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以璨,我的世界裡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做錯了就必須要有人來承擔”,賀蘭傾認真的望着他雙眼。
“我剛纔說扯平,你答應了的”。
“你是你,她是她,她沒有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該負責”,賀蘭傾聲線低沉,“這是我的原則”。
崔以璨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踢開椅子起身一言不發的回了樓上。
賀蘭傾嘆了口氣,低頭把碗筷收拾進廚房裡,然後回了書房看公司裡的資料,數百家公司,每天只要稍一懈怠,就有一大堆工作涌出來,令她最頭疼的是今年公司花上億資金拍出來的兩部全球首映的3D電影,取得的票房都沒有達到她想象中的理想程度。
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神微微有點疲乏時,安靜的下午,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悽悽的叫聲,她本不想理會,可是那叫聲越來越大,讓她心生煩躁的合上筆記本走了出去,樓上,崔以璨正好也走了下來,他冷冷看了她一眼。
大門口的香嬸立刻哀求的叫起來,“大小姐,我在這一直以來都兢兢業業、小心翼翼,是您說讓我把崔少爺當主人一樣照顧着,昨夜我真不知會發生那樣的事,是崔少爺買了很多鮮花來說要給您個驚喜,我才特意走的,崔少爺,您幫我求求情啊”。
“別再廢話了,給我出去”,門口的保鏢見賀蘭傾臉色不鬱,粗魯的揪住香嬸胳膊往外推。
“大小姐,您別趕我走,我以後就聽您的話,再也不敢了”,香嬸哭鬧起來,“我一個孤家寡人,在這住了這麼長時間,早把這當家了,我丈夫死的早,唯一的兒子娶了媳婦就聽老婆的話不願讓我這老婆子搬回去,我就算再找工作也找不到這樣的好工作了”,她一把年紀,也只要做做飯菜,每天別墅裡會有鐘點工來打掃,賀蘭傾又常年不在,就算來了也經常往外跑,崔以璨性格冷漠點,倒也是蠻好相處的,其他高門大院的人都尖酸刻薄、很難伺候,而且月薪也遠遠比不上這裡,甚至別人一聽她說在藍天別墅幹活,都會對她敬畏三分,要知道這可是全市最大最好的別墅。
賀蘭傾厭煩的皺眉,她倒是挺坦白的,知道她這裡的工作好,這裡的月薪只怕比外面拼死拼活的白領工資還要高,也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捨不得走,她兒子嫌棄她又如何,誰讓她不聽她的話,“送她走,多給她點錢,別再來打攪我了”。
“是,我馬上讓她走”,保鏢深恐惹到她,這個飯碗也保不住,也管不了那麼多,眼神陰森的給了香嬸一個警告,“我們大小姐對你已經很客氣了,不識好歹,再 裡 嗦我讓你好看”。
剛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快步過來無情用力的把他推開。
“崔以璨……”,賀蘭傾微怒。
“我習慣這棟別墅裡有她”,崔以璨拉着香嬸倏然看向她,“你不在的時候,每天有她的嘮嘮叨叨和小心翼翼,她呆在客廳裡看電視一個人都能自言自語,至少有個人聲,我平時沒回來時,她會偶爾打個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她做了很多菜,如果我吃不了多少,她會說如果不吃飽會對胃不好,她就是年輕的時候沒按時吃飯,所以纔會常常胃痛…”。
“崔少爺…”,香嬸聽得眼睛都紅了,平時看他愛理不理、冷冷漠漠,她以爲他是討厭自己的,沒想到心裡他是這樣想的,都記得清清楚楚。
賀蘭傾只聽得他話冷漠中卻讓她有種心酸的感覺,她張了張嘴巴,“這些新請的傭人都會做”。
“就算會做,那都是假的,有些東西是長久相處纔會有的感情,如果你堅持讓她走,那我也走”,崔以璨下定決心般大聲說。
賀蘭傾臉色難看極了,又氣又好笑,但更多的是生氣,一直以來他都是一會兒離開一會兒回來,從不算真正的離開,可現在因爲一個傭人卻說要走,明明一副很喜歡自己的樣子,卻是連個傭人都比不過。
“大小姐,您就讓我留下吧”,香嬸可憐的說道:“我以後絕對會聽您的話”。
“今日崔以璨這樣幫着你,只怕你的心早向着他去了,日後他叫你做什麼你更不會違抗”,賀蘭傾冷笑了下,“算了,你要留下就留下吧,不過新請的傭人明天還是會過來,以後你們兩個人一起照看這間別墅”。
“好好,能留下就行”,香嬸緊緊握着崔以璨的手,“崔少爺,謝謝您”。
賀蘭傾看的諷刺的搖搖頭,轉身不再多看一眼進了書房,突然覺得很沒意思,雖然香嬸跟他相處的時間是久些,但還是受不了在崔以璨心中自己竟然還比不過香嬸。
還是他對自己的感情就這麼簡單和微不足道。
她討厭這種被分享的感覺。
坐在書房裡也煩亂不安,一個字也看不見。
肚子裡像積了一堆火,越想越氣,索性關了電腦往外走,看香嬸進了廚房洗碗,崔以璨在客廳裡看劇本,這份情景還真是說不出的討厭。
聽到開門聲,崔以璨目光立刻投過來,看着她筆直的往門外走,沉聲道:“你去哪裡”?
這小子還真是討厭,連她去哪裡都管着了,口氣還那麼差,好像他是她的誰,連她爸媽都不敢管她,但她修養極好,不喜歡把話說得太過惡劣,“出去”。
“大小姐,您回不回來吃飯”?香嬸聽到動靜小心翼翼的探着腦袋在廚房門口問。
羅嗦,這一老一少都一樣的羅嗦。
“不回來了”。
崔以璨聽着她淡漠的口氣,狠狠將劇本砸到茶几上,心神不寧,等了一夜,就吃了頓中飯又要走,他也是跟公司鬧了半天矛盾才能請的了一天的假,“不許去”。
才吃過飯,收到保鏢電話趕回來的申彬匪夷所思的看着這一幕,只差沒豎起大拇指了,他也太牛了,先前他違抗了大小姐的命令已經算是賀蘭傾忍耐的極限了,如今又敢這樣對大小姐下命令,他頓時感到賀蘭傾身上有股火焰燒出來,照理來說賀蘭傾是個該氣的笑了,如果她當場發怒那對她來說就不是真正的生氣了。
果然,賀蘭傾像聽到笑話笑了兩下,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卻有股動盪不安的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
申彬連忙道:“大小姐,我去拿車”。
“去吧”,賀蘭傾清冷的說完後舉步往園子裡的路上走去,申彬把跑車開過來,還沒下去開車,她已經跨了進來,摔門摔得震耳欲聾。
申彬屏息了口氣,留在她身邊很長時間,對她的脾性都是有所瞭解的,“大小姐,您要去哪裡”?
前方一輛白色保時捷突然“嘶”的緊急橫在前方,桀驁陰霾的雙眼挑釁的掃過來。
“大小姐,現在該怎麼辦”?申彬爲難的看向賀蘭傾。
賀蘭傾將臉望向別處,淡漠的脣微啓,“衝過去”。
申彬毫不猶豫的掛檔,按了兩下喇叭,加油門,筆直的朝前方衝了上去,眼看着兩輛車子要撞一塊時,崔以璨的車千鈞一髮的向旁邊一閃。
拉風的帕加尼如閃電般射了出去,崔以璨掛加速檔,追了上去。
蜿蜒狹窄的山路上,兩輛跑車風馳極速的飄逸,爭先恐後,每一次急轉彎,車輪胎都會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刺耳聲,稍一不甚的人就會連人帶車衝出護欄或者撞上山崖,也幸虧沒有其他車從山上駛上來,否則車子相撞是避免不了的結果。
賀蘭傾抓着旁邊的扶手,她們的車子靠近山崖邊上,速度受到限制,無法甩掉他,被他的車擠壓到山崖邊緣,好幾次車身差點擦過崖面,她的車可是價值上千萬,隨便刮掉一點油漆重新修一下都要十多萬,倒不是捨不得那一點錢,而是油漆面重新補上,無論是色澤、亮度都會與原漆有所差別,更何況這輛車子她纔買回來沒多久。
申彬被她難看的臉色弄得苦不堪言,他自然知道她愛車的習慣,前面的崔以璨大有你不停車他不罷休的趨勢,甚至還狂妄的用保時捷的車身摩擦帕加尼,每一次,他只能叫方向頭一偏,躲閃,但是幾次下來,帕加尼的車身也摩擦掉許多道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