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燭凝趁崇鳴專心追逐之際,猛地回頭,一片箭雨紛飛,崇鳴急促之下使出驚木訣,又一次對撞,禍及黎民,一個車隊,在祝凝逸散的箭雨中化爲塵埃。衝擊波持續蔓延,捲動煙塵呼嘯,向着一路婦女小孩居多的隊伍捲去。當中許多人發現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一個五歲小孩,用力的吊着母親的脖子,把頭側着埋進她的肩窩,他一臉恐懼,他還不知道遠處的漫天煙塵代表着什麼,他只是被嚇壞了。
“噗!”擋在他們前面遠處的一個男子的身軀炸成一片血霧。
“啊!”小孩積壓的恐懼化成嘶喊,被叫了出來。然後他感覺到媽媽地手死死的箍緊了自己。
“媽媽怎麼了?”小孩擡頭,看到這個平時一臉溫和的人、對自己照看有加的人正滿臉淚水,在最關鍵的時候猛地將身轉過來,窩起身體完全將自己護住。而她卻擋在前面面對那殺人的煙塵。
“嘭!”一聲巨響後,想像中的災難並未來臨,五歲小孩攀上母親的肩膀,偷看,發現就在離自己五米遠的地方,一個人伸出雙手,於是一個無形的罩子,將所有煙塵擋將在外。他強勢催動罩子前移,將所有煙塵擊散,然後鬼魅一樣消失在五歲小孩眼中。
他並未消失,只是追着祝凝而去。速度快到超出小孩的捕捉範圍。
“嘿嘿,婦人之仁!”看到這一幕的祝凝冷笑,陡轉方向,朝着一個城鎮密集的地方飛去。那是一個五座城鎮毗鄰之地。趁着崇鳴救婦女小孩的空當,他已經來到了一座城鎮的上方。
兩極圖升空而起,遮天蔽日,將整座城鎮籠罩。鎮子裡的人紛紛慌張上望,沒有人見識過這種境況,還以爲世界末日來臨。有幾個離城門近的人,抱着僥倖心向城外跑去。兩極圖上,垂下幾縷火力,將那幾人燒成灰燼。
“你想幹什麼!”崇鳴趕到,蹙眉怒道。
“想救他們性命嗎?先自斷一條手臂來!”祝凝道。
“祝凝!你想做千古罪人嗎?”崇鳴道。
“不,是你想!你自斷手臂,他們便不會死。”
“好!”崇鳴一口答應,雙手卻猛地轉換印訣,擎天一砸而下,這一下能逼迫祝凝分出兩極之力阻擋。
“好,是你害死了他們!”燭凝輕笑面對崇鳴,笑得很邪,在他背後,兩極一轟而下,整座城溢滿火能,猶如漿水滿灌,火焰凝稠,呈水狀濺射而出,似浪般推向高空,一瞬間,城牆坍塌,火能又漫及田野。
整座城牆,唯有兩三人飛出,都是實力至少達至火尊的強者。火神屠城,只需一式,火神一式,屠了百萬生靈!
“你!去死!”崇鳴兩眼通紅,巨聲怒喝,從未想過燭凝如此喪心病狂,竟然真的下得去手,這要放在現代的地球,簡直不敢想像。擎天對着燭凝的臉面一砸而下。燭凝此時剛釋放兩極, 必中擎天。
燭凝摸了摸儲物戒,從那裡彈出三個罈子一樣的東西。祝凝唸咒語,在擎天打落瞬間,利用三個罈子套疊將自己罩住。這三個罈子就是火神墓中,祝凝祖先用來困住火仙的東西。
擎天一砸而下,燭凝連帶罈子,被直直地砸下空中,三個套疊的罈子應聲碎了,但也緩解了大部分擎天之力,失去罈子保護的祝凝身上金黃色光芒閃爍,既有金火力的金鐘罩,又有土火力的石化護壁。
饒是燭凝三層強悍防禦同施,也被砸得氣血翻騰,身上多處細傷,鮮血洇開,染花了他的龍衣,頭上髮髻都掉落,頭髮披散開來,十分狼狽。燭凝立馬打出一柄火力長劍向崇鳴刺去,自己則又向另外一個城鎮飛去,以火神的速度,從這個城鎮飛至下一城鎮,也只是須臾。
崇鳴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轉移發動,卻只是將長劍拖偏了軌道,驚木訣發動,兩種技能對撞之時,崇鳴硬是一衝而上,穿過爆炸時身上又是多處燒傷,炸傷。崇鳴不再用符力修復它們,流星趕月般朝祝凝殺去,驚木訣出如羣龍,不爲斬殺祝凝,只希望將祝凝打得不得隙施展他的大範圍殺傷火技。
誰知燭凝竟然躲也不躲,等到驚木訣到達時,從祝凝戒指裡又飛出一個罈子,他窩進裡頭,任由驚木訣打在上面,將他推送出去。罈子被打碎時,祝凝已經到了另一座城的城頭。
天空雲霧滾起,兩極圖案形成,祝凝在城牆頭微笑,看崇鳴心亂如麻。“崇鳴,你想要他們也死嗎?”
“不想,又怎樣,你想要我手臂嗎?給你就是!燭凝,你該千刀萬剮。!”崇鳴停在空中,看着燭凝,在祝凝身後又有五個罈子排列。崇鳴手起手刀落。
鮮血飆射,一條手臂騰空飛起,崇鳴斷臂之處燃起一團焰火,將傷口血流燒結。
“呵呵呵!”燭凝狂笑,“你想以一個人的手換那麼多人的命,真是天真,一條手臂是剛剛的價碼罷了,現在你想救這些人,你得自裁!”說話間,祝凝將天上的火力雲壓低,城鎮裡立刻多了些驚慌的尖叫、哭聲,人們到處亂跑,亂成一團,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好,我答應你。”崇鳴說道,卻沒立刻執行,落到地上,拿出那支通紅晶透的木笛,“臨死前讓我爲她吹奏一曲。”從儲物戒中取出玉棺,婁皇鳳顯露出來,臉色紅嫰,吹彈得破,此時的她身着輕紅素衣,頭髮被理得一絲不苟,除了一動不動,宛然活過來了。
抑鬱的聲音響起,似是低訴,崇鳴忘卻了斷臂之痛,默默注視着睡着般的婁凰鳳,笛音又似是崇鳴與情人的溝通。
往事一縷縷在崇鳴心間瀝過,婁凰鳳的一顰一笑,不甚清晰,卻深入心頭。涌上鼻頭,化成酸楚,熟悉的感覺,衝上頭頂,變作憤怒。
“爲了炎騰蒼生,屈嫁舞火帝君,一個深明大義的女人,犧牲自己,換來的是什麼?!婁凰鳳,今天看我手刃仇人!”
崇鳴努力使自己心境保持空靈,不去想生靈塗炭,接下來一招毀天滅地,他怕自己下不去手!笛聲罷,崇鳴身上爆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在這種氣勢下,燭凝的兩極圖都變得渺小!崇鳴木笛往前一指,一道凝聚的波紋直衝向前。