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3 高官的小女人
v013高官的小女人
這次，他沒再追上去，他有信心她早晚會答應的，只是他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兩敗俱傷的結果誰都不想看到，他要的是她的身子嗎？錯，他只是想要那顆心而已，但終還是苦笑一下語聲艱澀地說：“我不想等太久”
她也不知聽到了沒有，反正沒再理他，攔了輛出租消失在密密車流中。
夜漸沉，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璀璨燈光下，靜謐華麗，秦勉站在路邊打電話叫司機，他應酬的時候喝了點酒，沒法開車，老吳很盡職，從秦館一直不遠不近地開車跟着，生怕市長再遇到點什麼不測。
“市長，現在是要回大院嗎？”司機老吳問，老吳一直幫秦勉開車，所以算是個心腹，他其實很不明白，一個能要貌有貌要權有權的男人，三十幾歲就功成名就，哪點不好了？他覺得，那個女人有些矯情了，而且還傻，居然會看不上秦勉。
他甚至覺得，老闆有點委屈了，這或許代表了所有外人的看法，覺得夏佳寧太傻，但表面之下的真相，又太過不堪，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以爲簡單的，其實並非如此。
秦勉點頭，疲憊的揉着眉心，剛纔走得急了點，腹部的傷口又開始有點隱隱地疼了，之前明明都決定放棄了，可一想到她即將在別的男人懷裡笑，將來幫她撐傘變成了別人的福利，他就受不了，纔會突然那麼變態的提出讓她搬來跟他住，還不惜以夏超來要挾她，不過話說了就說了，沒什麼好後悔的，這本來就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就是想睡她了，早就想了，怎麼滴？別以爲頂着個市長的帽子他就不敢做點什麼違背原則的事，更何況，他未娶，她未嫁，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可以？
出租車上，她輕輕呵出一口白霧，本來都以爲他是真的放棄她了，一想到真的就這樣完了，以後回身再也看不到那道俊逸的身影了，這些日子心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鐵鉗鉗住了，疼到窒息。
其實面對他的死纏爛打她也在不停的深陷，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撕扯着她，憤怒的確是有，可在那些憤怒裡她竟悲哀的發現還有絲絲享受與得意，尤其是在聽到他的那句搬來和他住時，她的心跳是真真切切帶着些許欣喜的，完全不是她嘴裡說出來的意思，她不是該恨他的嗎？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出現？可這種感覺無力而又無奈的纏繞着她，自拔不能。
愛與恨，到底是要鬧哪樣？她真的糊塗了，唐糖說她沒別的，就是矯情得可以，她知道這不是什麼夸人的話，卻也無法否認，一面見面就罵人家，一面又在暗暗渴望享受到人家的討好和追求，這不是矯情又是什麼。
難得的休息日，吞了一粒安眠藥的夏佳寧終於能睡到自然醒了，眯着眼在牀上迷瞪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起牀，掏了米下鍋煮粥，等媽媽練完腰鼓回來吃飯，這邊洗臉刷牙完成之後，就換了件衣服開始打掃衛生。
她習慣一週打掃一次房間，拖地洗衣，好在地方不大，平時保持得也挺乾淨整齊的，稍稍整理了下就差不多了，洗了澡，端着碗白粥，開着電視，邊看邊吃。
白粥養胃，她雖然沒有胃病，但是保不齊哪天折騰狠了也會傷了胃，先養着總是好的，她現在的情況，病不起。
手機響的時候，她正把最後一口粥喝完。
是雲啓的電話。
夏佳寧看着電話響了一次，自動掛斷之後又繼續響了第二次，她拽着電話，走到窗口，果然，雲啓的車就停在樓下。
她接通電話。
“佳寧，我在你樓下。”
“我看到你車了。”
然後就看見雲啓搖下車窗，舉着手機側過頭，視線往上，對上她的，若有若無的笑意揚起在嘴角，毫不介懷她繃緊的臉。
然後就有一條短信發送過來，【下來，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她看着短信，發了下呆，回覆了兩個字，【沒空。】
雲啓想請夏佳寧去看場電影，是因爲自從夏超出事以後，她就一直對他冷着個臉，其實也不是說冷，在學校遇到了還是會笑着點頭打個招呼的，只是有什麼心裡話就再也不肯和他說了，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那前面的努力不都白廢了嗎？還聽說她居然去相親了，他怎麼會讓她就這樣從自己嘴邊溜掉，秦勉都搶不走，別的男人他更不會放在眼裡。
其實他自己很少在電影院裡看電影，但是在他理解的範圍內，女孩子，不管真假，總是喜歡看一場電影，捧着新出爐的爆米花，但是她拒絕了，這倒出乎雲啓的意料，他聽學校裡的女孩子說起這部電影，夏佳寧似乎也很喜歡，於是他才決定來討好下她。
【佳寧，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直說，但請不要這樣，我也有自尊，也會委屈的。】又一條短信進來。
【對不起，我是真中午有約了。】
夏佳寧在沒有藉口的時候，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的，他知道，那她就是真的有約了，他倒不是那種神經質的男人，夏佳寧有自己的生活圈，跟別人約了吃個飯也是正常，但是他還是覺得胸口有點堵，他家的背景在學校都是公開的，按理說夏佳寧這種貧寒家境的女孩能被他看上，是燒高香修來的福氣，誰知道人家壓根就沒動那念頭，從小到大還真沒做出拽着兩張電影票，想要請女孩子看電影的傻事，更關鍵的是，人家女孩子還不領情，這叫他覺得有點失落，他知道這段時間她和秦勉是根本沒見面的，難道她又相親成功了？
其實夏佳寧約的還是秦勉，他昨天不是說要她搬過去和他一起住嗎？經過一晚上的考慮，她還是想清楚了，她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再睡在一張牀上談情說愛的，多愛都不可能了，斬不斷理還亂，的確不如當面開誠佈公的談一次，這一次，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縱然拒絕也不能激怒他，因爲夏超還在他手裡捏着呢。
她沒把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而是打給了他的司機，上回就是這個司機送她去的酒店，當時還留了個電話給她的。
“你好，我想見秦市長……你讓他定個時間，再通知我就好，我是……夏佳寧。”掛了電話，她把身子丟到牀上，扭過身，靠着自己的臂彎，閉上眼。
不到一分鐘，司機就轉了夏佳寧的話給秦勉，能與她坐下談談的喜悅，叫秦勉覺得渾身輕鬆，甚至忽略掉了她叫他的稱呼，她還叫他秦市長。
因爲這件事，一整天枯燥的應酬都讓他顯得快樂無比，他可以放下任何事去跟她吃一頓飯，親自定了秦館的菜，依舊是夏佳寧喜歡的。
夏佳寧是掐着時間點進的秦館，報了名字之後，服務生就把她引到裡面，推開包廂的門，深吸了口氣，然後仰頭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湯冒出的熱氣，顯得他臉上的表情如遠山遠水般，讓人看不真切。
中午還有一個應酬，但秦勉推掉了，早早就趕了過來，也不管一個人坐在裡頭等會不會難受，包廂的門一被推開，他就動手盛出一碗玉米粥，放到對面。
夏佳寧解開圍巾跟外套掛好，坐在對面，勺子輕輕攪了下碗裡的玉米粥，擰了下眉，然後擡頭看他。
秦勉又給她盛了一碗乳鴿湯，“餓了嗎？我們邊吃邊聊。”嘴角掛着散不去的笑，這才發現，只要對面的人是她，他吃什麼都是香的。
她沉默，低頭喝粥，每次他一靠近，周圍空氣的壓強就會降低，她喘不過氣。
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略有些慵懶地靠在軟椅的靠背上，慢慢擡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氣色看上去倒還好，她想對他說傷口剛好，年底應酬又多，要少喝點酒，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能吐出去，只好低頭，繼續沉默。
“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臉都寡黃寡黃的，等搬到我那後我會盯着你的，不肯睡就打屁屁，就像那幾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樣。”
他一說完夏佳寧就被濃稠的玉米粥嗆到，強忍着沒咳出聲，但粥卻鑽進了鼻腔，直接從鼻孔裡噴了出來，她看到秦勉那張強忍笑意的臉，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和他都給埋了。
那句話讓她心裡難受得厲害，就好像所有的恨都煙消雲散了，他們仿若回到剛認識的那段時間一樣膩在一起品嚐各種美食，但其實，她知道，毒不解開，只能越中越深，毀了所有的人。
搖了搖頭，“我不是來跟你吃飯聊天的，你昨天問我的那個意思，我也想清楚了，那是不可能的，這就是我考慮後的答案，我不願意，秦市長，我已經在派出所寫過保證書了，保證不會再去任何地方上訪，所以，你能不能放過我，我現在只想簡單的上班下班，然後等夏超出來一家人相依爲命過日子，不想自己的生活繼續一團混亂。”
說完這段話，夏佳寧氣喘得厲害，胸口的心跳也咚咚咚跳得飛快，死抿着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倔強與不服輸，她的不同意早在預料之中，秦勉想說什麼的，但是一對上她眼底的脆弱，忽然有些詞窮。
而此刻不恰當的沉默，正好給了她悲涼的理由，她含着一口粥半天咽不下去，再度開口：“半年前，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想陪他到死，半年後，我將永遠不再相信愛情，就算我以後嫁人了，那也絕對不會是因爲愛而嫁，我這麼說，你明白嗎？你要強行留一個不懂愛的女人在身邊，你會活得很累，真的，我不騙你，不要自找麻煩。”
她想賭一把，賭他只是用夏超來要挾她，就算她不答應，他也不會真對夏超做什麼，這點上她還是比較肯定他的品行的。
真把話說出來的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心口有多疼，撒拉撒拉的，好像什麼東西在不停地切割着，想要從傷口裡噴涌而出，但她是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去這樣愛一個人了，投入到一份需要認真經營的感情裡去，她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裡，遇上了他，結果卻以悲劇收尾，而且留下的陰影不是一個恨字能形容的，它已經遮蔽掉她所有繼續勇敢去愛的勇氣。
他笑笑，“佳佳，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從你愛過我之後，除了我，你還真難再愛上別的什麼人了，還有，我今天明確地告訴你，你最最親愛的弟弟將來的命運全都掌握在我的手裡，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聽我的話，如果再敢像之前那樣跟我鬧彆扭，我可不敢保證刺殺市長的罪名要判多少年，別以爲我會不敢做，你想想，我早晚是要調回北京的，這裡就是走走過場而已，得罪誰我都不怕，我會對夏超不計較，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你真要和我一反到底，那我也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賭輸了，她泄氣地靠在座椅上，又不甘心就這麼認命，決定抓住最後一點機會：“我記得你說過，無論我有什麼要求，只要提出來你都會答應的……是不是？”
“是！”他笑笑，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除了這件事。”
其實她要聰明點就應該馬上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都聽你的。”
那之後的日子就不會那麼可悲，也不會被他折磨得那麼慘，可她就是這麼倔，不撞南牆不回頭，有什麼辦法。
看着她粉紅的脣，他的聲音有點沙啞，現在她把他逼到了這個份上，那麼哪怕是用點手段他都不會放過她的，是的，他就是這樣想的，在他的人生記錄裡，還沒被誰這麼甩過呢，這次也不會例外。
夏佳寧只覺得胸口一悶，許久許久才應出一聲，“你果然是隻披着羊皮的狼，今天我總算是扒下了你這張禽獸的面具。”
他笑，“要怪就怪你弟弟，他要不犯到我手裡，我還真拿你沒辦法，也是那些教唆你們的人把你逼上我牀的，看來我得要好好感謝他們了。”
秦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然還是一派文雅，多年的官場生涯早就讓他練就了一身鋼筋銅骨，臉上是看不出來任何真實情緒的，眼睛裡也是一派平和。
她看着他，只覺得陌生，陌生到骨子裡都涼寒起來，
夏佳寧眼裡慢慢涌出悲傷，他看着她的傷心一點一點堆積，最後變成一層水汽，氤氳住她的眸子，但他不覺得這麼做不對，只要他們不分手，他相信日久是會見人心的。
夏佳寧看着他，眸子清冷而悲傷，他走過去，把她收在懷裡，用勁的摟住，他不會再去說，因爲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只能做，只這樣抱着她。
下顎抵住她頭頂，她也沒再像犯狂犬病一樣對他踢抓啃咬，而是很安靜地由他抱着，他知道她在慢慢地妥協，他感覺到懷裡很溫暖，也很柔軟，手環着她的腰，盈盈一握，就在他的五指間，他的臂彎裡，他忽然就不想再放開，一直這樣抱下去，他知道這個決定縱使傷人，但也是對的。
但夏佳寧很快就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拉開門就要走。
“你不想幫夏超消案底了嗎？趁這個時間我帶你去公安局銷案。”秦勉只用一句話就成功定住了她，目光直視着前面，夏佳寧抿了抿脣，終究認命。
等她繫好安全帶，秦勉就踩了油門，車子開了出去，她坐在車裡，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好在車子一路平穩地開到了公安局，夏佳寧下車，秦勉領着她直接進到局長辦公室，她在邊上看着他以自己男友的身份跟局長打招呼，然後大喇喇地笑着將案底給銷掉了，心底總算是鬆了口氣。
局長很明顯和秦勉私下關係較好，一邊打趣她跟秦勉，一邊還問他們，什麼時候辦喜酒，到時候可要請上他，秦勉笑着點頭，她偏過臉去不想看，明知沒有可能的事，又何必騙人騙已。
不過看人家局長那眼神，多半對她這個上訪戶怎麼轉眼就變成了市長女友有點納悶。
出了公安局，夏佳寧站在秦勉的車旁有些不願上車了，秦勉眯着眼看她，無可奈何地彎了彎嘴角，他就用那種莫可奈何卻又偏偏很是寵溺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從頭到尾，錯的都是她，而他卻又縱容着她，夏佳寧覺得此刻的自己是尷尬的，只能屈服。
坐上車後，秦勉偏過頭看了一眼她，才慢吞吞開口：“回去收拾下東西吧，要不要和你媽媽說實話？”
“我媽會殺了你的。”夏佳寧淡淡開口。
秦勉也沒生氣，只是挑了挑眉，“她不喜歡我，你喜歡就成。”
有鬼用，夏佳寧瞄了他一眼，又不說話了。
秦勉開着車，眼底是柔軟的情愫，能遇上一個叫自己捨不得的女孩子不容易，如果遇上了那就絕對不能隨意放手，這是他的信念，因爲從前試過，所以他相信他們今後也是可以相處得很好的。
回到家，媽媽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看到她回來，馬上說：“佳佳，怎麼超超的手機老是關機的，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夏佳寧一愣，立即笑笑，“喲，瞧我這記性，前幾天超給我打電話了，說手機被偷了，他還沒來得及買新的，這段時間就不用手機了，他要有事會用學校電話打給我的。”
夏母這才放下電話，囁喃着：“還是讓他別省這個錢，沒手機多不方便噻。”
夏佳寧應着，臨進房間前，又停下說：“媽，最近忙着要考試，然後寒假唐糖又介紹了一個家教給我，我想，我就不經常回來住了，唐糖說讓我搬去和她一塊住，離家教的地方也近一點，但也不是說不回來，一有空還是會回的，就是我要不給你打電話就是不回，你就別煮我的飯了，另外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的，要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哎，你們一個個都走了，以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算了，你也別太累着了，還有，你最近是不是和人家小云鬧彆扭了？他一來你就不見人影，聽隔壁琴姨說，今早上人家在樓下等了好久，你都不開門讓人家上來。”夏母不高興的說。
“哪有，我那不是正好有事要出去嘛。”夏佳寧心虛。
“媽跟你講，人家小云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們才搬來多久，左鄰右舍的都誇他，難得人家對你有心，你別傻傻的什麼都不懂，也不要再說你爸剛走你沒心情這些話，你爸原本就喜歡他，你要嫁給他，你爸在天上都高興。”
夏佳寧鼓着腮幫子點頭，進了房間，才坐在牀沿上嘆了口氣，不在家住也好，可以避開雲啓和母親的嘮叨。
打開衣櫃，無精打采地把經常要穿的衣服整理幾件出來，放在箱子裡，收內衣褲的時候，她臉有些潮紅，真的就這樣搬去和他同居了？她知道秦勉不是和尚，同居意味着什麼她當然懂，想想就不甘心，憑什麼要白白給他睡？索性她再拖幾天，能拖到夏超的拘留時間到了，她也就解放了，這些衣服先搬到宿舍去好了，不行再說。
期末考結束後臨放假前，學校突然通知有市領導要來檢查教學工作，要求初一初二兩個年級各上一節語數公開課，初一就抽到由夏佳寧上語文課。
在學校每年都會有這樣的公開課，也是對老師教師的一個考察，倒是不奇怪，一般只有比較優秀的老師纔有資格在領導面前上公開課呢。
夏佳寧選擇的公開課目是《憶江南》，但臨出辦公室前，她竟看到他就站在走廊那兒，溫文爾雅，笑語謙謙。
她順着門縫偷窺，發現校長的手已經跟他的手握在了一起，夏佳寧瞬間覺得烏雲壓頂而來，她今天還真是撞到槍口上了。
題外話：吼吼，預告一下，明天有大餐，呃，指的是肉不是字，阿門，小勉勉不想吃素了，昨夜暗示秋要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