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鳴達到玉王城,這裡的變化不是很大,還是那幾條熟悉的街街道道,店鋪換了幾家,攤販大部分還在,崇鳴在心裡默數,他也記得不是很清了,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叫做鄉情,崇鳴又想起了崇夫人,那個明知自己丈夫歸來渺茫的婦人,依舊在那窮鄉僻壤堅守是爲的什麼,爲了婁凰鳳歇斯底里的崇鳴的緊張的心情在這裡有了一絲鬆懈。
情是奇妙的東西,是一種牽掛,如果沒有牽掛,越來越果斷無畏的崇鳴在這次如果還找不到婁凰鳳的情況下,會立即死去。
七破已經不在,放棄了堅守,選擇忠於自己的本心,他早不想待在這地方,如今玉王學院已經發展起來,他也不必須待在這裡。崇鳴四處察探,蟻穴都親自探了,依舊是不見婁凰鳳人影,最終確認:婁凰鳳沒有回到這裡。
崇鳴一陣失落,沒了婁凰鳳,自己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哪怕自己已身爲火皇,就差一步便立舞火大陸絕巔。也許唯有仙樹村纔是自己歸宿。崇鳴傷心過後整理心情朝着仙樹村走去,突然猛醒自己有出生的地方,難道婁凰鳳沒有嗎?
一個自己比較陌生的名字浮上心頭——冰封閣,按字面來說:一個被冰封的樓閣。婁凰鳳就是凌風從冰封閣帶到玉王學院的。
崇鳴彷彿自無盡的黑暗中抓住一絲光線。
冰!水化之物,在以火力爲尊的世界,真有這樣一個存在嗎?也許就是名字那樣說,真實樣貌還兩說,崇鳴難以判斷,但卻知道那裡值得一去。
崇鳴重回皇城,找到凌風,問明瞭路線,便向那裡出發。路上環境陡變,由青黃變成青翠,綠樹成林,羣山幽幽。行到半路,崇鳴心裡難得地高興了一下,因爲龍焰醒了,這次是徹底醒轉。興奮的紅龍猛地變大,一下子衝宵而起,強大的氣勢連崇鳴都壓了下去,此時的龍焰,已然成爲火仙!
“噢!這個地方有點清涼啊!”龍焰剛出來有點不適應周圍的環境,粗狂的龍喉響徹雲霄,張口一吐,一片青翠山川化爲火海。
“舒服啊!”龍焰睜開眼,舒服地伸了伸懶腰,似乎很滿意自己燒出來的火海,又覺得不對勁:“崇鳴,呃,那小子呢?難道是錯覺,我不是一直在他身邊!”龍焰迷糊地晃了晃腦袋,剛醒來的他意識還比較模糊。
“那邊好像有人在叫我!”龍焰自語,龍身一縮一伸,化成一道火光,以極速向西邊飛去。
龍焰離去不久,在他燒焦的土地上方,一個焦黑的人影硬邦邦彈起,嘴巴里還咳出一口白氣,整個人前面只餘眼睛和嘴巴不是焦黑,壓嵌在土下的背部也是白的——這個焦黑的人影就是崇鳴,龍焰突地變大讓毫無準備的他中了一記豪不遜色於火仙火技攻擊的泰山壓頂,又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情形下被龍焰活烤了一遍。
作爲受害人的崇鳴真想將肇事者串在竹籤上做烤蛇來吃了,可是龍焰呢?崇鳴四處張望,天空中一個龍影都沒有。
崇鳴不打算去追尋龍焰,而是向自己的目標——冰封閣趕路,地勢越來越低,空氣也越來越清涼,崇鳴在毫不設防的情況下竟然感到了一絲絲的涼意,這對於一個火皇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最終崇鳴繞過崇山峻嶺來到了一個植物濃密得過度的谷地,谷地除了大片植物外,空無一人,當然,崇鳴在這平生第二次看到了水霧,在這裡火識的作用被大大降低,崇鳴也是利用強大的符識發現一處山壁的蹊蹺。
崇鳴來到山壁前,直直地撞了上去,眼前的景象馬上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放眼望去,是一個不知多少級的天階,延綿向上得有十里之長,也就是說,剛剛那個不知名的障眼術能將高逾數千米的山峰化於無形,除卻尋找戀人的焦切,崇鳴也不得不對此鬼斧神工感到歎服。而在天梯盡頭,更是有大羣建築。建築都在山間,雲妝素裹,隱現雲間霧裡,宛若仙境。
天梯的最下端寫:來人步行,禁止飛行。
崇鳴拾階而上,暫時還不想直接跟人鬧翻,不過他不會真的老實到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上,崇鳴將火力運至腳底,交替如風車,一刻鐘不到便上了山頂。崇鳴第一次見到了雪,雪花紛飛不斷顛覆着崇鳴的常識,當看到那個掛滿了冰晶的大門時,崇鳴真正相信有這麼個被冰封的樓閣——一羣樓閣,沒有急於進去,崇鳴在樓閣前邊發現一塊石頭,上面有殷紅的印記,像一個人噴在上面的血,在皚皚白雪中這塊石頭沒被雪蓋,顯得十分扎眼。
崇鳴發現旁邊一行行註釋的小字,看了一遍,大概明白了這石頭的由來。
四百多年前,冰封閣有聖女冰瑗私戀外人張峽,兩人私定終身。張峽攜冰瑗逃離冰封閣共同躲入炎騰邊垂貧瘠之地,相依爲命,就算節衣縮食依舊能苦中作樂。
不久後,冰瑗爲張峽生下一子,冰瑗產子後一直鬱鬱寡歡,張峽問他緣故,冰瑗只道沒事,有一天,張峽見冰瑗的師傅將冰瑗帶走,身爲火皇的張峽欲上前阻止,被冰瑗師傅擋回,張峽不依不饒,卻看見冰瑗淚眼婆娑,以死相逼,不準張峽再動手。
張峽無奈,目睹妻子回了冰封閣,張峽後又多次回冰封閣勸說冰瑗無果,冰瑗不但嚴辭拒絕,還大打出手。
五年以後,張峽攜子前往冰封閣,希望能用血脈親情打動冰瑗。冰瑗手起劍落,砍死兒子。張峽心中悲痛至極,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淌着冷血,拼得重傷,終於一把將冰瑗的心臟掏了出來,果然看到的是一顆已經化成冰坨的冰心。張峽悲傷欲絕:這個冰瑗哪還是自己的妻子啊,以前的冰瑗早就死了,自己還傻傻枉送了兒子性命!
自己的妻子兒子已死,張峽生念全無,大叫三聲,吐血而亡,血濺於這塊石頭之上。
崇鳴輕觸這塊石頭,指尖傳來微微暖意,倒真像是一個火力高手將血濺於上面,歷久依舊餘溫。崇鳴深皺眉,心中升起微微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