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宛琪怔怔的看着蘇芷卿,眼中過的複雜之色愈發的明顯。
許是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蘇芷卿舒了口氣,把聲音放柔繼續說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在乎的人對別人很好,自己心裡會難過,我也曾感同身受過。但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更要對你說,既然心裡有那麼多疑問,就去問,說開就好,埋在心裡能怎麼樣?除了讓彼此難過什麼都幫不了。所以,你最應該找的,不是我,而是秦霖。”
話說完,她閉上眼睛,睜開後淡淡說道:“我得回去上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轉身,沒想到會看到幾步之外站着得顧琛。
“卿卿。”顧琛走了過來,面上沒什麼情緒,自然的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怎麼了?”
他剛剛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情緒激動的站起來,他比誰都要知道她的性子,能把她逼成這樣,恐怕是有什麼事讓她很生氣了。
想到這,他瞥了坐着的凌宛琪一眼,意味深長。
凌宛琪被他那一眼看的心裡沒來由的發慌。
顧琛沒有理會她,而是捏了捏身旁人的掌心。
蘇芷卿回過神,對他勉力一笑:“沒事,我們上去吧。”
就算要說,也不是在這裡。
顧琛明瞭,牽過她的手就走:“好。”
身後,凌宛琪呆呆的看着兩人相攜離開的身影,心裡突然就迷茫起來,難道一直以來,真的是自己錯了麼?
電梯很快就到了設計部所在的樓層。
蘇芷卿從他懷裡掙脫開來,搶在他之前說道:“下班的時候再說,你先上去吧,休息一會兒,別太累。”
“好。”顧琛笑着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眼底滿是寵溺。
看着她離開,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回到辦公室,想了想,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秦霖的電話:“你女朋友就在剛剛來公司找了卿卿。”
“什麼?”秦霖原本在畫設計圖的的動作驀的停下,神情複雜。
“我還能騙你?”顧琛冷嗤,再開口的時候話裡帶了點冷意,“雖然我還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我想告訴你的事,趕緊把你的破事解決了,能做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聊聊?”
秦霖默然。
顧琛直接掛了電話。
晚上下班回家,蘇芷卿頭疼的把今天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末了,她又問:“怎麼辦?我需不需要再解釋一遍?可是想想,她要是不相信我,我說的再多都沒用不是麼?其實他們兩人之間的根本問題,還是兩年前發生的事,不說清楚,他們永遠都邁不過那一關,想想吧,挺替他們着急的。可事實上,感情的事,局外人是幫不上忙的,全靠他們自己。”
說完,她無力仰頭靠在椅子上,一副很煩躁的樣子。
顧琛無奈失笑:“別想了,你要相信秦霖。”
“怎麼相信他?”蘇芷卿忍不住嫌棄起了他,“我總覺得吧,感情的事都是當局者迷,就像很多事我們自己說給別人聽的時候都知道那個道理,一旦輪到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嘿嘿一笑,戳了戳顧琛的手臂:“就像我跟你啊,你說是不是?”
“不是。”顧琛一口回絕。
“切!”蘇芷卿傲嬌的揚起了下巴。
顧琛瞥了一眼,摸摸她的頭:“行了,別擔心了,下午的時候我跟秦霖打過電話了,如果他還行要這段感情的話,就會知道怎麼做。”
“但願如此吧。”
“嗯。”
秦霖工作室。
自從下午接到顧琛的電話後,秦霖就一直保持着發呆的姿態沒有動。
幾個工作人員你看看我看看,誰也不敢上前打擾。
最後還是他的助理壯着膽子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咚咚咚!”
秦霖被驚醒,快速調整好情緒,淡淡說道:“進來。”
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老闆,你有心事?”
助理跟了他正好整整兩年,很少見到秦霖這麼失態的時候。
“沒事。”秦霖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瞥見時間,說道,“你們先下班吧,把東西收拾好就行。”
助理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嚥了下去,換了句:“那老闆,我們就下班了,你也是,別太累了。”
“嗯。”
助理停了兩秒,轉身就要走。
“等等!”秦霖叫住了她。
助理狐疑轉身:“老闆還有事麼?”
秦霖思索幾秒,像是很艱難問道:“如果……如果你男朋友去找你一個異性好朋友,很生氣的樣子,這代表什麼?”
助理下意識的就想說老闆我還沒男朋友呢,但想了想,依照她看小說看偶像劇的經驗:“吃醋啊,除了吃醋還能爲什麼?大概是我和我朋友走的太近了,他太在乎了。”
這種情節,小說裡,電視劇裡,就連生活中都比比皆是好嘛。
不過老闆這是爲情所困了?
“她在乎,真的是因爲這樣麼?”秦霖喃喃自語。
“是啊。”助理重重點頭。
秦霖像是陷入了沉思,又不說話了。
助理眨了眨眼,表示不能理解。
“老闆?”
“嗯,我知道了,下班吧。”
“噢,好。”
秦霖最後出門的時候,已是晚上六點。
漫無目的的開着車,沒想到不知不覺就到了護城河邊。
他還記得這裡。
就是在這裡,他的老師,凌宛琪的父母跟自己說,他和凌宛琪是不可能的,沒有未來的,凌宛琪早就有了未婚夫了。
他爭取過,可老師的態度太過強硬。
當晚,他就回了巴黎,他是想問清楚的,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凌宛琪悄悄離開的消息。
那一刻,他只覺諷刺。
但今天,又去找了芷卿,到底想幹什麼?
河邊的風吹進來,秦霖望了一眼河邊散步的三三兩兩的情侶,最後開車啓動。
然而還沒開出去幾秒,他忽然全身就僵住了。
幾米之外的那個身影,他怎麼都不會認錯的。
凌宛琪。
而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但看起來,兩人很熟悉。
情不自禁的,秦霖握着方向盤的手驀的用力,青筋畢露。
護城河邊。
凌宛琪滿臉都是無奈:“書傑,你要我說多少遍,我對你沒感覺,我們不可能的,不能因爲父母定了娃娃親就非要我們在一起啊。再說現在哪還有什麼娃娃親的說法?當時他們也沒有問過我們的意思,現在你跟我都是成人了,有些事難道還看不清楚麼?感情這種東西,怎麼能夠勉強?”
從恆創出來後,她滿腦子都是蘇芷卿的那些話。
她不知道怎麼走了有多遠,但卻知道她的那番話在自己心裡有多大的觸動,她想了很久很久,甚至有那麼一時的衝動是想去找秦霖的,她想鼓起勇氣問問,是不是這兩年都是自己誤會了。
哪怕最後的答案會讓自己失望,她都認了,大不了就是再傷心個一段時間嘛。如果秦霖心裡真的沒有自己的存在,她又何必這兩年還忘不掉他呢?
可沒想到,她率先碰上的會是辛書傑。
辛書傑倔強的攔着凌宛琪,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從哪說起。
“宛宛……”他抿了抿脣叫她,鼓起勇氣想要拉過她的手,卻不曾想,手顫抖的厲害,“可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你說過回國之後會給我機會的。”
“對不起書傑。”凌宛琪愧疚的低下了頭,想到過往,她眼睛有點發酸,但還是很快重新擡了起來,認真的看着他說道:“對不起,在國外的那幾年,我心裡有了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她永遠都記得秦霖一身休閒西服帥氣的模樣。
那是她心裡永遠都抹不掉的痕跡。
辛書傑聽了很難過,始終不想放棄,突然,他眼睛一亮,急急說道:“可他不喜歡你不是麼?要是喜歡你,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傷心欲絕的回來?你又這麼可能兩年了身邊都還是一個人?宛宛,給我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麼?”
他急切的握住了凌宛琪的手,卻不想她手是冰涼的。
凌宛琪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動也動不了,辛書傑的話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針刺在了她心上。
而他們兩人的動作落在秦霖眼裡,更是另一番景象了。
胸口像是有口氣堵着,他悶悶的,總覺得呼吸不上來。
他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卻依舊死死的盯着那兩人交握在一塊的手,雙眸漸漸赤紅。
幾秒鐘之後,他終是再也坐不住,陰沉着臉開門下車,邁開長腿朝他們走去。
凌宛琪終於回過了神,對書傑,她無力又無奈:“放開。”
“不要!”
“放開!”凌宛琪略微沉下了臉,心裡想着一定要回去跟自己爸媽說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這所謂的娃娃親取消掉。
“書……”她再次開口,然而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突然就被往後用力一拽!
“你幹什麼?”辛書傑防備的盯着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上去就是要撥開他的手。
秦霖冷冷一笑,上去就是一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