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章世界很小
讓那個大魔頭霍紹峰見鬼去吧!她再不會厚着臉皮去糾纏他了。
麥妮卡端着生菜沙拉的冷盤從廚房走出來,看見馬嫣然坐在地上,吃了一驚,還以爲自己眼花了,這個不知打哪兒鑽出來的女孩子,穿着若卉的衣服,猛一看,竟有幾分相似。真是怪事,完全不同類型的人,竟會因爲相同的打扮而有着某些十分微妙的相似處——像是人生或者命運的某種默契……
“哈羅!你好,麥妮卡!”馬嫣然自地上一躍而起,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麥妮卡只得伸出手與她一握。
馬嫣然歪着頭瞧她,由於麥妮卡的名字很女性化,若卉又說她是護士,害得她以爲……沒想到一見面竟是個這樣粗壯的傢伙!如果不是她過於發達是胸部,恐怕絕沒有人會以爲她是女人呢!
“你是——”麥妮卡遲疑地說。
“你還不認識我啊?”馬嫣然搔搔頭,“真糟糕,我忘了自我介紹一下了。我姓馬,就是動物的馬。”
“大名?”
“大家都管我叫嫣嫣,你就也就叫我嫣嫣好了!”
麥妮卡本來想現出友善的笑容表情凍住了。
凍得猶如突遭暴風雪侵襲的山谷,那霎時間的冰原,使得馬嫣然莫名其妙的,其實如果她回頭的話,她也會見到若卉恍遭雷擊的表情。
“怎麼啦?你被馬撞過嗎?”她滑稽地問道。
麥妮卡和若卉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色,馬上就恢復了冷靜,世界很小,不是嗎?
“我們開飯吧,我餓了!”若卉極力地恢復自然,但方纔的那種自若其實已經蕩然無存了。
麥妮卡把她的精心傑作——牛肉沙拉一盤盤地端了出來。
若卉靜靜地起身,到櫃子取出了茉莉花香味的蠟燭,插在銀製的燭臺上,今夜她要燭光相伴,只爲了慶祝……
她優雅地姿勢,彷彿是在點燃山谷中的星火。
燭光大餐?馬嫣然傻笑着,看着閃爍的燭光和潔白白抽紗桌布上令人饞涎欲滴的菜餚。
真是個奇遇,是不是?多虧那個大魔頭那臭傢伙,要不然今天她也不會出城來了。
“你怎麼會做泰國菜的?”馬嫣然頗有興趣地探尋着,“你是泰國人嗎?麥妮卡?”
“我不是。”麥妮卡搖頭。在飯前她有禱告的習慣,雙手一握,低着頭,默禱了起來。
若卉看着馬嫣然,心中無限激動。
一見如故——就是這四個字,一見如故!
除非緣分,否則在茫茫人海中,不會使人隨便引起這種親切的感覺。
命運無所不在,它那無能的手,於此刻,把她的生命中,很親密很相關的人,引到了她的門口,和她同桌共食……
若卉希望有人能給她力量,使她坦然面對。
馬嫣然眼巴巴地看着冒着熱氣的食物,很有“耐性”地等着麥妮卡的宗教儀式結束。
阿門——
馬嫣然翻着白眼在心裡嘮嘮叨叨地念。
如果說若卉是女性美的典型——憂鬱、神秘、高貴……代表着馬嫣然心目中剛樹立起的一個模式,那麼,麥妮卡其實也很值得一畫。
她非但不美,還似乎於醜。
但醜得挺有個性。她的皮膚粗糙,頭髮如刷子般硬直,大眼闊嘴肩寬,結實得像拳擊選手,還有一雙健壯猶如銅柱的長腿,整個人的組合起來的一體印象是壯碩、健康、自信。
風格破像傳說中剽悍的雅典娜。
和柔弱纖細的若卉在一起,一剛一柔,是很鮮明的對比。
馬嫣然突然有了個新主意,她不要畫麥妮卡,因爲麥妮卡性格上的優點,值得用雕塑來表現。
她打定主意後,開開心心地向生菜沙拉進攻。
琴廬裡沒有電話,沒有電視。
除了廚房的設備和音響外,一切都離文明很遠。
是一種幽靜,遠離塵囂,有不打擾人,也不被人打擾的幽靜。
飯後,麥妮卡忐忑不安地廚房中收拾殘局,客廳中剩下若卉、馬嫣然和那一爐溫暖如春的火。
馬嫣然吃飽了,喝足了,就想出去透透氣,她除了工作外,永遠“不安於室”的。
“出去走走,好嗎?”她問正陷於沉思中的若卉。若卉擡起頭時,眸子如星,而且充滿了感情。
海濤聲隱隱地襲着耳鼓,夜的顏色不是黑的呃,而是藍的。
很浪漫的那種深藍的。
因爲今夜有月光。
若卉和馬嫣然並肩在懸崖上走着。
月光破雲而出,斜斜的灑下來,而那如芒果般薄而透明的皎月,一邊還旬在追逐着什麼,在被染亮的雲間飛跑着。
馬嫣然看着若卉的側面,由於月光,她細緻的皮膚被敷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粉,有股說不出來的,令人爲之陶醉的美。
一頭長垂的秀髮隨風清揚,彷彿是那少女之夢,要隨着已有涼意的海風遠走去不知的天涯。
兩人在沉默中,不知不覺更拉近了距離。
懸崖是陡峭的黑石壁,直瀉直下,寸草不生,即使在夜晚看起來,那氣勢也相當的壯觀。
嘩啦嘩啦的海水聲清晰傳來。
馬嫣然從來沒有以這種心情看過海——完完全全地去傾聽它,接近它,逐漸地與它融合在一起。
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在平和安寧中忘掉人間的一切憂慮煩惱。
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讓濤聲,讓風聲,讓月光裡裡外外地浸透吧!
浸的人心也跟着透明,飄急起來。
馬嫣然看着若卉迎風而立。怔怔地,忘卻身之所在。
那長髮飛揚處,也繫住了樂升的月光。
她在這懸崖上,是一陣輕輕的音樂。
不知道是敏感還是錯覺,馬嫣然總覺得麥妮卡,有意無意地在避着她。
麥妮卡的態度很友善,但不親切,那種過分的客氣,使得馬嫣然渾身不自在。
比如說麥妮卡從不跟她的主人一起喊她嫣嫣,總叫她馬小姐,弄得她在被“尊重”之餘,不太敢放肆。
一連和她們住了三天,馬嫣然這纔想起來,她除了喊若卉爲“喂,喂”外,竟還沒有請教她的芳名呢!
“你叫什麼名字啊?”在早餐上,她一連大口吃着麪包,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
“我叫蔓娜維,”這是若卉和麥妮卡經過
商量後,決定告訴馬嫣然的名字。她有隱衷的?是不得已的秘密?有什麼馬嫣然不能知道的理由嗎?
“蔓娜維?是什麼意思啊?”聽着這個名字,馬嫣然怎麼感覺怪怪的,禁不住地好奇的問道。
“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過是在泰國時我的名字。”
“你是泰國人?天,你的國語講得真好!”馬嫣然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
“我是中國人。”
“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華僑,對不對?”馬嫣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你是什麼時候來F市的?”
若卉點了點頭,臉上刻意笑容暗淡了下來。
“你是家人還在泰國嗎?“馬嫣然打破沙鍋問到底。
“都不在了。”若卉把視線移向小窗外晴藍的天空。
是的!都不在了……
“不在是什麼意思?”馬嫣然問出口後,才發現在椅子不斷用腳踢她的麥妮卡。
“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有關我的故事,如果你願意聽!”若卉結束了早餐,站起身,“今天早上我們不要工作了吧!天氣是這麼的好——”她自言自語,披了件外衣走出去。
馬嫣然沒有陪她,因爲她工作的狂熱正在巔峰,她要回到若卉爲她臨時佈置起來的工作室去。
麥妮卡陪着若卉一齊繞下懸崖旁的小路,夾道盛開的是嫩紫色的日日春。
那些嬌豔的花被糾纏着,蔓延着,幾乎遮住了路面,行徑其中,宛如路過畫面一般。
再往下走,就是天人菊的世界了。
野生的天人菊——擎着黃赤色的小臉蛋,仰望秋日的太陽,繽紛而悅目。
若卉不時蹲下身來採集天人菊,做成一個大花球。
如果這時有人從遠處沙灘的地方遙望到她,會以爲穿着白色薄紗長袍的若卉,是乘着陽光下降的仙女。
麥妮卡忠心地跟在她後面,心中洶涌着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憐惜和悲憐。
這麼美這麼好這麼善良的女孩子…….
只可惜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那罕見的美貌,彷彿是造物主最貴重的所有物在人間誕生,現在連上天也垂憐,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帶走,帶到人們未去過的地方,做神的侍僕,在完美的境界中,享受神的寵愛。
麥妮卡剋制內心的激情,不敢把那口氣嘆出來。
她不是害怕若卉被聽到,而是怕自己聽見!如果連她自己都崩潰了,若卉該怎麼辦?
沙灘的沙是白色的,像麪粉一樣的潔白,像雪花一樣的柔軟,若卉脫去了鞋子。
她跟馬嫣然一樣,都有一雙漂亮到極點的腿,和柔白的,像玉雕琢出來般的腳。
她從不擦指甲油,固然嫣紅的指甲油能修飾趾甲,但如果她用,反而會帶來了俗氣。她的趾甲原本就透明的亮麗,形狀也很好,用不着那些修飾品。
麥妮卡慣於穿靴,跟很矮的那種,行走沙地也沒有多大障礙,所以她扔穿着,只有若卉拾起帶子極細的羅馬式涼鞋。
親們,這個世界是不是很小,連若卉都知道她們的關係了,可是女豬腳還矇在鼓裡,是不是很着急啊!想知道以後的事情,請關注一下暮雨的作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