾回頭對關梓誠道:“你不是受了傷嗎,頭受傷了可不是小事,早點回家休息吧”。
關梓誠一陣驚愕和慌張,“沒關係的,不是什麼小傷,你要是累了我上樓陪你看電視”。
“不用了,我想睡覺了,我們走吧”,賀蘭傾挽着錯愕的卓雅希便往電梯方向走去。
卓雅希莫名的看了看站在後面神情可憐的關梓誠擰眉道:“你們倆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只是突然有點膩了,你不是知道我個性嗎”,賀蘭傾淡淡的說完。
“小傾,你不能這樣”,卓雅希沉聲道:“雖然關梓誠是不能幹,也不聰明,但是他脾氣好,能縱容你、包容你不是嗎,這世上能有幾個男人甘願無怨無悔的站在女人的背後”。
“如果他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呢”,賀蘭傾不想沒什麼心情再扯下去,隨便的打發了嘮叨的卓雅希後直接回了房間。
打開手機,幾十條短信跳出來,大部分都是關梓誠,還有一條陌生的短信。
“賀小姐,我勸你早點離開關梓誠,否則後果自負”。
“蠢材”,賀蘭傾厭煩的將手機一扔,讓服務員送了點晚餐吃了上來,用完看了會兒電視。
到十一點想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敲門聲,一打開站的竟是關梓誠,脣色蒼白失色,她吃了一驚,“你還沒走”?
“我一直在等你下樓”,關梓誠英俊的臉透着失望,“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賀蘭傾默然看着他,“我沒說過喜歡你吧”。
關梓誠身軀幾不可微的晃了晃,“那你昨晚爲什麼要親我”?
“男人跟女人之間一定要喜歡才能親吻嗎,也許我只是想嚐嚐跟你結吻的滋味,但並不大舒服,你回去吧”,賀蘭傾面無表情的說。
關梓誠眸子微微收縮,眸色黝黑含着不敢置信,僵立了許久,他慢慢轉身往外走。
賀蘭傾望着他失魂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踉踉蹌蹌的,彷彿一下子就會摔倒,但拼命支撐着,就像昨晚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